不知不觉的就到了中午了,有仆役送进来午饭了,陆安与周有宁不再下棋了,赵宛也将手里的琵琶放下在旁边的一张空着的椅子上了,五人围坐到饭桌旁吃着午饭了,吃过了午饭后,五人坐着喝着茶水,大家都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陆安对周有宁说:“有宁,我们下棋吧?”周有宁回答:“好的。”二人便又移坐到几旁,继续的下起了棋来了。
赵宛也重又拿起了自己的琵琶,继续的弹奏了起来,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又飞来了小鸟,它们“啁啾”的唱和着琵琶弦音,是那么的快乐,它们在窗外不停的盘旋着,象是在弦音与歌声中舞蹈着,它们可知道,一场战争就快要来了呢?
琵琶弦音、落子之音是屋内的所有的声音了,人们呢?人们的心中此时是宁静的,赵宛只听见自己弹奏出的琵琶弦音,心里没有其他的什么事情了,她此时,什么也没有想,什么其实也不由得她去想,她能做什么呢?她此时只能专心的弹奏,专心的倾听。
欧阳越与‘难答花儿’静静的听着赵宛的弹奏,心里也是什么都没有想的,‘难答花儿’还不太清楚,这些人将要面对一场战争,欧阳越虽然心里清楚,战争已快要来了,但此时,他能想什么呢?他能做什么呢?他和陆安、赵宛、周有宁一样,他在等待,等待着杨总管的归来。
棋盘上陆续的落下黑的、白的棋子,陆安与周有宁此时,心里真的只在想着棋盘上的形势,他们不这样,又能怎样呢?所以,他们俩此时,下得很专心。
窗外的小鸟不知疲惫的飞翔着,轻唱着,它们是懂得欣赏的听众,是多情的歌者,是迷恋弦音的舞者,赵宛一边的弹奏着,一边的看着窗外久久不愿离去的小鸟,她的脸上绽出了笑颜,那些可爱的小生命,确是比人们更懂得生活的快乐、生命的可贵的,所以,它们毫不吝啬它们的歌喉、舞姿,它们象是要把自己的美好常留在天地之间。
不知什么时候,窗外的小鸟终于飞走了,屋内的琵琶弦音却一直没有停止。直到了太阳落下到不知什么山的后面了,有仆役送进来晚饭了,陆安与周有宁放下了手中持着的棋篓,二人站了起来,一起走到饭桌旁坐下了,赵宛放下了手里的琵琶,走到饭桌旁坐下了,欧阳越与‘难答花儿’也一起走到饭桌旁坐下了,五人开始吃晚饭了,吃过了晚饭后,五人坐着喝了一会儿茶。赵宛看向窗外的天空,只见那淡淡的月影已经升上了天空,象害羞的姑娘,将自己的俏脸躲在淡淡的轻纱之后,那淡淡的毛茸茸的月华就是这轻纱,它不但没有遮住了月儿的脸,反而将那张害羞得脸映衬得更加的美丽,更显得多情。
赵宛看着月儿,忍不住的又拿起了琵琶,抱在怀中,继续的弹奏了起来。那四人就静静的倾听着琵琶弦音,心里什么也不想,任由思绪中因琵琶弦音而产生美好的联想。一直的到了亥时,赵宛才放下了手中的琵琶,那四人却还没有回过神来,赵宛望了一遍大家,她不想惊动大家的沉浸,她转头又看向窗外的天空中,那美丽的月儿已升高了不少了,淡淡的毛茸茸的月华也更加的朦胧了,这朦胧的初冬之夜。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这夜,看着这月,该有多好呢?心里什么也不想,只有宁静,除了宁静,还是宁静。
陆安已回过神来了,他望了一遍大家,又望着赵宛,赵宛正头朝窗外,看着窗外的天、月。陆安对大家说:“时候不早了,我们各自回自己的房中歇息去吧?”大家听见他的话,纷纷的站了起来,各自回自己的房中去了。
赵宛一回到自己的房里,放下了手中的琵琶,出外打了水进房来,关好了房门,洗涑了,就躺下在床上,睡去了。
窗外的天空中依然是朦胧的冬月,将光芒洒下,将轻风送下,大地上的花、树,全在月光之中朦胧着,象神秘的梦里面,多情的伊人。
早晨,太阳底下,院中,欧阳越正在练着剑,赵宛站在院中观看着,一如既往的专注。‘难答花儿’走到了她的身旁。对她说:“姐姐早啊!”赵宛头也不偏的回答:“妹妹也早!”‘难答花儿’也看着院中练着剑的欧阳越,陆安与周有宁走了过来,走到了赵宛的身边,陆安对赵宛说:“师妹早啊!”赵宛同样头也不偏的回答:“师兄也早!”陆安理解赵宛,他与周有宁看着院中练着剑的欧阳越。
欧阳越使出来‘移影法’了,院中只有一团青影在闪烁着、跃动着,犹如精灵的身影在尘世间稍纵。过了好一会儿,欧阳越停下了身形,在院中站立了一会儿,向着四人走来,走到赵宛的面前停下,对她说:“宛妹早啊!”赵宛回答:“越哥早!”脸上两朵红晕。欧阳越转头向着陆安说:“陆大哥早!”陆安回答:“贤弟也早!”欧阳越又对周有宁说:“周大哥早!”周有宁回答:“兄弟也早!”这初冬的早晨,站在院中,感受着阳光、轻风有什么不能忘记呢?这一时,大家的心里都是静静的,什么也不愿意去想。风儿在吹着,吹动大家的头发与衣襟,‘难答花儿’说:“我们去吃早饭吧?”大家全听她的话,一起走向里间里,走进了里间里面,陆续的坐下了,等了一会儿,有仆役送进来早饭了,五人围坐在饭桌旁吃着早饭,吃过了早饭后,有仆役送进来茶水,五人坐着喝着茶水,赵宛嘀咕着:“这可是第八天了。”陆安答:“师妹,你不用再记着天数了,真的不会再有人来挑衅了的。”赵宛一嘟嘴道:“是啊,我想也是的。”便手捏起茶杯,放在唇边,浅浅的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又说:“杨叔叔怎么还不回来呢?”陆安说:“杨总管一定在做一些安排的,毕竟。”他没有接着往下说。赵宛能猜出他没有说出口来的那个词语:“毕竟是要打战了。”赵宛一时觉得心里闷得慌,一想:“看来,是真的不会再有人来总衙挑衅了的。”再想:“现在,我们也是无事可干了的。”便说:“我们此时何必闷坐在总衙之内呢?”陆安问:“师妹,你想干什么?”赵宛一撇嘴,说:“我觉得闷得慌!”陆安关切的问:“那怎么办呢?”赵宛答:“出去玩呗!”陆安看着赵宛的样子,笑了,说:“师妹,现在我们也确实只能静候、玩耍!”赵宛一乐,说:“玩耍,我可最是擅长的了。”陆安问:“你有没有想出今天我们去哪里玩呢?”赵宛说:“你容我想想!”想了一会儿,却想不出到哪里去玩。转头问‘难答花儿’:“‘花儿’,你说我们到哪里去玩呢?”‘难答花儿’回答:“姐姐,我只知道放风筝。”赵宛说:“那我们今天就先去放风筝,然后再去‘翠香楼’吃饭吧?”问:“师兄,怎么样呢?”陆安笑答:“好的。”赵宛转头对‘难答花儿’说:“‘花儿’,你跟我来吧。”说着,就站了起来,‘难答花儿’也站了起来了,赵宛一把拉起‘难答花儿’的手,二人一同的走出了里间,走进了赵宛的房里,赵宛从柜上取下来她的蝴蝶风筝,递到‘难答花儿’的手里,‘难答花儿’小心翼翼的手捧着蝴蝶风筝,跟随着赵宛又走回到里间里面,赵宛对大家说:“我们现在就去放风筝吧?”陆安与周有宁都答应:“好啊!”欧阳越也答应:“好的。”三人就都站了起来,在赵宛的带领之下,大家一同走出里间,一同的走出了六扇门的总衙。
五人走在大街上,街上的人流熙熙攘攘的涌动着,两旁的店铺之中,人进人出的好不热闹。五人在人流之中穿行着,一直的走到了‘古佛寺’的大门前,五人顺着‘古佛寺’的院墙绕行着,一直到了寺后的那一大片长满了青草的空地之上。周有宁与陆安一同向前走着,赵宛、欧阳越、‘难答花儿’一同向前走着,五人走到了这片空地的中央,赵宛对‘难答花儿’说:“‘花儿’,你放风筝吧?”‘难答花儿’回答:“好的。”便将手里的蝴蝶风筝放在自己的身后,小步的奔跑了起来,并且,一边奔跑,一边放着手里的线,那身后的蝴蝶风筝就一点一点的爬高了,直到风筝高得掉不下来了,‘难答花儿’才停下了奔跑,转身看着空中的蝴蝶风筝,手里一点一点的放着风筝的线。
随着‘难答花儿’不断的放着线,空中的风筝就慢慢的飞高了,高高的飞扬在空中,飞扬在风中。‘难答花儿’的手里还在一下一下的扯动着风筝的线,那空中高高的风筝随着她的手里的动作,一下一下的起伏着。
陆安与周有宁站在一处,陆安已展开了他手里的折扇,轻轻的摇着,虽然现下已是初冬的天气,并不炎热,他这是一种习惯,他轻摇着他的钢骨扇时,他的心,往往能更平静。周有宁正抚弄着他长剑柄垂下的穗子。二人却没有谁开口说话,这时,陆安也抬头看着空中高高飞扬着的蝴蝶风筝,他的心里替‘难答花儿’高兴着。
欧阳越兀自的走来走去,踢动地上的小石子,将小石子踢得老远的。赵宛站在一处,低头看着地上的深深的青草,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着,‘难答花儿’转头看向赵宛了,只见赵宛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向着赵宛走过来,直走到了赵宛的身边,她对赵宛说:“姐姐,给你放一会儿吧?”赵宛抬起头来,对‘难答花儿’说:“好啊!”‘难答花儿’便将自己手里的线筒递给了赵宛,赵宛轻轻的接过来,抬头看着空中高飞的蝴蝶风筝,她轻放手中的线筒,风筝的线就被一点一点的放出去了,那空中的风筝就飞得更高了,直到只剩下了一小片的影儿了。‘难答花儿’站在赵宛的身边也抬头看着空中的风筝,看着她的姐姐将风筝放得更高了,放得只在空中剩下一小片的影儿了。
赵宛看着空中的那一小片的影儿,她的手里停下了放线的动作,两姐妹看着空中的那一小片的影儿,不知道过了多久后,赵宛开始一点一点的收线了,直到空中的蝴蝶风筝又成了一个大大的身影了,赵宛转头看着‘难答花儿’问:“妹妹,给你放吧?”‘难答花儿’说:“姐姐,不要,就你放吧?”赵宛说:“‘花儿’,我不想放了,还是给你放吧?”‘难答花儿’回答:“那好吧,给我吧!”赵宛就将手里的线筒又递给了‘难答花儿’。‘难答花儿’手握着线筒,就开始一点一点儿的放线的动作了,直到将那空中高飞的风筝放得又只剩下一小片的影儿了,‘难答花儿’仰着头,看着空中的那一小片的影儿,很开心的样子。一直不愿意收回放出去的风筝的线。
欧阳越仍在青草地上走过去,又走回来,一边的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难答花儿’开始收回风筝的线了,那空中的风筝随着她手里的动作,一点一点的下落着,‘难答花儿’收得很慢的,最后,收得那蝴蝶风筝飘飘的落下到了青草地上了,‘难答花儿’走上前去,轻轻的拾起地上的风筝,小心翼翼的捧在自己的手里,走回到赵宛的身边来。赵宛看着‘难答花儿’问:“妹妹,不放风筝了吗?”‘难答花儿’回答:“是的,姐姐,我不放了。”赵宛说:“那我们就去‘翠香楼’吃午饭吧?”‘难答花儿’高兴的答:“嗯!”赵宛转头看向陆安与周有宁,只见他俩闲站着,没有说话聊天,赵宛与‘难答花儿’就向着那二人走过去,走到了他们的身旁,陆安见‘难答花儿’手里捧着蝴蝶风筝,就问:“‘花儿’,你不放风筝了吗?”‘难答花儿’回答:“是的,我不放了的。”陆安说:“那我们就去‘翠香楼’吃午饭吧?”赵宛说:“是的。”说完,转头看向欧阳越,只见欧阳越仍在走过去,又走回来,踢动着地上的小石子。赵宛大声的叫了一声:“越哥!”欧阳越转头看向这边,向着赵宛走了过来。走到了赵宛的身边,又见‘难答花儿’手里捧着蝴蝶风筝,问:“‘花儿’,你不放风筝了吗?”‘难答花儿’回答:“是的,我不放了。”陆安对欧阳越说:“贤弟,我们现在去‘翠香楼’吃午饭吧?”欧阳越回答说:“好啊。”
五人就一同的走到‘古佛寺’的院墙边,顺着院墙又绕回到‘古佛寺’的大门前了,走上了大街,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穿行着,走着走着,一直的走到了‘翠香楼’的店门前了,那站在店门前的伙记正是五人熟识的那位,见五人走过来,就迎上前来,说:“五位客官老久没来了,今儿是来吃饭的吗?”陆安答:“小二哥,老久没见了,”又说:“我们今天是来吃饭的。”伙记道:“客官们请随我进店来吧。”陆安问:“楼上可还有临街的位置吗?”伙记笑着回答:“有的,便是没有,也会为客官们加上一张桌子的。”陆安答:“好。”五人便随着伙记走进了‘翠香楼’店中,只见店中第一张桌子旁全坐满了客人,五人随着伙记走上楼梯,上了二楼,向着栏杆望去,只见临街的位置果然还空着一张桌子。伙记领着五人走到那临街的位置,请五人先坐下了,为五人面前的茶杯里倒上了茶水,说:“客官们请先喝会儿茶吧!”陆安手捏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看了一眼楼下的街景,就把头转过来,看着那伙记,说:“小二哥,请为我们点菜吧?”伙记回答:“客官稍等一下,”说完,就转身向着楼梯走去,走下楼去,在柜上取了纸笔,走回到楼上来,走回到五人的桌旁,对陆安说:“客官,你请点菜吧?”陆安便一口气说出了十道菜的名字,伙记一一的记下在纸上了,问:“客官喝什么酒呢?”陆安回答:“还是一坛的老白汾酒吧?”伙记便也将老白汾酒记下在纸上了,对陆安说:“客官请喝着茶水,稍作等候吧?我们尽快为你们上上菜来。”说完,转身向着楼梯走去了。
五人喝着茶水,观看着街景,倒也不觉得闷,等了没多大会儿,就有两名伙记手里端着方木盘子,走到了他们的桌旁,取出了四盘菜,放下在桌上了。再一趟,就送来了六盘菜,十盘菜,全齐了,那熟识的伙记,抱着一坛的老白汾酒走到了桌边,将酒坛子放下在桌上了,撕去封纸,拔出木塞,一股浓浓的酒香就飘了出来。然后,这伙记走下楼去,取了五只小巧的酒杯,走回来,分放在五人的面前了,抱起酒坛子来,分别为五只酒杯里斟满了酒。陆安对大家说:“我们先吃菜吧?”大家都拿起了筷子,吃着菜,这‘翠香楼’做出的菜就是好吃,总让人一吃起来,就停不下嘴。
是赵宛先举起了酒杯来了,她对大家说:“我们喝了这杯酒,希望杨叔叔能早些回来。”那四人便也随着她举起了酒杯来了。大家一同的喝干了杯中的酒水。放下酒杯,伺候在桌旁的伙记便又抱起了酒坛子来,分别为五只酒杯里斟满了酒水。大家在吃着菜。
陆安举起了酒杯,说:“我们现下本不该喝酒的,但,我们既然是在静候着,总不能真的每天只坐在衙内,”说着,看着赵宛又说:“我可只有一个宝贝师妹的,若是把师妹闷坏了,我可吃罪不起。”赵宛听她师兄这样说,就乐了,回答:“是啊,光着急没用的,光是在衙内闷坐着也没用,”陆安说:“越是在临阵之前,越需要心平气和,所以,我们一同喝了这杯酒吧?”大家就都举起了自己的酒杯来了。一同的喝干了杯中的酒水。
就这样,五人吃吃喝喝,过了一个时辰,大家全都吃饱了,都放下了筷子,酒坛子里还剩下一些酒水,也没有人想再喝了。陆安已捏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水,转头看着楼下的街上。五人又坐了一会儿,陆安问大家:“大家都吃饱了吗?”大家都回答:“吃饱了。”陆安转头看着伺候在桌旁的伙记说:“小二哥,为我们算帐吧?”伙记回答:“答客官,一共是十二两银子。”陆安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银子,递给了伙记,伙记手里捧着银子,转身走下楼去了,交给了柜上,返身上楼来,走回到五人的桌旁伺立着。
陆安问大家:“我们还坐一会儿吗?”欧阳越答:“不坐了。”大家纷纷回答:“不坐了。”陆安说:“我们这便返回吧?”说完站了起来,大家也纷纷的站起身来,五人一同离开了饭桌,此时这楼上还是每一桌全坐的满满的客人,五人一同的走下楼去,到得一楼的店中,只见每一张桌子旁都还是满满的坐着客人的。这‘翠香楼’的生意可真是红火。
五人走出了‘翠香楼’店中,走上了大街,大街上仍是熙熙攘攘的人流涌动着,五人一路向前走着,那伙记就一路相送着,走了有一大段的路程了,陆安对身后送着的伙记说:“小二哥,就送我们到这里吧?”那伙记答:“好的,客官们走好,有空再来我们‘翠香楼’吃饭。”说完,转身返回去了。五人继续向前走着,回到了六扇门总衙的门口,衙门两旁各站立着一名衙役,陆安对其中的一名衙役说:“可吃过了午饭了吗?”那衙役回答:“回陆神捕的话,我们吃过了。”陆安答:“好。”五人一同的走进衙内了,一同的走进了里间里面,陆安、赵宛、欧阳越、周有宁陆续的坐下了,‘难答花儿’却又走出了里间,走进赵宛的房中,将手捧着的蝴蝶风筝放下在柜上了,然后,走回到里间里来,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