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不屑与人同住一地的,巴克特拉城的庙宇建在了城外。建在了平地突兀而起的一座孤岗上。俯视着芸芸众生,供人景仰。
最初殖民巴克特拉城的先人们多数来自雅典城,于是这座庙宇也就仿造了雅典卫城的帕特农神庙,供奉着雅典城的守护神雅典娜。帕特农,贞女的意思,是女神雅典娜的别称。
——雅典娜是希腊奥林匹斯十二主神之一,也是奥林匹斯三位处女神之一,她是乌云和雷电的主宰者,是和平劳动的庇护者,又被称做智慧女神,还执掌正义的战争。
——传说中,海神波塞冬与雅典娜争夺一座城市的命名权。他们约定,能为人类提供最有用东西的将成为该城的守护神。海神波塞冬凭空变出了一匹战马;而智慧女神雅典娜则植下了一棵橄榄树。因为战马代表着战争与杀戮,而橄榄树则是和平与富裕的象征。因此人们选择了智慧女神雅典娜,又以女神的名字命名这座城市为雅典,雅典娜就成了这座城市的守护神。
神庙圣山置身于战事之外,俯瞰着北去中亚另一重镇撒麻尔罕的商道。这条商道为夯土路面,双向四车道,平展笔直延伸向远方。这条商道带动了城市的繁荣,殖民当局一直尽心尽力地管理着它,维护其畅通无阻。
这本应该是个晴朗的午后,可是由南面,准确地说也就是巴克特拉城方向,不时飘过来的浓烟压低了天际线,也沉甸甸压在人们的心头!首席女祭司尼雅伫立在山顶很久了——半月前,围城的一干叛军首领曾备足祭献品登临神庙圣山,他们向尼雅这位第一女祭司祈求神谕。心静如水的女祭司被激怒了,难道他们不知雅典娜也是巴克特拉城的守护神吗?这无异于示威!
尼雅给出的神谕直白明了:如果凡人自视天神一样伟力无边,他必然运气全消,遭到失败!
一干叛军将领大失所望,狼狈地出了神庙。可是尼雅并没能代表和平、智慧女神雅典娜阻止战争,叛军到底还是发动了攻城——神庙圣山孤悬于战事之外,但愿它不要被战火波及才好!可现在看来,这场战争本身虽然不会波及神庙圣山,可是由这场战争引发的次生灾祸显露出了苗头,尼雅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女祭司,忧心忡忡地注视着山脚下的商道——战事一起它就被贱民们阻塞了。他们先是尾随阻挡逃离战火的商队,讨要物品,后来就发展成了公开哄抢!本来,做为被征服的土著居民,他们是不得在这条道边停留的,拦路向商队乞讨更是死罪!可如今殖民当局自顾不暇,就把维护商道的责任扔给了守护神。
一位金发青年的到来打断了女祭司的沉思默想,他名叫罗德修斯,是巡视商道的治安。
“阿喀琉斯(注)一般勇猛的治安官呐,”女祭司柔美的嗓音发问,“你脚步急促,难道有坏消息?”
金发青年毕恭毕敬地握拳横胸施军礼,“尊敬的女祭司,我的女神,请原谅我给你带来的是坏消息!”
“可这并不由我们主导,对吗?治安官,”尼雅平静如初,“无论消息是好是坏我们都得面对它,我们没有选择!”
“好吧,我的女神!”金发青年抑制住满腔的愤懑,学了大祭司平静自己,“围城的庄园联盟军实际上等于拒绝了我们的求援,他们的统帅毕哥达说:除非大祭司能在神庙大殿雅典娜神像前祝福他,否则他没办法帮助神庙!该死的,这是敲榨!是报复!”
女祭司的一双眼睛像两潭碧水一样波澜不惊,她等着罗德修斯说下去——高大威猛的金发治安官攥紧了拳头,“尤为可恶的是,他们自己不帮助我们还不准许我向城中求援!”
“这不仅仅是敲榨了,是报复了,他们一定还有别的目的,这目的不可告人!”女祭司这番话与其说是分析,不如说是来自某种预感。
“你是说他们要放纵贱民劫掠——神明啊!”金发治安官顺着女祭司的思路想下地去被结果下着了!正在这时,又一般浓烈的黑烟在南风裹挟下从身后拂上来,如果做为倚仗的那个方向反而成了阴谋的来源——罗德修斯不敢想下去了!
或许是早有预感,尼雅一直表现出淡定,“没有了外部的救援,我们是什么样的形势?”一向不问俗事的女祭司,这个时候不得不为神庙圣山的安危忧心了。
“我们有五十名士兵!”说起这些金发治安官不由地握紧了拳头,“我们的小伙子无疑是最棒的,可是如果我们预料的最坏的事情发生,我们能够指望五十人干些什么?保卫神庙圣山的安全?还是保障商道的畅通?恐怕哪一样都做不到!”
金发治安官罗德修斯直言不讳地指出让大祭司尼雅陷入沉默,她实在不曾想到神庙圣山会虚弱至此!
“尊敬的大祭司,我郑重向您建议:撤离神庙圣山!现在还来得及,保护您的安全是我头等职责!”
“不,我也有我的职责,我的职责就是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坚守在这里!”尼雅断然否决了治安官的建议,“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建议?如果你建议放弃部分职责,比如说维护商道畅通这一职责,我可以考虑。”女祭司终于忧形于色了。
“不,尊敬的大祭司,”金发治安官面色坚毅,“如果我们决定坚守在这里,那就绝对不要示弱!示弱的唯一后果就是暴露我们的窘境,最后招致攻击!”
罗德修斯的话让尼雅神色为之一震,她刚要再说什么却被一阵咚咚做响的急促脚步声打断。
来人是罗德修斯属下的一名士兵,他走到近前握拳横于胸前致军礼,报告道:“尊敬的大祭司,治安官阁下,商道上有人需要我们的庇护,他们是一群我从未见过的人组成的商队。”
尼雅和罗德修斯顺了士兵的手指望去,他们看到就在圣山脚下的商道上,大群的贱民围堵住了一支商队——现在还是貌似乞讨的阶段,这是一种麻痹兼有试探的手段。
“这也是对我们的试探!”罗德修斯的话一针见血,“这种事情发生在圣山脚下,如果我们不作为就会传递出一个软弱可欺的信号!”
“是的,我看见了。去吧,以你的能力尽你的职责,雅典娜守护着你!”女祭司说这话时像是轻声叹息。
******************注解:阿喀琉斯是荷马史诗《伊利亚特》中的英雄,是海洋女神忒提斯和凡人英雄珀琉斯所生,一个半人半神的英雄。出生后被母亲握住脚踵倒浸在冥河水中,除未沾到冥河水的脚踵外,周身刀枪不入。因而他成为了全希腊最伟大的战士。
*******************************备注:本书今后还将出现大量的历史类常识,作者多摘自《失落的文明系列丛书》、《在时间的长河里》、《全球通史》、《世界古代神话与传说》等,但更多的出自《百度百科》、《维基百科》特此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