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基米德就这么登船渡海,前往小亚细亚了,学生们追随他一同渡海。双方谁都没有提佣金的事。有阿基米德这块金字招牌,百十名技艺高超的造船工匠也顺利地聘到了。
来到复仇者海湾,阿基米德先生接手工程,一切变得高效率井井有条了。他立志打造出一条拥有神力的战船。他宣称:“我的神就是科学,科学是我信仰的唯一宗教!”
得科学巨人相助,蒙劲有了更高的期望:他又将弩箭机加入了一些后世的元素,勾画出草图,拿给先生。
阿基米德一下子被吸引了,“实不相瞒,我曾有过这样的构想,你这幅图上那个叫发条的东西,解决了一直困扰我的连续发箭的难题。”他兴奋地搓着满是老茧的手,“给我时间,我会把它造得更好!”
蒙劲抛砖引玉,先生一时兴起,谈到了自己的一项发明:那是由众多铜镜拼接成的一个碟状物体,它能聚焦阳光,引燃极远处敌船的风帆,也可使敌兵短暂致盲!这等武器可是闻所未闻,只能用魔法来形容了。
阿基米德先生这一构想已经很久了,所以没有实际动手做起来,就是因为要实现它工作量巨大,工艺繁琐——以现下的铸造技术,只能是先铸造出小块铜镜最后拼接出巨大的抛物面。先生根据自己的设计计算得出:以最大可铸造面积的铜镜拼装成符合设计要求的最小面积聚光镜,需要铜镜在一百二十三块到一百二十五块。
铸造这些铜镜的繁重就不用说了,还要再将其一块块抛光打磨成光可鉴人。说到抛光,这要技艺娴熟的工匠细致耐心地从早干到晚,十天半月才完工一块的。想想这工作量就恐怖!
也许是这件事没有触及到一代机械制造的宗师的灵感,亦或是更重要的事情分散了他老人家的注意力吧。反正是阿基米德先生至今没有发明出抛光机这类的东西。好吧,蒙劲对自己说:就由我拾遗补缺啦!
用粗毛毯绑扎成抛光打磨轮,再简单地加装一个摇柄,这装置就数倍提高工效了!阿基米德先生看见后赞不绝口!又做了些改进,这一下打磨每块铜镜的工期缩短到了一天!
相对而言弩箭机的制造要顺利得多了。这件大杀器刚刚造好还没安装到船上,聪明的尼雅就看出它适合自己用,因为给它杀伤的敌人都在极远处,大大减缓了视觉冲击力。
尼雅在蒙劲的指导下悉心*练,短短两个多月居然小有所成了。
因为尼雅是伺奉雅典娜的女祭司,这弩箭机就叫雅典娜的惩罚了。聚光镜因为是借助了太阳神阿波罗的神力,就叫阿波罗的怒火。
可是求战心切的戴阳、应秀、蒙丹妮,特别是复仇心切的犹太人等不得慢功出细活了,他们只盼着赶紧有条船出海拦截扎耶德家族商船。
罗德修斯把要求说得更具体了,“我们现在只是需要一条快速、灵活的海盗船,说到海战,那应当是他们发现自家的商船几次被劫后的事了,到那个时候才用得上我们的神力战舰。”
以复仇者海湾现下的技术水平,这样的一条船造起来容易多了,一个半月后就下水了。这是一条高舷三帆快船,海浪拍击着它修长、优美的船身,像极了一条金枪鱼,蒙劲信手掂来命名它为“破浪号”。
泊于海湾中的破浪号似搭在弓弦上的一支劲箭,要箭不虚发还有要两件事情要做——收集情报,雇佣水手。
情报收集相对简单,只要在波城买通人监视港口就行。可是雇佣水手实在让人头疼:蒙劲万般不愿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上任用外人,可是驾船航海的能力绝非三五日之功能练就的,万般无奈下只得远赴安条克城高薪雇来十名水手——择一吉日,祭过海神后破浪号出航了,船长是罗德修斯,水手是十名高薪顾聘的安条克人。征战的主力是戴阳、卡德卢斯和十名犹太兄弟。
复仇湾在波城以东,破浪号取西南方向切过波城前往亚历山大、西西里、迦泰基等地的航线。
——戴阳这旱鸭子也出航了,是做为破浪号的见习船长,从零学起的。他与罗德修斯高居舵楼,用千里眼观察海面。
打心里说,戴阳不喜欢海,大海让老戴感到自身的渺小、无助、惶惶然不知所措,更何况远距离航行还是件单调、枯燥、乏味的事情。但老戴一向要强的,他克制着自己督促自己,要把见习船长做好。所以最乏味、最枯燥、最单调的搜寻海面的工作大多时候是由他来做的,大半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左舷发现目标!”戴阳压低嗓音,但压抑不住兴奋,“共三艘,呈雁阵式排开,情报很准!”
“我们保持航向不变,”罗德修斯手不离舵把,沉声道:“当数过八千五百个数以后,我们转向东南,在目标的西北方向接近他们。”
甲板上水手们忙碌起来了,船长命令三桅满帆,这通常是追击或逃跑时才用的航速,可桅杆顶端负责了望的红头发安条克人看见的是茫茫大海,前后左右都不见帆影船踪,为什么要三桅满帆?管他呢,船长总是对的,为了船长三桅满帆!
“罗兄,敌船已被我们远远甩在左后方,现在可以转向了,船上如果有活着游回岸边的,报告主子的一定是:那艘海盗船来自西南。”
“好,转向!”罗德修斯粗壮地大手扳动舵把,破浪号甲板倾斜,灵便地转过六十度角。水手们对破浪号这种转向能力赞叹不已,在以往船要转向一定是要有人下到船舱,在两舷向相反方向划桨才行的。
晴空丽日,万里无云,能见度极好,破浪号三只船帆鼓满风,犁开万顷碧波。戴阳举千里眼紧盯敌船,“破浪号真真是条好船,我们简直是骑兵追赶步兵!”
“朋友,你体会到的只是这艘船的速度,”罗德修斯微笑,“而破浪号最突出的优点是灵活,便于*控,因为这船上安装了你们东方天才的发明:尾舵和硬帆!”(是的,轮浆、尾舵、檩条撑起的硬帆,舱底挡水的隔板,这些都是中国人的发明,舱底隔板就是水密舱的鼻祖,现代船舶仍在应用)
“船长,左前方发现敌船!”桅杆上了望的安条克人终于大声报告了。
“知道了,继续观察!”罗德修斯命令,戴阳收了千里眼,凭肉眼就能看见海面上隐约帆影了。
“敌船有三艘,都是三桅快船,满帆!”桅顶了望的安条克人目力极佳,“船长,我船已进入航道,在敌船正后方。”
“好,现在听我的命令,把飘浮物拖带到船后。”罗德修斯大声下令,歪头瞄一眼偏西的太阳。
水手们抖开一张巨网,小心地将一些坛坛罐罐装进去,拖带到船后,破浪号航速顿减。这是个迷惑敌人的小手段,使敌船误以为破浪号即使是三桅满帆,也追不上他们。
太阳西沉,将血一样的颜色涂抹在海面上——今夜无月,三艘敌船在艏、艉两处挂起灯盏,以免夜航中相互碰撞。这正好成了破浪号暗夜中的参照。罗德修斯下令斩断拖曳飘浮物的缆绳,破浪号象放开缰绳的烈马,追上去。
两船相靠仅仅是甲板一震,罗德修斯的*控精确无误。
戴阳*短戟挽盾牌当先上敌船。战斗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敌船上的水手猝不及防,就给缴械绑了双手押到底舱,戴阳留两名犹太弟兄看管,带人搬了战利品撤回破浪号。
第二艘敌船似乎觉察了什么,船尾亮起火把。御风疾驶的破浪号直撞在左舷,发出巨大声响。这条船惨了,大半水手遭砍杀,余下的给尽数赶时海里,货物搬尽后甲板上泼了鱼油点燃。
最后一条敌船熄了灯火,借夜色掩护转向脱逃。星光暗淡,海天混然一色,盲目追杀一条敌船实在蠢不可及,罗德修斯果断下令:返航!
……接下来的几个月,破浪号三十次出击,二十七次得手,俘获、焚毁敌船三十八艘。战果辉煌!
俘获的敌船连人带货还有船,一起卖了。地中海沿岸商贸兴盛又盗匪横行,从来不缺销脏之处的。蒙劲知道自己是在进行一场战争,战争是烧钱的游戏!以战养战才能把游戏持续下去。所以该赚的钱他决不手软。
这同时,融合了最尖端科技的神奇战船一点一点显现出它的轮廓。
这是一条外观奇特的双体船,它并不是为奇特而奇特的——一般说来,人们对一艘船的性能要求通常是:航速、载重、稳定性、抗风浪能力、使用空间、灵活性。做为单体船有些性能是无法兼顾的,比如说航速与稳定性和抗风浪能力,想要航速高只能像破浪号那样船体狭长,可稳定性和抗风浪的能力必然要做出些牺牲了。此外还有载重量与灵活性的不可兼顾等等。
可是双体船就打破了这许多不可兼顾,且更大地拓展了甲板的使用空间。
除了双体,这艘船还有一项堪称伟大的“发明”——轮浆,它隐藏在两片单体船中间,连接桥板之下。只有在无风时才显示出神奇的魔力。
试航表明,此船性能大大超出预想——比较同等排水量的船只它的载重是一点二倍,实用空间是一点五倍!说到航速和灵活性它不让破浪号,尤其令人称道的是,这艘船居然有海面上倒车的功能!凡此种种的特殊性能,必然使它将来与敌周旋于海上时占尽优势!
而弩箭机、聚光镜这两样新式武器,寻常人即便看了也不知何物。为造此船,阿基米德先生可算是呕心沥血,那么就用先生的名字命名它吧。
离别的日子到了,先生依依不舍亲手打造的阿基米德号,他走上甲板,轻轻地抚摸船栏,眼含一汪泪水。“秦,在我看来,她是有生命的,我象一位父亲把自己心爱的女儿交给了你们!善待她,不要让她的父亲伤心!”
蒙劲深施一礼,“先生请放心,我们为阿基米德号挑选了一名出色的船长!”他回手拉过身后的罗德修斯,“看看,多出色的一位小伙子。”
阿基米德拥抱罗德修斯,“来小伙子,跟我来,做父亲的嫁出自己女儿之前,总要仔细地讲一讲她的脾气、禀性的!”他回头孩子气地冲蒙劲等人眨眨眼睛,“你们不要跟着偷听,因为我的女儿只有一个!”
众人闻言会心笑了。
——阿基米德号的首航是送阿基米德先生前往亚历山大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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