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放明白接下来该做什么了,他们必须仔细搜索湖底,并把下面能找到的东西都捞上来,仔细排查。这样的话,肯定要在水里泡上很长时间,所以现在应该回去休息一下,准备好了再来。
他们在这片水域用尼龙绳浮漂做了一个记号,然后回到岸上休息,彩霞看到孟天放的样子吓了一跳,急忙帮他处理。孟天放鼻孔塞了棉花,坐在地上,感觉骨头好像从里面裂开了,疼得他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马奔腾和孙学森合力把皮划艇拽到岸上,然后找了块塑料布,将那个破背包一路抬到岸上干的地方。
彩霞他们非常好奇他们从水里捞上来了什么,因为没什么特别的,就让她们看了,这一看,彩霞恶心的够呛。
太阳毒辣辣的,三人脱下潜水衣,换上便装,吃了几棵彩霞采来的野果子,补充一下糖分,马奔腾一边吃一边问阿旺:“你知道不知道这湖水淹村的事?”阿旺被问的一头雾水,说:“水下有个村子?我从来就不知道,也没听别人说过。”孟天放说:“没听说过,那村子看样子有年头了,你们再好好想想,附近的村子有没有关于这类事的传说,哪怕是很老的传说,只要搭边都行。”阿旺和彩霞直摇头,阿旺说:“肯定没有,其实你们一说,我也觉得有点奇怪,我们村都知道这里有个湖,但这湖到现在都没个名字,也很少听村里的老人提起。”孟天放早预料到他们不会知道得太多,因为就算是古时候的传说,能不能流传下来,完全要看天意,但他没想到阿旺它们会说得这么绝对。
孟天放说:“象蒙河这种深山古村落,关于山啊湖的神话传说和怪事应该很多,而妖头山这么大个无名湖,竟连个传说怪事都没有,反倒让我觉得有点奇怪。”孙学森问:“这会不会就是你们说的被山火烧过的老村子,其实不是被山火烧光了,而是被淹在这湖下了?所以才如你们所说的,在地面上看不到一点痕迹。”阿旺摇头说:“年代太久了,老村被烧毁的传说该是大明朝的事了,两者间有什么联系,我真不好说。”孟天放看阿旺不象在说谎,于是躺了下来,用手指按摩自己爆痛的太阳穴,心说:“看来还得靠自己。”
马奔腾说:“看来你们要找的东西一定在最深的地方,我们很可能找不到。”孟天放摇头,说:“非也,这古村落的建筑是很好的过滤网,被吸入湖底的东西,大部分都会卡在古村外沿的那些石篱笆和石楼上,所以我们只需要搜索这一圈,就肯定会有收获,否则,就自认失败吧。我想这一圈的深度并不会太深,我估计也就二十多米,只要有点耐心,肯定能有所发现的。”马奔腾看了看太阳,一下来了兴致,说:“孟教授,你休息得怎么样了?现在能不能下水。”孟天放瘫在地上,摇了摇头。马奔腾说:“那你先歇着,我和孙教授再去看看。”孟天放点了点头。于是马奔腾和孙学森又去潜了两次,又带上来一些东西,但都已经高度破败了,全是垃圾,没有任何价值。其中有一支当时的冲锋枪,锈得一塌糊涂,马奔腾爱惜枪,直叫可惜。
这回,孙学森也看到了沉在水下的石头古村落,不由得吃惊它的规模。
当夜无话,第二天早上,天空乌云密布,似乎要下大雨。看到那片乌云,孟天放忽然有一种奇怪的预感,觉得似乎会又什么事要发生。于是孟天放说:“今天要不就休息一天,等于雨停了再干。”阿旺说:“这场雨没个两三天恐怕是停不了的。”马奔腾满不在乎,说:“没事,下雨而已,影响不了打捞,早晚早了,别等了。”他非要去继续打捞,几人劝不住,孙学森只好陪着她去。
第一趟很顺利,没多久,竟真的捞上来一具骸骨和一些东西,第二次下水没多久,就下起瓢泼大雨,一时间天地一片迷茫。远远一看,没一会儿,湖水的水位就涨了好几米,湖面一下子大了很多,和晴天时水光潋滟相比,现在的妖头山大雨磅礴,山坡上泥水飞溅,面目十分的狰狞。
周围到处都是雨水打在树叶上的声音,震耳欲聋,瓢泼大雨打在湖面上发出频率一致的声音,几乎充斥了整个天地,让人根本无法对话。阿旺的五只猎狗非常的烦躁不安,被浇成了落汤鸡,阿旺只好任由它们躲在石滩边缘的树下。孟天放他们不由有些替下湖的两人担起心来。
没有了树冠的遮挡,雨帘直挂,能见度极其低,阿旺硬拉着骡子进了帐篷,彩霞从帐篷门向湖面上看,遮天连地地雨帘挡住了一切,根本看不清。孟天放有些着急,穿潜水衣走进雨中,并向湖边走近了几步。着往以前搭的雨棚走去,很快就在雨帘中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一闪而过,好像是导师。
这么大的雨,他知道叫也没用,就算是面对面,现在这种情况也没法说话,便往前迎去。没走多远,前方的雨帘里刚才发现的人影又闪现了出来,这时他才发现那影子有点奇怪。还没等她仔细去分辨是谁,突然后脑就一疼,接着他眼前一黑,摔倒在地,好歹没昏过去。他就地一滚,坐了起来,就看到老鳖铁青着脸,站在他背后,猎刀已经拔了出来,眼里全是杀意。
孟天放骂道:“妈的,你想干什么?”同时就看到老鳖把刀举了起来,一下朝他劈来。孟天放大惊失色,立刻就地一滚,躲开后立刻爬了起来,只见老鳖的刀在雨中画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直切向他的脖子,他闪身一避,不想脚下一绊,一个趔趄正好避过,他坐倒在地,才发现他下的是杀手。
看他那眼神,孟天放心说:“不好,妈的,这家伙想把我们全杀了。我*,这下麻烦了。”他立即想逃,逃了几步,老鳖已经绕到他前面,横刀就劈了过来。孟天放大叫:“我错了,我是在诈你的!没事的,他娘的没人知道你的事。”可那狗日的的根本听不进去。
孟天放内伤还没好利索,一时跑不起来,在雨中和他周旋了没多久,就向雨棚跑,没想到没几下,脚踩进一道石头缝里,摔倒在地,老鳖立刻即*了上来,孟天放胡乱抄起,朝他扔去,老鳖一一躲过,反手拿刀正要压上来,忽然身形停了停,好像发现了什么,看向了另外一边。
孟天放乘机爬了,转身想跑,一下发现四周的雨帘中,出现了很多人影,将他我们围在了中间。那几个人影飘飘摇摇,时而出现,时而在雨帘中消失,一看就知道不怀好意,似乎正在仔细观察他,伺机而动。这种幽灵般站在雨帘后窥视的影子让人不寒而栗。
“怎么回事,这里怎么突然多出这么多人?”孟天放脑种第一个念头:“村里有人暗中在合围自己,现在他们终于动手了。这些人可能要在这里截杀我们。狗日的,前堵后追,还在这里设了埋伏,这次他娘的死定了。”他粗略地看了一圈,算上老鳖大概有六个人。
孟天放抹了一把脸,把雨水抹掉,但是雨太大,瞬间雨水又打满眼睑,那些人影还是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也不知道他们带没带武器。他也看不清楚老鳖脸上的表情,和他保持着距离。老鳖顿了顿,忽然就朝着其中一个影子急冲过去。孟天放一开始吓了一跳,随即想:“难道他们不是以伙的,那会是什么人?”
在这种雨幕朦胧中,谁都无法从容地设伏或者截杀别人,所以与其等对方看明白了,不如一下冲过去,在这么个难分敌友的环境下,只要一乱,就会把敌和友认错,那就有可乘之机了。
孟天放不知道这对他算好事还是坏事,但他已管不了那么多了,立刻就跟着老鳖跑了过去,他们把他团团围住,只要老鳖一跟他们冲突起来,肯定就会有缺口,他便可趁机突围。
帐篷是不能回去了,如果这些人早就埋伏在附近,那阿旺和彩霞他们的情况就不好说了,虽然两人身手还不错,毕竟就两个人,还有可能被偷袭,帐篷处明显不安全。
在又滑又不平的石滩上跑步好似耍杂技,孟天放跑了几米,膝盖就磕破了,他远远跟着老鳖冲到了其中一个影子跟前,随着距离一变动,其他的影子全都不好辨认了,也搞不清楚他们有什么动作。老鳖直朝那个影子冲过去,手中藏刀切过雨帘,那气势,一点也看不出那是个七十几岁的老人。
奇怪的是,风雨中,前面那个影子岿然不动,似乎毫不在意老鳖凌厉的攻击。十秒不到,两人一前一后就冲到了那影子近前,老鳖刀锋一起,却没有砍下去,猛然停住,接着他忽然发出一声惨叫,刀掉在地上,随后往后狂退,因为退的慌乱,脚下被石头一绊,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