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放从边上绕过去一看,及近,发现了影子的真面目,竟是一具站立着的骷髅。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这具骷髅身上还穿着已经腐烂成黑色条丝的军装和武装带,生锈的冲锋枪挂在身前。孟天放也头皮一炸,立即后退一步,心说:“我靠,难道湖里的死人真的从水里爬上岸来了!”但是他的心理承受能力要比老鳖好上好多,随即发现,在雨水的冲打下,那骷髅头随着风雨摇摆,好像是挂在上面的。
随即他想到,这骨骸是马奔腾捞上来的,用树枝架在那儿的,准备等雨水冲干净之后埋的。自己一时心慌没想起来,却不想惊到老鳖。老鳖肯定吓得够戗,孟天放回头看时,已看不到他了,心想:“马奔腾的恶作剧不想却救了自己,不过风雨朦胧中,乍然见到,也确实够吓人的,真是侥幸。也许老鳖已经在附近潜伏了好久了,更有可能是他见马奔腾捞上了骨骸,所以才动了杀机,但万万没想到,他还是被自己的心虚下到了。”
孟天放头疼得要命,走向另外那些影子,不过是晾在那里的湖底捞出物,真是无巧不成书,老鳖却恰恰冲向了这个有骨骸的这个,否则自己还不知道能不能抵挡住老鳖呢!他找了一圈,那个疯子已不见了踪影,不知躲到哪去了。
这么大的雨,孟天放没法去找老鳖,于是准备去和阿旺跟彩霞会合,告诉他们老鳖在这里。他穿过雨幕,小心地走近帐篷,他留了个心眼,先靠近了帐篷的窗口,往里偷看,环顾了一下,发现他们竟不在里头,马也不见了。他再次暗骂,心说:“下这么大的雨,难道也去湖边等了?还是他妈的出了什么事情。”他进入帐篷,将自己的军匕别在腰间,随手拿了把枪,想着自己在帐篷里目标太大,搞不好老鳖再杀进来,于是重新冲进雨里,跑到湖边,看阿旺他们是不是在。
走到湖边,隐约见到两个身影,走近些,果然是阿旺和彩霞,他们穿着雨衣,彩霞问:“你去哪儿了?”孟天放说:“我好像看到老鳖老爹了,不过他又跑没影了。”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们,老鳖袭击他的事,一犹豫,就隐瞒了。
雨下了三天两夜,三天里,马奔腾和孙学森都没回来,期间孟天放和阿旺做了个木筏,下湖区找他们,可只找到了用锚定在湖心的皮划艇,皮划艇里都是水,水里泡着一个包、两把匕首、一支冲锋枪,人却不在,他们拉上来马奔藤他们系在皮划艇和身上的细绳,细绳不是被割断的,是解开的,那他们到底在水下发现了什么呢?竟让他们不顾一切的解开了回游绳,继续潜游下去。
孟天放他们又等了七八个小时,也不见他们浮上来,他们开始更加担心了,随后他们回去吃了点饭,就又回来等,直到天亮,也不见他们的影子,孟奔腾他们的氧气瓶绝对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孟天放他们预感到马奔腾他们肯定是出事了,孟天放想下水去找,阿旺拦住了他,说:“雨水汇聚湖中,下面肯定混浊不明,太危险了,别你下去再上不来,还是等雨停了再说吧!”
直到雨停,马奔腾和孙学森一直都没回来。早上一醒,孟天放立刻收拾停当,准备和阿旺下湖,彩霞则准备好回村叫人找人,同时运来以后一段日子的补给。彩霞临出发前,孟天放嘱咐她要小心老鳖老爹,这个人很危险。然后两人便划木筏往湖中心划去。
他们很快就划到了湖中心的位置,很快他们就找到了马奔腾留在湖心的皮划艇,湖水很浑,不知县面的可见度怎么样,但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孟天放戴上潜水镜,扑入水中,向下潜去。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孟天放稍微从容了一点,潜到之前的位置,他划动手脚,使得自己悬浮在一个固定的深度。
有潜水镜,水下的一切还算清晰,不过比之前可差多了。因为还阴着天,现在光线暗淡了很多,他手脚,尽量潜得更低一点,同时摆动头部,头灯往深处照去。不久,一个灰青色但轮廓还算分明的湖底世界比较清晰地出现在了他眼前。他划动手脚,开始往前游去。
因为头灯只能一部分一部分地探照,他无法看清全貌,只能凭借记忆在脑海中将我看到的东西连成一片。
这是一个单色的世界,一切都是暗青的湖水色,往前游了一小段,他发现果如他所想,前面是一条陡峭的斜坡,都是覆盖着沉积物的石楼和街道。湖底完全不平坦,而是一个很深的不规则的水下峡谷,石头古村就依坡建在峡谷的一侧坡上。
之后,他不停地上浮和下潜,变换着自己的位置,尽可能的观察水底的情况。更多的细节出现在他眼前,幽冥一般的水下古石村,规模应该和锰和村不相上下,有一百多户人家,不过这里不是木楼,全食石头楼。从细节上看,这些石楼非常的古朴,细节上藏族的特征非常明显。不像蒙河村的有些木楼那样,土不土洋不洋的。
对于他和马奔腾原先下潜的位置他还有一些印象,他在那一带搜索,很快,他就找到一个细小的浮标系在一处石楼敞开的半扇门上,他想应该是马奔腾他们留下的,同时他也看到了那些石篱笆。他立即潜了过去,水下什么都没有,看不出一点他们存在过的痕迹,也没有任何的异样。
当他游近石楼门,在门口,他突然看到门内的地上陈列着四具排列成大概人形的骸骨,不过让他惊奇的是,所有的骨骸竟和马奔腾之前捞出的骸骨一样,竟都没有右手掌。按照骸骨统计的方法,头骨和盆骨是判断人数最重要的依据,因为其他骨骼太零碎,有所缺失不稀奇,但是所有右手掌都没有,实在是太奇怪了,这应该不是偶然。也不知道这些骸骨是冲到这儿的,还是马奔腾他们捞到这儿的。不过要是自然腐烂,加上湖水的冲击,这些骨骸不会相对这么整齐,更重要的是在它们上面应该会有一些沉积物,而这里却很象人为摆放的,所以马奔腾他们捞来在这里整理的可能性更大。
孟天放望着这些骨骸,开始琢磨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种情况,到底是抛尸的时候有什么特别的情况使得右手掌都缺失了,还是被人为地砍掉了?
老鳖和他说整件事时,完全没有提过他们有砍掉这些尸体的手掌的事,而且他们也没有理由这么干,结果百思不得其解,想:“当时马奔腾和导师他们也一定很奇怪,那之后他们又发现了什么呢?难道去找线索了?”又想:“难道这些人本身就都没有右手,在右手部位安装了假肢,结果抛入湖中之后,假手脱落漂走了或腐烂了。不可能,他们都是军人,怎么可能没有右手呢?不过没有右手这事确实太诡异了。”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情况会这样,他随即想到:“是不是这些人的右手上有什么特征,有人为了隐瞒这些人的身份,于是将手剁掉了,或是好像战利品一样被收集走了。可是老鳖又没有提过这件事,难道当年他们抛尸之后,尸体又被捞上来,重新处理过?”但随之他否定了这种可能,因为他看到这些骨骸的手腕骨,都没有被刀切过的痕迹。那些人的右手掌好像都是自然脱落的,手腕部分的关节都在。
在老鳖的叙述中,那批人都是有右手的,显然右手的缺失是在他们死了之后的事,他实在想不出理由,于是在楼里有了一圈,楼里结构保存的相当完整,还有些石桌、石凳,石塌以及很少量的石碗。由这些石制品判断,这里的历史应该相当的久远。
这里是水下石头古村的外围,环境比较简单,而在往里,村子内就比外围深了好几米,而在这种参差错落的湖底探险,危险性是很大,湖底的环境谁也没有测试过,说不定有的石楼已经十分的脆弱,一碰就坍塌,那就危险了。
不过这一次,如果在附近实在是搜寻无果,孟天放就顾不了那么多了,为了导师和朋友,他吐了口气,向石楼外游去。
彩霞带人的时候,已经是五天后了,天又开始下雨了,不过是小雨。当他们赶到时,帐篷内外一个人都没有,他们赶到湖边。不一会儿,忽然看到有个人在湖滩上拖着木筏子往岸上走。
他们冲过去,发现那人是阿旺,单薄的背影,一个人拖着筏子往岸上走,其他人拉过木筏。
彩霞出现在阿旺面前时,他看到了她,一下子呆住了,脸色苍白得吓人。彩霞问:“阿旺叔,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他们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