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头在这个中小城市里见上外国人,跟见白头麻雀般稀少,尤其是跟中华民族积怨很深的日本人。楚怡她俩在长风来到时就已喝了不少啤酒,待见长风领着个日本人过来,也不向她们那边瞅一眼,且看见了又视而不见,不由火起,径直走到跟前,楚怡瞪着长风冷笑道:“跟日本人搅在一起,你想当汉奸啊?”“非常荣幸见到两位。”山本次郎并未在意她的蔑视,仍然鞠躬招呼。长风皱眉,两女不顾场合的*人态度,让他有些不耐,便一言不发地前去结账后,拉起山本次郎就走。“她们是长风君的好朋友?”山本忍不住询问。长风边走边淡淡地道:“同学,一般同学而已。”两女听他如此说,心酸之下,珠泪纷纷,“绝不能就此算了!”楚怡大吼。
三日后长风再回到小院,自己都有点认不出来了,不言院中多了不少木本的花卉及翻整一新,单道室内的所有旧家俱已全部换掉,屋顶墙壁全都装饰得十分大气典雅,两间卧室更是换了个遍,新床新被新壁柜等等,让他来回摸着走,直怀疑这些是不是都属于自己了?直叹钱真是个好东西,花到哪里,哪里好啊。心情大好之下,就想与人分享,可叫谁呢?关童已走,颜玉到下星期才能回来,最想叫的原文君却因原鹤龄酒后摔伤而不能到这里过夜,至于楚怡和叶婉仪他想都不敢想,这两人象吃了冲药似地不给他好脸色看,中间他也曾试过温声细语地约人家出来沟通,不想遭到严词拒绝,压根就不给他机会。思来想去,只有找东方文娟了,遂打了她的传呼机。
楚怡和叶婉仪不想再和长风冷战下去,这晩约好去找他问个清楚,将至小院时,老远看见长风搂着一美女进门。“是东方大美人。”叶婉仪和楚怡躲在墙角,低声惊呼。楚怡犹难相信地道:“这色狼真就什么人都敢沾?”叶婉仪痛心地道:“醒醒吧,他跟我们就不是一路人,我心已死,决计永不再听他花言巧语了。”言罢毅然而去。楚怡没去拽她,独自在墙角深思了会后,怅然自语道:“不错,这段生命中的插曲是该到曲终人散的时候了!”哀莫大于心死,两人在彻底看清刘长风的真面目后,遂决定不再对他有丝毫幻想,从此萧郎是路人。但果真能如此吗?
进门亦是大吃一惊,东方文娟夸张地拍着胸脯道:“我的天!你不是在布置新房吧?”长风邪笑,道:“不错,只是拿你个旧人来压新床新被,有点大材小用了。”白了他一眼,东方文娟不满地嘟囔着说:“我又不准备嫁给你……”话没说完屁股上就吃了一巴掌,忙躲进长风的怀里媚声道:“姐姐知错了。”讨好似地主动献上香吻。“今晚还让你下不了床。”长风的狠话让东方文娟大骇,忙施出全身解数来……
星期五午饭,长风独自在学校饭堂一僻静处用饭,没想到这些天一直没搭理他的楚怡走了过来,将食盘放在桌上,对面而坐。长风可不认为人家主动示好,反而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淡漠的含义。便微笑道:“谢谢你能来,有些事说开了为好……”不等他说完,楚怡便认真地道:“我来就是想对你说,以后我们只能是同学关系,彼此不再关注,好吗?”
长风点头,自嘲地笑道:“记得你曾问过我为什么不喜音乐,我今天告诉你的是,其实我很喜欢听龙飘飘(台湾女歌手)的成长的岁月那首歌的,还记着里面的几句歌词:过去为没有得到而伤悲,也曾为失去而流泪,我想起这一切的一切,那都是心头一个结。今晨当我不再为我的付出而流泪,成长的岁月让我们容易忘记过去的一切……”言罢哼着后半段走了。
楚怡原本平静心情激荡起来,追上他道:“我更喜欢她那首‘心墙’没想到今却成了我心情的写照!”说完泪下,捂着脸跑了出去,本想慧剑斩情丝,却是越斩越乱,与传统胆小的叶婉仪相比,楚怡敢说敢为。长风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发怔起来,他依俙记着那首歌有这几段歌词“请不要来敲我的墙,我已疲倦不想再谈爱情。请不要再试我的心,笑影之下它正在滴血。请不要再问我为什么,在迷糊之中我找不到我自己。”难道自己伤她伤得这么深?不由回想与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不觉出了身冷汗,想那晚自己色迷心窍,竟那样对待人家,不是混蛋是什么啊!便在心中急寻补救之法,不然良心有愧。
当天下午把原文君哄来,柔情蜜意了两回,他十分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时光,既使不敢大力施为,却也感到最满足。原文君则蹙眉低声道:“毎次事后人家都跟大病一场似地,看来真得让你把小玉也收了,不然我和姚芮早晚被你弄死。”长风笑道:“你真有大姐的风范,无怪我打小就喜欢你,要不你搬过来得了。”遂把山本次郎赠房的事说了一遍,但他知原文君胆小,没敢把人家请他报仇的话说出来。饶是如此,原文君还是认真地道:“你要清楚自己不仅是家中独子,而且还得明白有那么多人在乎你的安危……”长风忙用嘴堵她的口,吻了阵后道:“我什么都明白,以后不往危险的地方去,不就行了吗。”原文君知他言不由衷,但自认也没好办法。
次日星期六上午,长风来到学校女生寝室院外,用两包口香糖贿赂一同班的女生,要她去请楚怡。可一等再等,半小时过去仍未见人影,由于前车之鉴(事见上文),他也不敢冒险前去,在又等了十几分钟未果后,只好死了这份心。而当他往回走时,迎面走来一对俊男靓女,女的却是叶婉仪,看见是他,反而抱住那看起来高大帅气的男生胳膊肘子,含情脉脉地注视对方而不屑向长风多看一眼。长风在经最初的不自在后,心里反而释然,诸女中他认为自己最不该招惹的就是叶婉仪,有欺负弱女之嫌,今见她心有所属,而且对方貌似比自己英俊,不由衷心为她高兴,他又想叶婉仪这下可不计较那事了吧?念此便视对方为路人,坦然地与他俩擦肩而过。
待将要出校门时,那个先前替他报信的女生追了上来,道:“楚班长要我传话说:你再敢骚扰她,她不是报警就找政教处。”长风大笑,脱口道:“原来这妮子气性这么大!”说完要走,那女生又叫住他,道:“楚班长说你小气鬼,哪有两包糖就打发人家给你跑腿送信的?得再给我买些水果吃。”“那太容易了。”长风即与这个叫吕珍的胖乎乎可爱女孩来到一家专卖水果的门市部,香丶苹果丶葡萄等买了一大堆,直至吕珍喊拿不了了方才停手。低声对她道:“你留意下楚怡都是吃了什么,到时我一定有赏。”
吕珍自然高兴,又对他悄声道:“你得小心叶婉仪,她不断地在楚班长跟前数落你的不是。”长风皱眉,叶婉仪颇有心智,他早就知道,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又何苦非拉上楚怡呢?想这事恐非那么简单了事。吕珍看在他花百十块钱的份上,道:“其实咱班所有的女生都看好你和楚怡,至于关童和叶婉仪,则一个是花瓶式的人物,一个是多愁善感的林黛玉,都不如楚班长配你这个豪放不羁的人。”长风感动地道:“小妹妹还想吃什么?以后都不要客气。”吕珍白了他一眼,道:“你以后说话注意点,别调戏了人而自己却不知道。你很有杀伤力的!”说完即去,留下长风摸着鼻尖尴尬苦笑。
叶婉仪带男朋友回来,立让不少女生都跑出来观看,纷纷夸赞那男的高大帅气,让她心里甜滋滋的。待把他送走后,楚怡把叶婉仪拉到一边问道:“你决定了?”叶婉仪点头道:“我们女孩子选择感情的机会并不太多,尽管那混蛋许诺的条件很诱人,但我不敢也不能去尝试,与其飞蛾投火般使自己粉身碎骨,倒不如找个一心一意爱自己的人。”稍顿又道:“陆浩文聪明好学,家庭条件优越,现在省大上学,从高中时就一直追求我,而我在这情况下还能拒绝他吗?”
楚怡微笑道:“但愿你能真正找到真爱,而不再关注那混蛋的事。”闻言不屑,叶婉仪即强辩道:“刚才我们面对面走过,已是陌路了。”说话间吕珍气喘吁吁地提着两大包东西走了过来,楚怡忙迎上,帮她拿回自己的寝室,不然女生宿舍那么多人,咋分啊。“谁那么大方,买这么多?”叶婉仪也跟了过来。楚怡和吕珍对望一眼,均没接话,先吃了再说。叶婉仪若有所思地问楚怡道:“别人不会一下子买这么多东西,定是那混蛋来讨你欢心是不是?”楚怡想是不满意她当着外人*问,皱眉道:“我还又不至于被这些东西给哄住,你既有所属,又何苦大惊小怪呢!”叶婉仪心情复杂之极,又见人家自顾自吃,跺了一下脚后跑了出去。
吕珍不满地道:“我猜不透婉仪非得拉上你干嘛?……”言未了,楚怡即道:“她确实是为我考虑的,有些事不能在人前说,你就别再瞎打听了。”吕珍伸了下舌头,忙把心思放在吃上,却听楚怡低声问道:“他说了我什么没有?”吕珍转了转眼珠,道:“还真没有,但我看得出他很在意你的感受的……”“好啦,”楚怡一阵烦乱,索性什么也不吃了,躺到床上蒙头就睡。“你不吃,我可吃完了。”吕珍嘴不停歇。“敢!”楚怡忙下床把自己最爱吃的几种藏在柜中,怕一会寝室里其它人看见,还能剩下?吕珍也抢得不少东西,笑了阵,叹道:“还有三年多才能毕业,多少人都希望能找个疼爱自己的对象来打发日子,何须考虑那么长远。”楚怡大震。
下午独自上街溜达,长风鬼使神差地又转悠到学校里,女生宿舍那边暂时不能去了,便寻思到原家去看看。途中有人在他身后唤名,回头看时却是高鸿和彭书嫒两人,长风下意识地摸了下兜,邪笑着迎了上去。彭书嫒上下看了他两眼,道:“你刘大公子平日里身边不乏美女陪伴,今天怎就形单影支了?不会与那几个美人形同陌路了吧?”她已看出两女和长风之间的不对,恼恨上次长风当众办她难堪,故意在其伤口上撒盐。
爱人之间有唱就有和,恨长风恨到骨子里的高鸿绝不会这样一个打击他的机会,咬着牙鄙视着长风,冷笑道:“日久见人心,怕是她们看透了你的本质,而唯恐避之不及吧。”长风苦笑,心道:犹豫不决了那么多天尚在考虑这事是否缺德呢,但是你小子不知悔改,就別怪老子我下手重了。便先向彭书嫒谑笑道:“你不也是陪我吃过几次饭吗?我有怨过你投进这小白脸怀里没有?”言此转向高鸿,道:“不过老子现在口味变了,喜欢上了*。”
说着便把那几张拍摄得很清晰,又有那妇人脸部特写的照片递了过去,又道:“我看了都心动,正准备找她放个十来炮呢!”“这是什么?”彭书嫒也偎了过去观看,却只看了两眼,即被高鸿推开。“你从哪弄的这东西?”高鸿震惊得无以复加,精神已接近崩溃边缘,清醒过来后猛撕起来。长风谑笑道:“可惜了那么好的艺术照,不过有底板在,你是撕不完的。”言此神色一历,又道:“这只是给你这种小人一点小教训,别把我真往你小爹的位置上推了。”怒极攻心,高鸿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