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由于在攻打芜县的时候损耗掉了两万来人和吴泽民带人来增援后,在城下一阵横冲直撞后,又杀死了接近两万人,现在的官军大营里已经不到五万人了,使得整个大营一下子空出了许多,显得有些空荡和萧条。
王肖节的幕府处在全军的中间位置,林刚和林毅,秦季三人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经过数道盘查后,他们来到一座巨大的气势恢宏的大帐篷前,帐篷的门口和四周有许多士兵正在一脸警戒的驻守着,他们是王肖节麾下战斗力不小的亲兵营的当值卫兵。
这里是一军之中最为重要的幕府,除了里面的办事职官,没有王肖节的批准的话任何人都不许擅自进入,就算是朝廷里派来的地位显赫的林刚和林毅两人也是不行。
“我们找王大总管有紧急情况,还望王将军代为通报一声。”林刚对着前面一位身材魁梧的年轻将领很有礼貌的说,而他身边的林毅则是在一旁屏气收声,唯恐惹得眼前这人不高兴。眼前这名将领不是别人,正是专门负责幕府安全和王肖节的贴身护卫之长,牙门将军王贵。他同时还有一个与众不凡的身份:王肖节的亲侄子。王肖节有九个兄弟姐妹,他是家里的幼子与最大的兄长相差近十几岁,而王贵却是他的最大的哥哥的长子,因此两人的年龄都是一样大,并且是从小玩到大的玩伴,两人的感情却是最好,虽然王贵官衔不怎么高,但是在大伙的眼里,他的地位等同于王肖华。
“哦,那好,两位在这里稍微等候。”王贵看了一眼这两兄弟背后的秦季,皱了下眉毛后转身走了进去帐篷里。
过了大约一刻钟左右,王贵重新走了出来,伸手做着请的动作对三人说:“大总管已经答应接见三位了,可以进去了。”
“是,多谢王将军。”林刚拱手谢道。
幕府的占地面积很大,此时已经是早上六点,天色早已经完全告白,因此帐篷里面也是光线充足,没有昏暗感。
“属下等人拜见王大总管!”林刚林毅一见到坐在一张安乐椅上的王肖节便带着秦季急忙趋步上前叩拜。
“都起来吧。”王肖节抬了抬手,示意他们都起身,并说道:我听贵将军说你们有要紧的事情要急着见我,可有此事?”
“回禀大总管,事情是这样的¨¨”林刚把事情的经过简单扼要的说了一遍。
听完林刚的话后,屏退了林氏兄弟,只留下了王贵和秦季,然后他才对秦季说:“要见了我才能讲,事关城内几万百姓的安危?是什么事情?你现在可以说了。”
“大人求求你救救城里的百姓吧!”王肖节话一落音,秦季就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嚎啕大哭的叫道。
王肖节和王贵两叔侄被秦季这突如其来的夸张表情给吓了一跳!这家伙,年纪比我们两人还大,居然说哭就哭,而且这个苦相,,实在是难看了,四十岁的大男人长大着个大嘴巴,哇哇哇的,眼泪和鼻涕哗哗直流,让人见了绝对可以刻骨铭心的。
“你这人,怎么话还没说就哭,你叫我怎么知道你的情况,怎么去救你!”王肖节厌恶的看了下眼前卑贱的人不悦的说:“你先说下你是哪里人氏,是做什么的再说吧!”
“是是,草民这些日子以来为了这事一直在紧张和难过中渡过,现在遇到了大人好比是久旱逢甘霖,兴奋不已,所以才出了丑。惊扰了大人还望大人见谅!”秦季用他的袖子抹了下脸上的眼泪和黏在嘴巴上的鼻涕后说才回答:“回禀大人,草民是芜县里的教书先生,名叫秦季。”
“秦季?芜县城里的百姓!”王肖节听到这两个名称顿时火冒三丈,咆哮道:“芜县里的人都该死,因为你们是非不分,黑白不辨,认贼作父,协同贼兵与天兵对抗,与朝廷作对,反叛朝廷,违逆天子,是不忠不孝的逆臣逆子,虽万死也难恕其罪!”芜县的百姓因为帮助义军,与官军对抗,在官军,在王肖华的眼里已经属于大逆不道,十恶不赦了。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芜城这些“助纣为虐”的百姓,简直比义军还可恶。
“大人,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的。”秦季的以头触地,声泪俱下的说:“乞求大人给草民一个禀告事实真相的机会!还有给草民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城里的百姓帮匪兵对抗天兵的事情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了!”王肖节面相狰狞的说。
“大人有所不知,这都是草民们被*的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做出的无奈之举。”秦季说:“这些天杀的匪兵,在城里抓了我们的父母妻女在城里作为人质,要挟我们给他们守城,如若不然的话家人就要成为他们砧板上的肉,遭到他们的屠杀,成为他们兽口中的肉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王肖节一听这话顿时察觉到这其中有内幕,缓和了一下情绪后问道。
“大人,这实在是千古未闻的恶行啊!我都怀疑这些人到底是不是人啊!是不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吃人的恶魔!”秦季颤抖的说:“这些人来了之后,在城里大肆烧杀抢掠,*妇女,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我们的存粮都搜刮而去,把我们的家人作为人质,用利刃胁迫我们到城头去给守城,抗拒官军!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这些人在吃完了粮食之后,还要吃人!”
“吃人!?”听到这两个字眼,王肖节和王贵两人心里都涌出一阵恶心感。
“是啊,吃人!”秦季语气肯定的回答:“原本他们只是把我们的亲人作为人质圈了起来,要挟我们要努力守城,如若不然,他就要杀了我们的家人。后来过了十天,城里的粮食消耗殆尽之后,他们居然把里面的女人和老人在军营里洗剥干净……”
下面的话连秦季都感到恶心和残忍,不敢说出来。
王贵一阵干呕。
“不对,你说谎!”王肖节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你说你们是受到挟持才会守城的,那你们为什么这么卖力,而且我看你们的神情一个个都不像是被被要挟,反而像是心甘情愿的样子。”
“没错!”王贵也在一边回忆道:“你们那股干劲,那仇深似海的表情不是装出来的,而且我见你们和匪兵之间相处的还有说有笑的,这一切岂是被迫的?”
“大人英明!”秦季说:“两位慧眼独具,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猫腻。这正是敌人狡猾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出的注意,他们说为了让官军误以为城池的人心稳定,坚不可摧,造成心理上的动摇,于是他们不但胁迫我们给他们守城,还要挟我们在守城的时候做出一副卖力的样子,并且还做着在城头上做出一副与他们同流合污的假象。如果我们稍微不配合的话他们就要对我们责打鞭笞,甚至以家人相要挟!大人请看。”秦季说着解开了身上的一副。
“嘶!”等到秦季解开衣物后,王贵大吸一口寒气。
只见秦季身上到处都布满了皮鞭抽打留下来的鲜血淋漓的痕迹,可以说是惨不忍睹!就算是王贵这样自诩为硬汉的人见了也忍不住寒颤。
“大人请看,这便是那些天杀的人在我身上所犯下罪行的证据!”秦季说着说着又是哇哇大哭:“这些恶魔在每天官军退去之后都会对在守城中有没有卖力的人做出惩罚,若是稍微让他们不满的话,不但我们要受苦,就是做为人质的家人也要受到伤害!”
“那么你要我们怎么去给你们报仇哇?你刚才所说的将功赎罪又是从何说起啊!”王肖节恢复了平静面无表情的说。
“是这样的!”秦季说:“大人应该也都知道了八天前贼兵从巢穴里前来增援芜县的事情吧。”
“这自然知道!你还是赶紧挑主要的事说吧!”王肖节有些不耐烦的说,因为他一直对这天的事情耿耿于怀,不想有人在他面前旧事重提,特别是这名让他觉得好像蝼蚁一样存在的平民百姓的话。
“是是,草民罗嗦了!”秦季惶恐的说:“贼首来了以后,贼军的数量大增,但是与此相对应的,需要消耗的口粮也就越多了,但是这次匪军带来的粮草并不多,为了稳定着想,这贼首吴泽民说反正现在守城的人已经够了,留着这些城里的百姓也是无用,不如将他们杀光,当作军队的口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