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节 只不过是一只看家狗
四十八顷村2015-10-27 12:382,340

  “说多了都是泪呀!”

  费目在心底里暗自感叹。

  可是,说多了都是泪也得说说。

  因为,那也是一段历史抑或是一段成长的经历。

  费目高考落榜后,在家里呆了有半年吧。

  在这半年里,一个无所事事,一个心急如焚。

  无所事事的当然是费目了。

  心急如焚的当然是费凡了。

  做父亲的得为儿子找个吃饭的地方吧。

  于是,开始托关系找后门,跑细了腿,磨破了嘴。

  总算是有眉目了。

  费凡找到的这个关系还挺硬,是他的老同学,时任旗供销社主任。

  这位供销社主任就是涛的父亲。

  用现在的话说,涛在当时也算是个“富二代”了。

  关于涛的故事,在费目的记忆里并不太多,只是一般的关系,并非十分要好的朋友,不是“死铁”。

  涛的故事有二:第一个故事发生在读初中时。

  那一天,费目和涛正在*场上踢球。

  涛是守门员,费目是后卫。

  正是满场飞的时候,校长走了过来,把涛悄悄地叫到一边,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涛,校长找你干啥?”

  费目问。

  “小事儿,他想找我爸批个条子,买一辆‘凤凰’自行车。”

  涛答。

  足球比赛继续进行。

  果然,几天后,校长就骑着一辆崭新的“凤凰”来上班了。

  写到这儿,我的小伙伴儿们可能会纳闷了:买辆自行车还批的哪门子条子呀,现在可是巴不得你能买一辆的!

  可是,可是呀,在这里只想说的是,社会越落后,社会越腐败。正如生物链,越是底层的,繁殖力就越强。

  于是乎,在当年的小镇,骑一辆自行车可不亚于开着一辆“宝马”呀,骑摩托的相当于现在开“大奔”哟,旗长坐的才是“绿皮子吉普”!

  第二个故事是发生在高中毕业后,曾经轰动了整个小镇。

  原因是,有一对亲姐俩都想嫁给涛。

  在上个世纪的九十年代,老东家是个有名的富户子,已经不止是“万元户”了,而是“几万元户”!

  据说,老东家原来特别的穷。

  可是,老东家与很多穷人家不同的是,敢干。

  在“不管白猫还是黑猫,能抓着耗子就是好猫”的号召之下,老东家开始干了起来,不管是啥钱儿,只要是钱儿就想方设法地挣回来。

  几年的功夫,老东家就发达了,成了“暴发户”,白城的名人,个体协会的会长再加上政协委员。

  老东家只有两个女儿。

  这两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几乎在同时喜欢上了涛,并为此而又哭又闹,寻死上吊。

  最终,老东家的大女儿如愿以偿,按照顺序来吧。

  事情似乎得到了圆满解决。

  时至今日,费目都觉得,那不是什么婚姻,只是一种交易,你懂的!

  还是书归正传吧!

  费凡找到这位老同学,喝了几次酒,送了几次酒,费目的工作就有了着落了。

  一个秋日,费凡带着费目坐上班车,来到了那个比白城还白城的小镇,找到了那个专营化肥和农药的生产站。

  晚上,费凡把生产站的几个“头头儿”叫到那个小镇最好的一个饭店,喝得烂醉如泥而又皆大欢喜。

  第二天,费目就正式上班了。

  原本以为,只要能上班,就是干事业了。

  其实不然,在那样的一个单位,所谓工作就是喝茶和聊天儿,整天无所事事。

  整个生产站,似乎就只有经理有事儿可干似的,签条子办事儿的,全凭一支笔。

  所谓“待业”,就是呆着!

  上班没有几个月,就有人反映了,那个刚来的“待业青年”是个书呆子,啥也干不了呀!

  原因是,费目占了他儿子的“待业名额”。

  能专营的,就是好单位!

  尽管整天闲得“挠墙根儿”,福利还是有的,逢年过节都能分点儿米面粮油,也算过得去吧。

  可惜的是,这样的好日子只让费目过了一年。

  第二年刚过完春节,有就消息称,供销系统要改革了,包柜台,各干各的。

  生产站的保管们也开始不“老实”起来,想方设法地捣鼓起了库存,零拿细掏地往家里搬。

  经理嘛,也开始天天往会计室跑。

  “亏损就是钱儿呀!”

  经理的这句话让费目琢磨了好几年才明白,亏损是好事儿!

  折腾来折腾去,最终的改革方案是:自由结组,承包柜台。

  费目没人要了,因为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就是一个书呆子,喜欢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没办法了,你去看大门吧,等过一阵子再说吧!”

  经理让看大门,费目就得看大门去了。

  其实,那大门根本就不用看,看也看不住,看见了也等于没看见,就是一个摆设。

  看家狗嘛,首先得明白是给谁在看家,谁说了算。

  那一年,真难熬哟!

  实在熬不住了,费目揣上费凡给的二百块钱,趁着天黑,走进了经理的家。

  第一次去经理家,很容易就找到了,那是小镇最好的一个座落,高大,气派,黑漆的铁大门。

  “小费呀,快进来!”

  经理的表情不冷也不热,像是一杯温水。

  “哎哟,是小费呀,快进来!”

  经理夫人长得够富态,手腕儿上的金镯子,脖子上的金链子,金灿灿,隐约可见,热情得像白开水,温度够高,就是无味!

  落座,经理进了别的屋,说是去忙工作了,真敬业。

  经理夫人陪着客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没话找到的话,也就无话可说了。

  “经理没少帮了我,这是一点儿……”

  憋了大半天,费目背诵着父亲事先教的几句话,把一个装了二百块钱的信封放到了茶几上。

  “哎呀,你看你这孩子,太客气了……有空儿来呀!”

  经理夫人嘴巴上说着推辞的话,行动上没有推辞的意思,送费目出了院门,依旧热情得像一杯白开水。

  这就是费目的第一次送礼。

  果然奏效。

  几天后,费目就由看大门的荣升为“副保管”。

  “副保管”就是仓库保管的助手,也就是帮着保管搬东挪西,递茶点烟。

  听着是挺好听的,实际上还不如看大门的。

  保管是一个瘦高个,是涛的一个“七杆子打不着八杆子戳瞎眼”的表姨夫,也是属于“贵胄”嘛!

继续阅读:第一百二十七节 炕上的羊毛毡还在,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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