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的骚动,让每一个小男人和小女人都坐立不安,这是本能。
可是,你们必须要顽强地压制自己,克制自己。
因为,要高考了!
对于这样一件关乎一切的大事儿,似乎只有一个人是例外,费目。
他看上去整天无所事事。
尤其是到了高考前的那个冲刺阶段,费目更加的无所事事了,简直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少年了。
只是,内心的痛苦是只能自知的。
他在努力地掩饰着内心的痛苦。
眼睛不行了,看不到黑板,还怎么学习呀!
他和凤秋,更是很少见了。
他闲他的,她忙她的,同在一所高中,如同一对陌生人了!
高考放榜了,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
梅子落榜了,从此不知音信。
至于她是不是跟大海“那个”了,谁知道呀!
昙落榜了,经过一年的复读,如愿。
费目落榜了,还得继续往下活呀!
有人说,坐在小树林里写作,文章会写得鸟语花香,清新动人;在书屋里写作,面对书橱里的众多的大手笔,行文就老练多了。
是不是这样呢?
我无从验证,因为我的所谓的“书屋”是我的清凉小店——几十平米的面积,摆满了日用百货,针头线脑,杂七杂八。
更何况我还没修炼到能以卖文为生的分上哪。
但我很珍惜我的清凉小店。
小店是我谋生的手段,出出进进,迎来送往,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竟使我和妻子得以温饱。
急着要脱颖而出的儿子每每让妻子大惊小怪,又惊又喜,而我也二十好几了。
人们最悠闲的时候,是小店最忙碌的时候节,烟酒茶糖,油盐酱醋,却也不亦乐乎。
顾客一来,忙笑脸相迎,往往得到的就是一道指令:“来一袋子盐。”或“打一斤酒。”一种收获的喜悦,在这个小世界里得以实现。
送货的来了,讨价还价,却也其乐无穷;工商税务的来了,又是一脑门子的汗,小心伺候。
到了顾客稀少的时候,我才有了顾及个人爱好的可能。
这时候,秤杆算盘都暂放一边,而酒瓮里散发出的一股淡淡的味道,很绝妙地把现实中的纷杂混合在一起,陪我酿造一个醒着的梦。
闯入我梦境中最多的是一个世外小屋,它是用新鲜的稻草搭成的,一道稀稀疏疏的篱笆环抱着它,篱笆上还零星点缀着几朵沾露的野花。屋子里不需要太大,一把木椅、一把木桌足够矣。但是里面一定要有许多的书,而且放得到处都是,随手可得。当然,在冷冷的冬天,还要有一盆火,是小时候在牧区烤过散发着羊粪的那种。
海是千年古道的眼泪,它以广阔的胸怀包容一切。我走在沙滩上,不时被海的记忆硌痛。走累了便坐在海边,大口地呼吸着海风,与大海一起心动。
世间的无奈,时时会把我从梦里拉回,可我挣扎着,又使劲地回到梦里。
这梦想如同厚厚的壳,使我不会被现实中的利剑彻底击穿。我知道我还很年轻,可我还要做一峰苦行的骆驼,把欲出的泪当成一杯解渴的茶吧。
早晨开门,晚上关门……人活着就有救,对吧。
这面的这篇小文也是费目写的,写于他开小店的那七年。
高中毕业后,在费凡的张罗下,费凡到一个比白城还小的小镇去谋生了。
工作单位是供销系统之下的一个生产站,也就是卖化肥和农药的。
费目属于“待业”,月工资六十块,一天两块钱。
一天三餐,月底还能剩下几大毛。
刚到生产站,正赶上上面要求下面创办“庄稼医院”,费目就成了一个“庄稼医生”。
这个“医院”只有两个人,院长和费目。
院长是个高高大大的人,原本是那种“下乡知识青年”,爱上了一个村姑,就留了下来。
后来,按照政策。安排到了生产站。
如是,这两个“庄稼医生”对庄稼是一窍不通的,培训了七八天,就去“看病”了。
反正,庄稼又不是人,死了也就死了,跟兽医一样,比兽医还好当,死一两棵不算死了。
反正,费目也算是个医生了吧。
当时,化肥和农药还属于专营的,生产站获利丰厚,只要冬储春销,紧俏得需要批条子,是个好单位。
好单位是领导的,费目这样的只能是沾光,人家吃肉给点儿汤就不错了。
谁知,好景不长,费目在这个生产站只当了一年的医生,就又赶上了供销系统改革,承包柜台,各干各的了。
“庄稼医院”散了,费目成了一个看大门的。
有关看大门的这段,在前面已经讲过了,在这里就不浪费时间了。
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去看大门,这事儿好说不好听呀!
两年后,费目又回到了白城,去一个工厂扛起了麻袋包。
驴一样地干了半年,只挣了几百块钱。
实在没辙了,只好从工厂里出来了,开起了小卖店。
“唉,都说三十而立,我是三十而不立哟!”
现在,费目四十岁了,回忆起自己的头三十年,既简单又曲折。
开了七年的小卖店,也开不下去了,又到赤城去混生活。
原本以后,大城市比小乡镇要好混一些。
其实不然,更难混!
正好赶上赤城日报社招聘记者,费目就试了试,还真的成了。
其中的太多故事就不说了吧。
说了都是泪呀!
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