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级的费目,个子长得挺快的,用费凡的话说就是“蹦苔了”。
费凡对此感到十分的自豪,同样是得了先天性心脏病的孩子,自己的孩子治好了,活了,李老算的孙子却没等治抑或是想治都找不到门路,死了,这全仗当爹的本事了。
李老算的孙子死的那年才七八岁的样子,因为不吃饭,哭闹,白虎妞儿一来气,一条帚嘎达打下去,当场就没气了。
“得这种病的孩子气大呀!”
对此,左邻右居的深表惋惜。
“活该,这是报应!”
整个四十八顷村只有一个人感到那叫一个解气,她就是陈秀丽。
更让她心情大好的是,白虎妞儿因此而精神失常,天天疯疯癞癞的,光着个大白屁股,甩着两个白花花的大*,到处乱跑。
“我算计了一辈子,老了老了,这脸可是丢大了呀!”
李老算从晚上到早上是唉声叹气。
“唉,怎么办呀,得想点儿办法呀。”
李小算从早上到晚上是愁眉不展。
不到半年的工夫,又大又胖的白虎妞儿就瘦成了一根麻杆儿,不到一年的工夫,就死了,死在猪圈里,全身一丝不挂,跟猪一起躺在草窝儿里。
村上传言,白虎妞儿死的那个猪圈里有股子火油味儿,白虎妞儿嘴里的那股火油味更浓。对此,有人说是她男人干的,有人说是她大干的,也有人说是她男人跟她大一起干的,更有人说是她自己喝的,谁也说不清楚,谁知道哟,反正是死了,死也就死了吧!
费目的个子虽然长得挺快,就是不长膘,典型的那种“豆芽菜”,又黄又瘦的。
“唉,我的儿子要是能长点儿肉就好了,就更加的标致了,就更随我了。”
费凡望着儿子,满眼满脸都是自豪感,仿佛是在欣赏一件最得意的作品。
五年级的费目,比一年前的费目懂得的东西多了许多。
虽然还有很多领域很无知很懵懂很需要继续研究与探讨,但是毕竟已经长大了不少,懂得男女有别了。
最起码,他开始懂得,梅子*流血是怎么一回事儿了,那根本就跟鼻子流血是两回事儿嘛。
最起码,他开始懂得,梅子的胸脯为什么那么软了,他也不必为自己的胸脯太平坦而感到自责了。
这时候的费目,已经开始用审美的眼光看世界了。
看世界首先是看女的。
在他的眼里,女人跟女同学、女孩子还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女的嘛!
上课时,费目会给窗外偶尔出现的女学生或女老师打分,用考试的百分制,给每一个在他眼睛里逗留过的女的打分。
有时候,看到几个好看的女的,费目一天的心情就很好,反之就很颓丧,整个一天无精打采。
如果能看到凤秋,就更好了,一天的心情会超好的。
看女的的时候,还有意无意地把她们和凤秋进行比较,从皮肤到身条儿到脸蛋,都逐一进行详细比对,虽然看到很多比凤秋更大或更小的女的,但大都没有凤秋美丽动人。
“真白!真美!”
每一次看到凤秋,费目都会让目光如炬,恋恋不舍,嘴边的哈拉子都会情不自禁地流下来。
当然,有时候,费目也不得不承认,也有比凤秋长得更白更美的,那就是凤秋的班主任。
费目上五年级的时候,凤秋上二年级了。
凤秋的班级依然是在费目的对面,那个年月的幼儿园又叫“育红班”,其实就是小学一年级的预科,所以升级时的教室是不用换的。
比如,费目的整个小学都是在同一间教室里度过的,从来就没有挪过窝儿。
听说,凤秋的班主任是个新分来的师范生,是费凡教出来的第一批专门当老师的毕业生。
“小张老师,这就是我儿子费目,以后你帮助看着点儿,多指导指导。”
“哎呀,看老师说的,我一定不会让费目吃亏的,您就放心吧!”
有一回,费凡用自行车载着费目去上学,刚好遇到了凤秋的这个班主任,当老师的当然要对当学生的吩咐几句了,当学生的当然要对当老师的客气几句了。
打那以后,费目就知道了,凤秋的班主任是爸爸的学生,姓张。
费目开始管张老师叫“张姐”,原来是叫“张姨”的,可人家说啥都不答应,还说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之类的话。
凤秋对费目更是刮目相看了,眼睛里开始有了主动巴结的意思。
偶尔的,凤秋被同班的哪个男孩子捉弄了,她首先想到的不是找班主任告状,而是一定要找到费目,让费目领着她再去找班主任,告状的结果会更解气的。
当然喽,费目也会欣然前往,一来表示一下自己在学校“有人”,二来可以讨好凤秋,何乐而不为呢?
在费目的眼里,张姐跟凤秋一样白,一样美,一样好看。
只是,张姐的身上有一种味道,很好闻,这种味道在凤秋的身上还没有。
凤秋的身上有一股青草芽子的味道,淡淡的,凉凉的,没有张姐身上的那般浓烈,那般的有温度。
五年级的下半年,自打大海和梅子转学走了以后,费目总算是如愿以偿了,他可以天天独自陪着凤秋上下学了。
而且,他还可以在放学后,或者回自己家,或者去凤秋家,也可以把凤秋带到自己家。
理由很简单:在一起写作业。
“凤儿,跟你费哥哥好好学习。目儿,多帮帮凤儿,她哥已经不争气了,我可就靠我这老丫头争口气了哟!”
费目的家跟凤秋的家只隔了两条胡同,凤秋的母亲看到凤秋跟费目在一起的时候,总会这样絮叨几句的。
对于这样的絮叨,费目十分的受用,特别的爱听。
“大海去哪儿了呀,我挺想他的。”
“他去外地了,这个没出自的东西,唉……”
每一次,费目都会这样问,可凤秋的母亲又总会这样回答,去外地了?哪个外地呢?真是让人烦恼哟!
凤秋的学习成绩一般,脑子不太好使,有点儿笨。
费目尽管把太多的时间都用在女的身上了,可学习成绩依然很好,在班级里总是前两名的。
“爸,你说咱们中国除了清华北大还有更好的学校吗?”
“儿子,你问这干嘛?”
“我感觉考清华北大太容易了,想考一个更好的。”
“好儿子,真争气!”
显然,费凡对于儿子能有如此远大理想是非常得意的。
显然,费目对于中国的高校还不是太明白,他总是以为清华北大是同一所学校的名字。
“你的目标是清华北大!”
因为,母亲胡芳也总是这样絮叨,从来没有讲清楚这是两所大学,能考上其中的任意一所就已经“烧高香”了!
凤秋家原本有三间大房子,凤秋的爸妈住在东屋,凤秋跟哥哥大海住西屋,中间是做饭的厨房。
大海走了以后,凤秋就一个人住西屋了。
这一年,凤秋家又新修了一座“门房子”,小三间儿的那种,全砖的,屋内还抹了白灰。
“就让凤秋和大海上门房子去住吧,他们哥俩儿一人一间。”
“嘻嘻,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儿小心眼儿呀,你是怕我丫头和小子晚上知道你那点儿事吧。”
“哈哈,孩子大了,你又总是那么大的声儿……”
“嘻嘻,谁让你那么大动作了呀……”
有一次,凤秋听到了父母的悄悄话。
“你说,我爸跟我妈怕我跟我哥听到什么呀?”
“不知道,大人的事儿有时候挺奇怪的。”
凤秋将自己的疑问告诉了费目,费目也不置可否。
尽管不明白,凤秋还是听话地搬进了那座门房子最靠东边的那一间,这让她很是得意了一阵子,新房子哟,还有新买的一张小床和一张书桌。
打那以后,费目也就有了新的“书房”,每天一放学,这两个孩子就钻进“门房子”,把门一关,说是写作业,可谁也不知道他们都在鼓捣些啥。
“唉,凤儿她爸,你说费儿天天一放学就钻进咱们女儿的房间,不会出啥事儿吧。”
“哎呀,你可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没事儿,我偷偷观察过,那孩子挺老实的,更何况咱们的女儿才多大呀!”
其实,凤儿妈的担心是相当有必要的!
每一次,费目跟凤秋做完作业,总会说点儿不愿意让大人们听到的话。
这一天,两个小人又讨论了起来。
“哥,一直看我干什么?”
“我看你半天没话说了,你在想什么呢?”
“我还在想我爸跟我妈为什么把我跟我哥搬到这房子里来。”
“这房子多好呀,我要是有你这样的房子还不得美死呀!有什么可想的呀”
“可我总觉得我妈跟我爸在晚上有事儿,你说我爸晚上是不是打我妈呀,我好像听我妈在晚上骂过我爸‘牲口’,还像哭了……”
“是呀,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我爸跟我妈好像也这样呀。要不,咱们今天晚上侦察一下吧。”
“天太黑,我不敢出门儿。”
“我来呀,可我怎么进你们家院子呀。”
“这好办,你到晚上来我家时就挠两下门,我就给你开门去。”
“太好了!”
“就这么办,你可一定来呀!”
两个小人又把晚上的这个行动计划进行了一番细化,感觉既新鲜又刺激。
费目破了例,回家比每天都早,回到家就张罗着要吃饭,吃完饭就张罗着要睡觉。
“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每天不这样呀!”
胡芳对于儿子的反常表现很是诧异。
“可能是累了吧!这不正好嘛,明天是周末,今天晚上咱俩也早点儿……”
费凡也张罗了起来。
“去你的吧,你以为他那么快就能睡着呀……”
说着,胡芳的脸也飞红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