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节 梅子,我对不起你啊
四十八顷村2015-10-27 12:382,679

  人们把许多无可奈何的事解释为“缘分”。

  朋友就如此。

  我曾经有过一位很好的女伴儿——昙。

  我们同住一幢楼,同在一个年级,晚上要同走一段很黑很崎岖的路。

  后来,我俩同时高考落榜了。

  最难忘的是那个暑假,我俩如同一对落难人,相互扶持着,鼓励着,一同走过了中国学生必须走过的一个人生最大的转折点。

  暑假结束了,她决定到母校复读,我决定到一个小镇去谋生,这却并没有影响到我们的友谊。

  她经常来信向我诉说她的苦与乐,我也经常回信告诉她我的得与失。

  第二年,昙考上了区外的一个大专,她打电话把这个喜讯告诉了我,我俩高兴得直摔电话。

  然而,这之后,我俩的友谊也莫名其妙地结束了,没有争吵,没有解释,如同两个同路人走到了岔路口,该分手了。

  近日,好友涛来访,闲谈中,他问起了昙,我说不知道。

  “这怎么可能呢?”他诧异地望着我:“她已经回来好几天了,你们可是同住一幢楼啊。”

  已经好久没有昙的消息了,没有信,没有电话,假期偶尔见到她的身影,也不愿叫住她,好害怕那种尴尬,那种无话可说。

  涛好心地拿起了话筒,按下了昙家的号码,我没有阻拦,站在了一边。

  话筒里传出了昙的声音,涛赶紧说:“到目子家聊天,如何?”

  电话的另一头却说:“对不起,没时间。”

  短短数语,已经感受到主人被打扰的不快,一种凉意袭上心头。

  其实,又何必强求,友情早已画上了句号。

  涛呆住了,我苦笑了。

  世上的无奈便是缘尽,但我们终究是要面对的。

  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初中时的一位挺不错的笔友,辽宁的萍。

  只因为我在某刊物上写了几篇狗屁不通的歪诗,她便给我寄来了一大摞的诗稿,说请我帮忙修一修改一改,语气之诚让人感动。

  当时我正在赤城医院治眼病。

  如是,让我的人之弱点得以满足,虚荣心得到暴露,全然不顾医生的劝阻,趴在稿纸上“鼓捣“了七晌午八晚上,才算交了差。

  就这样,我和萍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后来,我上了高中,她进了工厂。

  我还认真地给她写信,大谈什么文学与人生,她的信却写得越来越少,直至最后杳无了。

  记得我还书生气十足地问她:“难道说到了社会上就不一样了吗?”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人生在世,好多事虽有预感,却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许多事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随着时间的流逝,都将成为过去。

  我们已不再是顽童,当我们进入社会,现实将教会我们取舍,偶尔相见,也无话可说,不如两个素不相识的人,有时还会默默地相伴走过一段路。

  所以,一切随缘吧,分手无需太多的理由,任其自然吧。

  缘尽茶凉,只有那残留在记忆里的清香,让我们永远回味,可生活依旧,太阳照样挂起。

  快乐起来吧。

  费目最近总喜欢翻翻过去写的一些“小东西”,很多人或者事儿就自然而然地涌上心头,比如上面的这一篇吧。

  读完了,却快乐不起来了。

  费目的“小升初”成绩非常好,考进了白城最有名的那所初中,费凡也在那所学校念过书的。

  进入了新的班级,发现同学也全是新,小学时的同学竟然没有一个。

  这让费目有点儿失望。

  不过,坏心情没有超过一个星期,就好了。

  因为,又有了新朋友——昙和涛。

  有一天,费目在放学的路上突然看到一个骑着自行车疾驰而过的身影,太眼熟了。

  “大海——”

  费目扯着嗓门儿大叫起来。

  那辆飞快的车子应声而止。

  正是大海!

  两个小男人不计前嫌地拥抱在了一起,连蹦带跳地,连说带笑地。

  费目感觉自己的腰都要被大海抱断了——这家伙,两年多没见,力气更大了!

  大海告诉费目,他在黑水念初中,混个初中毕业证就去当兵了。

  大海还告诉费目,梅子也在黑水,跟他在一个学校,也是混了。

  “祝你们幸福!”

  “是祝我们……哈哈哈!”

  “难道,你们已经……那个啦?”

  “你说呢?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好好说说去!”

  大海用自行车带着费目,七拐八拐地,在一家门脸儿很小的小酒馆儿门前停了下来。

  望着那轻车熟路的样子,费目感觉有点儿不认识大海了。

  “大海,你经常来?”

  “这有什么啊,咱们现在已经是大人了。给,你也来一支吧,可好了。”

  说着,大海还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盒“金丝猴”,熟练地抽出两支烟来,还递给费目一支。

  “不抽,不抽,抽不了,也不想抽。”

  面对诱惑,费目还是拒绝了。

  两个小“毛菜”上桌了,又要了几瓶啤酒。

  啤的也是酒哟!

  费目喝了半瓶就有点儿晕乎了。

  大海的酒量显然比费目要大得多,三瓶啤酒下肚,说话也不绕道儿,实话实说了,而且说的直。

  “那一次,就是那一次,和梅子那一次,可是冤枉死我俩了,我俩除了喝酒、说话,什么也没干呀!没想到,学校竟然让我俩转学了!转就转吧,转了更好,爷现在是啥都不怕了。”

  大海这样一说,费目的心情竟然大好起来,又嚷嚷着要喝酒了。

  可大海接下来的一句话又让费目心疼了,如坠深渊啊。

  “我,我今天偷偷地告诉你吧,费目,哈哈,昨天,就在昨天晚上,我把她给上了!”

  费目不想多说了,更想多喝了,就把剩下的那半瓶啤酒也一口气地灌进了肚皮里。

  天旋地转呀!

  “你,你,你,你将来……是不是就跟梅子好了呀?”

  “为什么?”

  “你,你,你把人家都那个了,你,你,你怎么不,不……”

  话还没说完,费目就一头栽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费目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不想起来,就想在炕上躺着。

  一股悲哀的情绪笼罩了心头,让心头一点儿光明也投不进去,暗黑成了一团。

  等到暗黑稍微退去一点儿,他看见自己的心一片空白。

  这空白给他的感觉是疼,空空的疼。

  等到疼够了之后,空白之处又长出来漫无边际的荒草,随风飘摇,有一种走到世界尽头的感觉。

  “梅子,我对不起你呀!”

  这是这个少年第一次在心底朝着一个女人道歉,深深地。

  潸然泪下。

  那种十分悲哀的情绪,好久才过去。

  在这种颓丧而有悲哀的情绪过去之前,他就缩在被窝儿里,哪儿也不想去了。

  “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你去给他请个假吧,可能是病了。”

  “什么病呀,还不是喝多了呀!昨天那个大海来送他时,我没给那孩子好脸子!真是的,把咱们的孩子都带坏了。子不教,父之过呀!我可告诉你,以后不许让那个坏小子再跟费目有什么来往了,你跟他妈也说一声,让她好好管管自己的儿子吧!”

  妻子的话,让费凡再生感慨,气乎乎地推着自行车,上班去了,还得给儿子请病假!

继续阅读:第一百二十二节 此生最大的希望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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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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