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似乎就在前眼了,可幕布没有揭开,还是一片迷糊。
费目怀揣着几丝遗憾,回到了赤城。
这一路上还算顺利,车子只是打了几次滑,没有冲下路去,安全到家。
“哎呀,这是谁打来的电话哟,怎么这么多呀?”
费目拿出手机一看,挺诧异的,那个“小秘书”通知,有十二个相同的号码需要“酌情处理”。
“这是谁呀,怎么这样的执著哟。”
费目心里想着,摁了一下“回拔”。
“你好,哪位?”
“你好个屁,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呀!你可真是‘贵人多忘性’哟!”
“你别闹了,我真的听不出来。”
“谁跟你闹了呀,你再想想吧!”
“对不起,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哎呀,你呀,我是王芳呀!连我都忘记了呀!你可真是的!!!”
“哈哈哈,是芳芳呀,对不起,我刚从外地回来,对不起,我真的没听出来。”
王芳在电话那头有点儿急眼了,费目在电话这头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一个与自己共度过良辰的女人,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怎么能想不起来呢?!
“你呀,你可真的是,你怎么连我都不记得了呀!你这样的男人真是让人伤心呀!”
“对不起,对不起了!”
电话的那一头还是不依不饶的,电话的这一头在点头又哈腰。
“你,你今天晚上在家吗?”
“在家呀。”
“我,我今晚去你家住行吗?”
“行,行呀,怎么不行,四脚朝天地欢迎你!哈哈!”
“哼,算你还有良心!你就好好地等我吧,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芳用暧昧得十分明了的语气结束了通话。
“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你还好吧。”
费目接完电话,在心里默默地问,却不知到底在问谁。
王芳还挺守时的,晚上七点来钟,来了。
“咚咚咚咚”
费目打开门,一股香气扑面而来。
据说,从敲门声就能读出一个人的性格和心情来——敲门声响亮,这种人一般比较自信、内心力量强大。而敲门声细若游丝、生怕吓着门前蚂蚁的人,相对不自信、谨慎,在交往中比较消极、被动。
敲门声的响度还跟敲门用的部位相关,要是用手掌把门拍得“乒乒乓乓”响,甚至拳脚相加,这人不是来寻仇或打架的,就是以财势自恃,居高临下,看不起屋主。
屋主不应答时坚持敲很久,这人一般意志力强,做事不折不挠,但也可能偏于固执、不善变通。敲两下,停一阵又敲一阵,这种零零落落的敲门者一般心思缜密,很能考虑外在环境中的各种条件,但也可能因为思虑太多而遇到无法决断的问题。
均匀地敲两三声,这人一般有良好的修养和习惯,在平时也非常懂得自律和自我控制。这种情况也常出现在求人办事或表示敬意时,比如下属来敲上司的门,或者推销员敲屋主的门,此时对敲门声的控制就是印象管理的一部分,会尽量显得有礼有节,不逾矩。而极其亲密的人就不会这样,比如许多人推开伴侣的房门是不敲门的。
还有一种人,能敲出带“花”的、音调欢快的“鼓点”,这种人基本属于乐天派。
另外,敲门声缓慢、敲两声就停下了,敲门者可能是比较疲惫或沮丧。
可惜,费目没能从王芳的敲门声里听出任何的信息,那是杂乱无章的一碗粥。
“哎哟妈呀,外面可真够冷的了!”
风风火火地进了屋,王芳完全是一副“自来熟”甚或是女人主的架势。
左脚一甩,一只靴子脱掉了;右脚一甩,一只靴子脱掉了;然后才是把脱掉的防寒服往沙发上一丢,红红的一团。
王芳穿了一件红色的羊绒衫和一条红色的羊毛裤,紧身的,凹凸尽显,红红的一团火。
“哎呀,你离婚了呀!那就让我嫁给你吧,咯咯咯咯。”
红红的那团火往沙发里一窝,樱桃小口里飘出一连串的娇笑,费目不知如何回答才好了。
“咯咯咯,看把你吓的,你还真是一个老实人。我可不嫁给你,你养活不起我哟!”
王芳一边说着,一边用戴满钻戒和宝石的纤纤小手摆弄着那款“土豪金苹果”。
这话说得真对,那满身的“装修”绝非像费目这样的“承包商”能够“承包”得起的。
“坐呀。”
王芳摆出反客为主的架势,朝着费目挥挥手,挨着她坐下来。
接下来的工作……嘿嘿……两个人都挺卖力的……过程就省略了吧!
“我今天来就想跟你道个别,我要离开这个城市了。”
王芳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
“啊,去哪儿呀。”
费目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问。
“到那里去做什么呀?”
“唉,像我这样的人能做什么呀……”
“啊?那你对那个富商了解多少?”
“不多,我知道他也是咱们赤城人,年轻时靠卖糖葫芦……”
“啊!是外号叫糖葫芦吧!”
费目一听到这里,眼前马上就出现了那个大肚子男人。
“是呀,是呀,你跟他认识?”
“是的,几面之缘而已。”
“那,他这个人怎么样呀?”
王芳反问道。
“还行吧,不是什么了解,他怎么去呀?”
“听说……躲躲吧。”
“那,他还是要回来的吧。”
“谁知道呐,看看再说吧。”
“你什么走呀?”
“明天吧,他已经在了,那里有他的房子……”
“哦。”
“哦。”
沉默,接下来就是无话可说的沉默了。
“我,我走了……”
“好吧,再见吧。”
两个人默默地,站起身来,相视一笑,很苦,没有了任何欲望的苦。
王芳,年龄不详,出生地不详。
幼年丧父,随母改嫁,继父酗酒,十五岁离家,流浪于社会。
“对于她,只知道这些,怎么会如此的恋恋不舍呀。”
费目望着空空荡荡的家,哭了,倒在沙发里哭得一塌糊涂,鼻涕眼泪一大把。
“你你你,你那天晚上为什么跟我……为什么又不辞而别呢?”
就在王芳即将出门的时候,费目鼓足勇气,结结巴巴地问。
“咯咯咯,需要理由吗?那是我的权利吧!总之,你只是我的一口菜,不是我的一盘菜吧!”
一阵香风刮过,什么都没了,只剩下一个傻瓜一样的男人,呆呆地,站着,站着!
“我不是你的菜,你不是我的菜,我们都是谁的菜呀!”
费目好像大声地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