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上好。”伍凌学一时脑子转不过弯,差点溜出一句日语来。他觉得日语晚上好的调子特别适合此刻他忐忑的心情,他每天都被絮子那家伙的日本动漫荼毒,尴尬的时候还会时不时冒出一句纳尼出来。
对于魔王城这么大,他随便被守卫一指就能撞见最不想见的两个人,脑子里第一时间闪过的是魔王那张无论过多久都笑得不怀好意还他妈挺玉树临风的脸。
槽儿!
伍凌学对于自己急切想吐槽并且挺尴尬的第一反映又有些小小的惊讶。
自己这忘性和心大脸大的本领,很多时候还真是挺管用,换作是以前,保不准他自己脸色一黑一白阴晴不定胡思乱想满脑子乱七八糟然后就甩脸子摔门走了。
他挥挥手看着阴暗房内倒在沙发上纠缠着衣衫不整的两个人都抬头看他,那张曾经属于自己二十多年的脸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带着点邪气,他还是有点恍惚,那种自己到底存不存在的不真实感飞快的闪过。然后他发现自己脸上还是很自然的没有一点尴尬,心脏却还是被藤条轻轻抽了一下似的,稍微一动就带出细微的疼。
药仙似乎有点失态的样子,满脸愕然半天没收回去,直到伍凌学僵在门口一直没走,零才扑哧一声忍不住笑开了:“哟?这是……伍凌学吧,哦……是那个曾经也算是帮过我的孩子呢。”
伍凌学僵着张脸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经意瞟到两个人春光乍泄的大半肌肤,顿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咽了口唾沫往后退了一步:“呃……您们继续。”
话说出口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不科学啊!面前这个披着自己无比熟悉的脸皮的恶毒女人,呃不,男人,可是想方设法想置自己于死地的!甚至还找人冒充了胡黎他们来想强行把自己带回来……我靠!
他想到这就又往前走了一步,表情一瞬间就变得有些恶狠狠的:“出去!”
“……”
“……”
药仙很久违的感受到了一丝无厘头的喜感。
伍凌学觉得自己说话又抽了,觉得有些丢脸,愣了一下之后表情有些冷:“魔王叫我来的,查资料。要搞基滚外面去。”说着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古怪的不讲理。
果不其然零笑了,懒散的趴在药仙胸膛上,状似随意的亲了一口他的下巴,笑得很魅惑:“就是你这德行毁了我以前的形象啊?跑别人地盘还这么不讲理,叫我滚出去?”
伍凌学这才算是被他这句话激的完全回过神来,一开始撞见这种事的尴尬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冷冷的扫了没说话的药仙一眼:“你哑巴?”
“你叫他说话干嘛,想求救找姘头去啊。”零的嘴巴不是一般利索,不愧是当过女人的人。伍凌学看着那张脸说出这种话心里有些不舒服,想起他背地里做的那些阴暗事儿,也就没客气的淡淡呛了回去:“死亡技师大人,麻烦收起您那副嘴脸。书房好歹是看书的,不是上·床的地方。”药仙虽然不靠谱但也是个比较正经的人,这个书房他很重视,不会在这里做这种事。
零也没怒,懒散的爬了起来,拍了拍药仙的脸颊,有些轻佻:“哟,新欢旧爱齐聚一堂,你有什么感想,一句话都不说么?”
他话音刚落,伍凌学还没搞清楚发什么事儿,药仙脸上的表情都没看清,就感觉烛光闪烁了一下,差点熄灭,然后就是轻微的什么东西砸到硬物的声响,他愣神回来就看见上一秒还趴在药仙身上的零,此刻已经蹲在了墙壁上。
没错,是蹲。他完全无视了地心引力,脚下像有吸盘一样稳稳的停在了墙面上,与地面形成九十度,头发低垂遮住他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了笑声:“哎呀,真无情,看来还是新欢赢了啊。”
伍凌学想刚刚大概是药仙把他扔出去了,零顺势就蹲在墙壁上了,虽然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不过看起来画面很有诡异感。
他沉默了两秒,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药仙,看起来他被撩拨起来的性质都没了,大敞的睡袍差不多是摆设了,露出他精瘦的身躯和排列的整整齐齐的腹肌。
槽,还有腹肌。伍凌学想完安慰了一下自己,没事儿,自己也有……腹肌。
他吐槽了这么一句,默默的就后退一步,还打算随手带上门,一言不发就准备溜,这场面太诡异了,他真心不想牵扯上。
零和药仙居然也没出声,他微微推了一下虚掩的门却没完全关上,绕过房门就看见魔王那张欠揍的脸就靠在墙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离得很近,不过一米距离。他靠近自己居然没发觉,不过他现在顾不上想这些,恶狠狠的压抑着声音低吼了一声:“葵之呢!”
虽然压抑了声音,但在这安静的地方他这么一吼还把魔王吓了一跳,他眨眨眼睛拍拍胸膛:“唉我说,你别动不动就吼行不行!比以前还要不可爱!”
伍凌学咬牙切齿挤出一个狞笑,虚空一抓就握住了一把木刀,另一只手两指夹出藏在衣襟内的一叠符纸,把口罩戴好,说,“不交代的话,我就卖个萌给你看。”
“还戴口罩啊,怕被人抓拍到你恶鬼一样的脸么。”魔王调侃着说了一句,说着往他身后看了一眼,扬起手:“哟,药仙。”
伍凌学下意识猛地转身后退,差点撞到魔王,药仙冷眼看了一眼魔王,又把目光转回来盯他。
真是够了!这种危险的地方一个比一个强,靠近我都没发觉!伍凌学深深的被伤害了,也觉得自己时隔那么久,碰见这种不知所措的事还是那么莽撞。
他觉得被夹在中间的样子很不妙,于是横着退出几步,觉得自己有点怂:“我是来办正事儿的……不对,我是来找茬的。”
说完又冷冷看了魔王一眼,可惜在魔王看来这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他还很愉悦的大笑了两声,被盘的很英挺的黑色长发随着他的动作甩动,邪魅的脸与上挑的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简直是能迷倒一片人。
“看来你这是承认葵之和张回回,还有絮子,都是被你们带回来的了。”他顿了顿,拧着眉又追问了一句:“你们和欧阳千里什么关系?”
“那么关心啊,关心的一个人单枪匹马就敢跑来。”魔王笑得很人畜无害,但那看着也挺招人恨,像是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胜券在握的表情。
过了不管多久他还是不喜欢这个人,永远身在局外,却总是能顺利的插一腿凑热闹推动事情走向,却还能全身而退的人,狡猾的比胡黎还狐狸。
“我只是来查自己的事,为何还要叫同伙。”他眉头皱着就没放松过,他一向独来独往魔王肯定不会不知道,这算是在拿自己逗乐吗。他猛然想起这魔王好像还吃过他豆腐来着,那时候差点把自己吓哭,这人就这么不正经的喜欢整蛊,不按常理出牌,搞不准等会儿怎么下套诓自己呢。伍凌学这么想着就更紧张了,抽空扫了一眼药仙,药仙没什么表情,状况外似的,他这才反应过来:“零呢?”
“你关心他你情敌干嘛啊。”魔王侧耳表情很认真的听了听,然后很肯定的笑了声,说:“又睡了。”
伍凌学顿时觉得自己有点不厚道似的,如果那个冒充胡黎被零派来的人说的是真的,这零好几个月才醒这么一次,好不容易醒来一次想跟自家老公打个炮还被自己搅了……
他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局外人了,眼见心不烦。
不过他觉得有点怪,按照零对自己的态度,他派来的那个冒充胡黎来医院堵自己的人居然会这么客气?
他想着想着,在原地愣了一下,扭头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魔王跟他很熟似的在后面喊了两声:“小凌学你干嘛去?”
伍凌学没回头,远远的挥了挥手耐着性子给了他一点放学后少年的感觉:“找你们家鬼卫麻烦去。”
他得去找红衣,他是来寻找葵之张回回和絮子他们的,跟这几个没正形的人拉拉扯扯指不定又会把自己黑到哪儿去。
身后的人没声响,伍凌学想这也对,自己不是伍卞邰了,对魔王来说顶多就是路上碰见或者偶遇的时候,可以打趣调戏的人又多了一个,魔王可是见着谁都调戏的。
连自己说要去鬼卫他都没多说一句,看来是认定自己连鬼卫基地的门槛都摸不到就会被叉出去吧。不过魔王估计没料到红衣会跟他有点交情。伍凌学不知道那算不算是很熟了,他只知道红衣会站在他这边。
一早他就知道红衣这身份,估计私下与他交好是瞒着所有人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也许就只是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感情呢,毕竟那种感觉自己也有过。
只是多注视了一眼,就被吸引,鬼使神差的冒出来要去保护他要去帮助他的感觉。有人说这就叫做除去一见钟情之外的感情。
也许他当初看见百无常,不,药仙的时候,也是因为这种鬼使神差的感觉吧。大白天的阳光底下,没有影子的鬼坐在了他旁边揉脚,仰头眯着眼边看太阳边抱怨的时候,发丝柔柔的滑落下来,掠过他耳廓。
伍凌学摇摇头,把那些场景甩出脑海,边深呼吸了一口气。
都过去了。
他向着鬼卫的地盘前进,目标明确。因为当初他在那监牢的印象深刻的很,所以完全记得路。何况走出那城堡一样的房子之后,位于高处气势磅礴的白色监牢实在太好找了。
鬼卫基地他不知道在哪里,只能去当初去过还被那个叫任遥的小子吓得半死的监牢去一趟,那里有鬼卫的人,随便抓一个问问就得了。鬼卫是暗军,基地没那么好找,如果魔王他们真的当没看见过他不来阻挠,他就心安理得的也当没看见过他们,按照原计划混进去。
路上碰到不少人,也有身穿军装的小年轻跑来跑去,还特地停下来狐疑的对他行注目礼。伍凌学瘫着脸扯紧了面罩,插在兜里的双手紧绷着随时准备画符阵拿符纸。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没人来阻止他,一路畅行无阻。
可能是魔王的意思,估计他又玩心大起,想玩猫捉老鼠瓮中捉鳖的游戏?或者是看看戏?伍凌学隐藏在面罩底下的脸冷笑一声。以为他没多大能耐么。那就让他看看他这只老鼠还是鳖有多厉害吧。
他沉默了一下,呸呸两声,靠,没见过自己这么骂自己的。
魔王和药仙平时所居住的城堡一样的房子离那监牢没多远,仿佛就在山底下似的,伍凌学走出一段路仰头望了望,暗骂一句妈的还是得飞上去。
飞行符画的烂熟于心,睡着都能画出来了。他没用飞行决,这两个是有差别的,飞行决是灵煤的招数,在魔界他不想过早的暴露出自己还蛮多才多艺。
飞行符在他背上幻化出蜻蜓一样大小的透明翅膀,这种能够看得见的是比较高等级的,最厉害的是实体化的翅膀,不过那种虽然漂亮华丽速度也快,但太招摇。
他缓缓上升,觉得自己有点儿像升仙。他第一次用飞行符起飞那么慢,因为怕撞到悬崖绝壁上伸出来的那些碎石,而且空中还有些不明物体到处乱飞,一直仰着头注意路障很累的,要是飞得太快一时没注意以音速撞上碎石,他不死也能撞成傻B。
后来上空比较空旷了他才慢慢加速,直到完全腾上空中猛地跃出空中监牢的地平线,白宫一样宽阔浩大甚至辉煌的监牢就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印象里那几根白色云柱,仿佛能置顶苍穹直立天空,最顶端甚至能看到灰色的云朵一样的东西盘绕着,把顶端隐在云雾中,这样看来还有点儿像仙境。
魔界监牢还整个白色,真是有毛病。他俯头看了看,白色的场景有些圣洁也有些阴气,眼前一闪仿佛又重现了天师世界在这里和魔界中人大开杀戒的场景,触目都是血红,被白色衬的越发惊心动魄的鲜艳。
有人扫了他一眼,愣了一下立马吼了一声:“什么人!”
伍凌学还没回答,或者说还没挑衅的时候,另一个监牢看守员似的士兵跑近他身边,耳语了几句,原先那个朝他大喊大叫的士兵顿时浑身抖了一下,又扯开嗓门喊着,只不过声音有些颤抖:“我刚刚……什么也没说!”
“……”伍凌学很想捂脸,一年多不见鬼卫要求越来越低了,这特么守门的都是傻X么,要有敌人临时来进攻,该不会一缩肩膀微妙的怂了怂就只会默默念叨:“我是透明的我啥也没看见”之类的吧?
完蛋了最近他的吐槽之魂越来越有觉醒的趋势了。
不过守卫没有直接说“我们boss请你走一趟喝茶”之类的,看来又是魔王吩咐的,红衣应该还不知道他来了。魔王这是想看看自己是怎么混进鬼卫么?
……不过有了魔王乱七八糟的吩咐和通行证,好像他混进去这一行为也没啥意义了,煞笔似的。就像猫给老鼠建了个迷宫,然后在出口处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等着。
不过他还是很欣然的接受了魔王的好意,他边腹诽着降落边想,自己还不知道那恶趣味魔王叫啥名字来着呢。
他降落就懒懒的掐住了那守卫的脖子,守卫也站着不动,不挣扎不反驳,只是有点发抖。伍凌学感觉自己演戏似的,有点不耐烦的开口:“带我去你们基地。”
“基地?”那守卫愣了,也不抖了。上头只吩咐他要对一个戴口罩脾气不好的黑发少年天师视若无睹随他去,没说要带这个天师打入自家老巢啊?
想着他就硬气了,鬼卫本来就是直接听命于魔王的,由上届魔王建立的鬼卫已经不太听从现任魔王的命令了。因为现任魔王只知道沉迷美色而整天无所事事懒散的吊儿郎当,若不是首领严厉,鬼卫早造反了。
所以他认为鬼卫的尊严与神秘的基地不是随便让人参观的,想可能又是魔王闲的蛋疼无理取闹了,于是脖子一梗就呛回去了:“你是谁?”
伍凌学眼睛一眯,手上用了力:“少废话,带我去。”心里还蛮开心,现在这才有点样子,魔王那白痴想看戏也不知道动脑子,他正觉得没意思呢。
那守卫心里有点虚,这人也像是有点实力的样子,但还是嘴硬,边打着眼色看旁边踌躇着不敢下手畏畏缩缩的同伴:“你找谁,去我们基地想干什……啊!”
那守卫眼色没打完,话没说完,末尾的么字硬生生扭曲成了惨叫。
伍凌学眯着眼把手从他身上放了下来,那守卫腹部赫然是画着诡异符号的图案,就那么直接的画在他衣服外套上,但他一落笔,那符号就像有魔力似的,引得守卫惨叫很凄厉。他笑了笑:“我这人体能不错,为了避免自己一激动把你给捏死,只好给你张虫咒享受享受了。”伍凌学顿了顿又说:“我记得你们魔界的人,莫名其妙挺害怕巫师之类的吧?”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来魔界抢劫戈莉芬多那时候的事情,当初他随便用了一招巫师的什么符来着,周围的人的表情吓得够呛,那时候他没在意,后来他仔细钻研了一下,觉得这是个好突破点。
虫咒就是巫师的手法,是巫咒,邪的很,跟名字一样,能引起身上虫蚁叮咬般的痛感,深入骨髓,堪比万箭穿心。
这招挺阴的,他也是第一次用,不过效果不错的样子。
痛感时轻时重,那守卫显然被吓得不轻,脸色惨白,一下子就双腿发软跪在了地上,没几下就在地上打起滚来,他同伴也吓怒了,刚朝伍凌学冲过来,伍凌学淡然的抬起手挥了挥,那守卫就像撞到了什么似的,还被反弹的狠狠飞了出去,像是撞到了隐形的玻璃什么的,撞飞出去之前脸都被挤压的变形了。
伍凌学眼睛都没看他们俩。他挑的降落地方是比较偏的地方,这时间点巡逻的人少,但这动静来看,没过几秒就该有人围过来了。
虽然有违初衷,挺麻烦的,但应该不费事儿,快些收拾掉就好了,也好给鬼卫一下下马威。伍凌学想着,甩了甩手,很开心的看着四周逐渐吵嚷着围过来的人群,好战的杀胚血液逐渐沸腾。
他笑容阴冷,那眼神一看就像是要大开杀戒的人。
“闲的蛋疼技能很多的天师伍凌学,兼道士灵煤巫师术士召唤师结界师等,”伍凌学缓缓说道:“男主角设定金手指全开,在此,请教!”
有力的话音刚落,他后脚擦地猛地发力,一瞬间,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带起一层浅浅的薄灰。
(呃不知道大家对于小受没节CAO和小攻之外的人啪啪啪是什么感觉……不会被雷吧,另外零这个角色我……我也不多说-_-以及我写错了一个bug,那就是葵之的头发是金色的,那种被阳光照耀就会偏向带着微黄象牙白的颜色,很温暖的颜色,在之前葵之的人设还没好所以写错了……请见谅,会修改回去的。
来个葵之人设:暖黄色短发,常年面瘫其实是个很温柔的持家男,看着很懒其实很能干,手脚也利落,是个很强的吸血鬼,爱好是吸处男血,明明是已经不害怕阳光的年纪了,但还是会被太阳晒晕,身高177,年龄不详,大概五百多岁。刚睡醒的话会有点意外的蠢萌,只有在出现自己不知道怎么应对的局面时,脸上才会出现很人性化的表情,笑起来很阳光,看起来很人畜无害。多啰嗦一句,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角色……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