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都差不多已经心知肚明了，但还是想听伍凌学亲口承认亲口说出来。
四人僵持，谁都不肯先动一步，伍凌学耸耸肩有些无奈：“……咳，嘛，反正不都是那么回事儿嘛，何苦这么严肃还要我再说一遍呢，也没啥意思。”
“既然你现在觉得已经无所谓了，我们想多了解一点你的过去，难道不行么？”絮子有些激动，看着伍凌学无赖的脸又有些怒气冲冲的：“今天你必须说！”
“对啊，以前看你那么抗拒我们一直没敢戳你伤口，可如今看来其实你也没什么介意的了。”张回回率先坐到沙发上去瘫着，揉着脚嘟囔：“累死了累死了。”
伍凌学也坐到沙发上，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千是，妥协一般：“好呗，你们都想知道，那我就说说吧。”
他的话出口的那一瞬间，千是的脸色终于缓和，也静静的坐了下来。
“嘛……怎么说呢。”伍凌学挠了挠眉毛有点犯怂，在脑海里使劲搜索以前的记忆，一瞬间突然也觉得有些物是人非的沧桑感，那么久没想起，自己差点也要忘了自己曾经二十多年也有过“伍卞邰”这个名字。
已经遥远的都快记不清了，像是泛黄的老照片。
“先来说一个主要的吧。”伍凌学指了指自己：“其实，正确来说，我已经——二十六岁了。”
“……”三人默然。
伍凌学郑重的点点头，表示自己没说笑。
“欸？”张回回和絮子猛地瞪大眼尖叫：“神马？！”
“冷静冷静，”伍凌学汗颜：“你们没听错，我确实已经二十六岁了。”
“……好像你的过去比我们想象的可能还要精彩。”张回回听着居然越来越嗨了，上下打量着伍凌学，仿佛第一次见他似的：“二十六了啊，都已经是大叔了啊！居然还是这么一张祸水红颜的嫩脸，没少骗小姑娘吧？”
“难怪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老成的有些过分。”絮子倒是没张回回那么脱线，很认真的审视着他：“今天就要重新认识你一遍了，我挺开心的呢。”
“说来话长了……不过现在还早，你们就当听故事吧。”伍凌学说：“嘛，最一开始，我也只是个小废材，什么都不懂的啃老族……第一次遇见胡黎他们的时候，是在二十三岁的时候。”伍凌学眼神闪了闪，低垂眼帘：“二十三岁的时候，我的天眼开了，能够看到一些鬼怪，那时候我被吓得够呛，听从……养父的话去了他朋友——母校的校董家里暂时住下。”伍凌学说到轻米的时候心底不可避免的抽痛了一下，面上却还是笑着没有异样。
“然后我遇见了，现在的药仙。”
“……”千是什么都没说，默默听着，也没人说话。
伍凌学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始说，他的心脏抽痛居然越来越剧烈，他自己也吃了一惊，与药仙面对面都不再那么难过，提及记忆里的他却还是忍不住的去悲伤。
“那时候……药仙还不是药仙，我也不知道其实在一开始这些后来发生的事都是注定了的。我把失忆的药仙带回了胡黎那里，并且我成为了胡黎的弟子，那时候开始我就和鬼卫、魔界、天师世界牵扯甚多，发生了很多事，我都差不多记不清了。”
“后来，我被告知……”伍凌学咬了咬牙，目光又有些凶狠：“我被告知，我是堕神，零的转世。”
“零……？就是那个……现在闹得沸沸扬扬的……”絮子知道这绝不是一个值得让人怀念的过去，看着伍凌学的表情突然觉得自己其实是在挖开他的伤口，但还是忍不住想去知道，想知道他的过去，他的一切。
“人品问题啊，随随便便都能够遇上那么多传奇人物，可能确实是一早注定了的。”张回回淡淡道。
伍凌学继续说：“那时候我很傻*的相信了，我估计你们也能猜到了，我的养父，就是轻米。”
“轻米？幻神大帝？”张回回瞪大眼：“你还和他有纠缠？”
“正确来说，要不是他，我也不会发生这些事，也不会遇上那些人。”他顿了顿，又改正道：“不对，应该是说，事情的开端，还是零。”
“那时候轻米胡黎胡钥一群人都无比相信，我就是零，并且一直在寻找我前世的记忆，其实一开始我并不相信，换谁来谁会相信？本来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废材，能够踏进这个奇妙的世界就已经很开心，居然还告诉我，我是神族？还是个牛*牛*哄哄的神族？可是到后来我就慢慢的相信了，因为我后来确实在孟净姬那里看到了自己的记忆，你们知道的吧，自己的记忆只能自己看见，所以那时候我相信了。”
“那时候并没有弄清楚谁是药仙，我想零和药仙纠缠几千年的故事不必我多说，你们都了解，在故事里药仙是重要主角，所以必须要找到他。那时候很多人都以为是胡钥，因为百无常身上并没有和我配对的世世结，虽然胡钥也没有，但偶然觉醒过来的我朝着胡钥喊了一句阿药。”
“世世结？那个稀有货啊。”张回回插了一句嘴，被专心听着的絮子狠狠瞪了一眼：“你能关注重点么，话说能不能别插嘴，信息量那么大我需要仔细听好好消化。”
“这事儿是挺麻烦复杂的，所以我绝对不想回想起来，太费脑子了。”伍凌学笑笑。
“后来嘛，就这样呗。我不是零，我是个冒牌货，我能看到零的记忆以及轻米他们都判断错误，只是因为零的灵魂寄宿在我身体上，在很久很久以前——这些事都是注定了的。”
“我的本来身份是一个一出生就夭折的婴儿，名字就叫伍凌学，说来也巧，零的转世和我生在同一所医院，零的转世也死了，但是零在经过几千年的修养后力量已经有所回升，灵魂醒了过来，为了不再一次转世，浪费时间，所以选择了和她的灵魂完全契合的我的身体作为容器，硬生生把我的灵魂逮住，然后就出现了一具身体容纳两个灵魂的情况，二十多年里，她一直在沉睡着继续恢复力量，等待破壳而出的那一天，偶尔醒来晒个太阳就把我的灵魂*着睡着，就这样，在某一天，我被强行*出了体外，我成了一个生灵。”
伍凌学语气平淡的一口气说完，脸上并没什么波动，但絮子的心脏却猛地已揪，连张回回都收敛了嬉皮笑脸的表情。
因为这种事情不论发生在谁身上，肯定都是一件让人难过的事。
伍凌学看着他们一个个沉默的样子，安慰性的笑了笑：“没事啦没事啦，那么严肃干什么。”
“……”三人还是沉默着不说话。伍凌学无力的叹气，摊了摊手：“好吧，我继续说。”
“后面的故事就顺其自然了，嘛，怎么说呢，我跟鬼卫的首领……应该是挺熟的吧，那时候我也没想到，在我被*的走投无路无家可归的时候，给予我帮助的竟然会是他，我也不去推测什么，那时候我已经很累了，我现在也很累了，就算他帮我是因为居心叵测，我也没心思去对抗了。”他说：“他跟孟净姬是老熟人的样子，孟净姬又跟冥界的老头儿很熟的样子，于是就这样我得到了一具神木做的身体，你们估计还没闻过吧，我的血可是檀木香哦，包括汗水也是，当然除了千是，他已经闻过了。”（尼玛这里好想吐槽啊怎么办）
伍凌学有些感慨的样子仰头看天花板发呆：“有些无奈呢，以前和我八杆子打不着的人，对现在的我来说是挚友，以前听都没听说过的，现在却是为数不多，知道我曾经叫做伍卞邰的人。”
“……说起来，伍卞邰这个名字，我以前也听过呢。”絮子的笑容有些苦涩，眼睛里有不知名的光芒流动：“我也没想到啊，以前听说过的一鸣惊人的no：1，遥不可及的no：1，传说中的no：1，现在居然就在我身边呢……虽然你现在也是no：1啦……怎么说呢，哎呀说的乱七八糟的我在干什么啊……总之我想说……对不起。”
絮子胡言乱语一通后，突然声音有些颤抖起来：“你肯定……很难过吧。”
伍凌学愣了一下：“怎么说呢，我也不是特别难过了，因为毕竟已经过去一年了，我也不是那种敏感到一年还难过的要去死那种……唉我真没怎样……”伍凌学看她的反应也手足无措起来，说了一大通，有些尴尬的小心翼翼问了一句：“你……是在哭吗？”
絮子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突兀的涌出眼眶，顺着脸颊聚集到下巴上不停的滴落。
伍凌学一下慌了，有些无奈：“唉唉唉别给我那么大刺激啊，我今晚上才遇见药仙呢，我自己心思够乱的了，你哭毛线啊这还是你吗？”
“我只是难过，发生这些事的时候我们都不在……那时候你是不是很无助……你……是不是很想哭？”絮子难过的仿佛遭遇那些的是她自己，声音沙哑脸上一片湿润的光泽，眼眶红红的，伍凌学错愕的挠挠头，叹了口气声音低沉。
“难过什么啊……毕竟那时候，我们都还没遇见啊。”
他说着这话的表情少见的很悲哀，好像下一秒就能哭出来，但又像若无其事似的，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其实一开始没有那么难受，他自己也有些惊讶，曾经那些在自己心脏上的一道道疤痕，以一个局外人的姿态说出来，居然会那么淡定从容，好像真的从未参与过那段人生。
但看着絮子那么难过，自己突然也很难过，他想大概只是自己潜意识里习惯了强撑，就像一些受了委屈的孩子，本来还能忍住，但如果有个人安慰他对他嘘寒问暖的，也许那个孩子就忍不住哭了。
因为很温暖啊，有人疼啊，有人关心啊，不孤单啊。
因为如果自己哭了，有人会安慰啊，不是白流那么多眼泪的啊。
但伍凌学还没多愁善感到真的哭出来，最难过的时候他已经撑过去了，也没有流泪，就算那时候并没有遇见他们，他们并没有陪在自己身边，但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么？就这样生活，安稳，偶尔吵吵闹闹的，当个普通的高中生，没钱了就接两个任务赚外快，不用考虑那么多后果，不用担心那么多事，离过去远远的。
所以才不希望，才会真的不希望……过去来找自己啊。
既然都是过去了，就滚远点啊，我现在……过得很好啊！
千是突然张开双手，扣住他的头把他狠狠箍在自己怀里，伍凌学错愕的挣扎了一下，然后就不动弹了，默默闻着他身上的气息，呼吸间全是他的味道。
拥抱着自己的力道很大，抱的很紧，有些喘不过气来的难受，但很温暖。
温暖到居然舍不得放开。
千是默默的听完那个故事，但全程下来一直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做一个多余的表情，一直只是默默的坐在他旁边，等他说完后，给了他一个拥抱，久久没有放开。
不知道什么时候絮子和张回回都离开了，大厅里空空荡荡，只剩下他们两个。
伍凌学真的是太累了，这一天是一个转折点，他遇见了胡黎、胡钥、范尔易，还有药仙，再一次邂逅了自己的回忆，他很累了，在千是极有安全感的怀抱里，不知何时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意识堕入黑暗的瞬间，他似乎听见了千是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近的能够感受到他的呼吸就吐在耳背，但声音又好像遥远的几乎风一吹就散了。
他说：“我们结婚吧。”
胡黎趴在桌子上，均匀的呼吸声不仔细听根本听不见，黑发柔顺的伏在耳边，眼镜没有摘下来，有些歪的架在鼻梁上，眼睛下面的黑眼圈浓重的大老远都看的见，整个人憔悴到瘦了一圈。
有人突兀的闯进来，甚至顾及不到胡黎被惊醒时不悦的脸色，来人表情几乎称得上惊恐：“胡先生。”
“发生什么事了，门都不敲。”胡黎并没动怒，眼前这个高炎是自从葵之走后凭借出色能力迅速顶替葵之位置空缺的人，能让他这么慌乱，绝对是发生什么事了。
高炎慌乱中赶来衣衫甚至都有些凌乱，咽了口唾沫艰难的说：“星六……死了。”
胡黎猛地一颤，睁大眼睛表情可怕的站起来，盯着高炎，低气压蔓延：“你说什么？”
高炎声音有些颤抖，他心里承受能力比较弱，按住心脏位置似乎在平稳自己的心态：“昨晚上似乎和六区的兄弟一起打牌喝酒，被罚出去买东西，很久都没回来，因为是惩罚不许用法术，走个来回要很长时间，所以大伙儿没在意，到最后一晚上没回来，手机没人接，大家都以为他自己去哪儿快活了，结果今天早上……最近来这里开会还没走的十一区老大出门，在公寓后面那片深山发现了星六的尸体……”
“蠢货！”胡黎猛然暴起拍桌，彭的一下桌子发出卡擦一声，摇摇欲坠。
胡黎眼底布满血丝：“最近开始太平你们就能这样掉以轻心了？！前天才集合开会讨论，今天就死人，你们还算得上是守门人？！不想干的给我趁早收拾包袱滚蛋！别给我添堵！”
“现在还在这发什么脾气，你特么赶紧去看看再说！”门外范尔易也闯了进来，一向嬉皮笑脸的他也是满脸严肃，烦躁的揉了揉眉心舒缓一下疲劳，语气也不好：“死相并不好看，已经吓的几个女队长脸色惨白了。”
胡黎咬着牙开始往门外快步走去，高炎和范尔易紧紧跟上。
“是谁干的？”胡黎咬着牙，在空中往目的地飞去的身体正压抑着难以抑制的怒气，范尔易沉默着摇头：“不清楚，对方有备而来，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神族？魔族？还是谁？”
“我觉得神族不可能有这么丧心病狂的人，死状比凌迟还惨，似乎死前还被折磨了好一阵子。”
“……”胡黎一句话没说，只是咬着牙。
范尔易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想，他要是胡黎的话，早就垮了。本来就不是一般人，熬夜五六天一点问题都没有，但胡黎处理那些事情已经将近半个月没有合眼，如果是人类早就临近死亡了，最近01公寓事端越来越多，还有伍卞邰那个惹人心烦的……
范尔易不耐的闭眼，说到底还是零那个女人，哦不现在应该叫男人，搞的鬼。谁都看得出他居心不良，但就是能装，轻米那老狐狸也他妈是活该眼瞎了，胡黎这家伙也是活该，一个个都活该，为了一个人这么要死要活的。
这么说到底，其实自己也是活该，自己不也是为了葵之，才彻底倒戈心甘情愿来帮忙的么？还真想不到，个个都是痴情种。
不过，还真是不太平啊……事儿一件接一件，不让人休息的。
为了不让01公寓垮台，胡黎也是蛮拼的。也难怪*得他暴走，一贯冷静到不苟言笑的面瘫，都能累到随便一件事烦躁的想上吊。
范尔易胡思乱想着，转眼间就到了目的地。
降落在地面上，那里已经里里外外围着十几个人了，胡黎直接走上前去，看见那尸体时禁不住心里一颤。
似乎是被随意丢在这里的，全身上下果然没一块好肉，已经基本没了人形，脸都几乎辨认不出五官了，似乎皮肤一整块被剥了下来，一片血肉模糊，皮下白色的薄薄的脂肪和青色的青筋混合着红色的血肉，勉强维持着人形，脸上眼睛的部位只剩下两个空荡荡的窟窿，嘴巴张的极大，惊恐和不甘的表情凝聚在脸上，耳朵已经不见了，切口整齐，是被人直接割下来的。
胡黎早上没有吃饭，却一阵反胃，几乎要呕吐出来。
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够做的手法。
何止心狠手辣，简直……残暴到没有人性。
昨天还活生生的来自己办公室笑嘻嘻的报道的人，今天就成了这副样子，死前那么不甘心那么害怕，他肯定是非常希望奇迹出现，非常希望有人能来救他的吧。
但是没有人发现他在受苦，他在地狱间徘徊的时候，朋友兄弟在开开心心的喝酒聊天，有的已经开始睡下，做起了甜美的梦。
不可……原谅！
胡黎猛地握紧双拳，眼睛赤红，还好他也不是第一次有这种做梦一般的落差感，强行*自己撤开视线，转身去问一旁整理工具的白衣女人：“伊娃，检查出了什么吗？”
被称为伊娃的女医生神色凝重：“我粗略检查过了，如你所见，尸体基本没有形状了，大概推测是凌晨四点断气，彻底死亡的，但身上最旧的伤口却是昨晚十一点左右的，中间五个小时之久，大概……一直在受苦。”伊娃表情有些悲伤的望着不成人形的星六，有些难过的别开眼睛不再看。
“……还有呢。”胡黎低垂着头，发丝遮住大半张脸看不清表情。
“左手大概只剩下了骨架，怀疑是还活着的时候被人用匕首一刀一刀割下来的，没有发现麻醉剂成分……肉块碎屑和左手手臂检测出了硫酸和寒毒，好像是凶手每割下一刀就滴一滴左右的硫酸，然后涂抹上寒毒。”
“……寒毒？”
“恩，不是很稀罕的东西，但一般平民绝对买不到，特点是瞬间毒发，却不在短时间内致命，会让人身体发冷以及散发出虫蚁蜜蜂喜欢的香味，伤口确实也检测出了虫类的唾液。”
“还有呢。”
“皮肤是被整块剥下的，没有一处断口，是干这行的好手，耳朵被匕首割下，双眼被挖，脚变得焦黑，已经被烧掉了好几厘米，似乎被放在烧的滚烫的铁板上铐过，导致整个小腿的血液都被烧干了，小腿是最先废掉的。”
“够了，我不想听了。”胡黎摆摆手，走开了。
“胡黎。”伊娃突然出声叫住他，胡黎应声停住了脚步，但是没有回过头。
“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我不是说该不在意，恩……你……应该是见过很多大风大浪的，为什么对星六的死那么抗拒？”伊娃说。
“……”胡黎沉默了半饷，才说：“一开始我第一次杀人，第一次看伙伴死在我眼前的时候，我难过了很长时间，后来便习以为常，知道在这个世界里，人命如草菅，但果然不管过多久，我还是不能忍受……同伴在我面前死去啊。”胡黎说着边仰头看树叶枝丫间露出的天空，伊娃能看见他仰起的侧脸，嘴唇紧抿，表情却出奇的平淡。
“01公寓是轻米交给我的，我想保护好。星六是个好人，还有就是……我觉得，这是谁在给我的挑衅，或是警告。”
他说完后，走了两步腾空，朝公寓的方向飞去，下巴的弧线冷硬，直视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刚刚才发现一个大大大bug！！！前几章都出现了问题，一章里有重复的甚至还插入了我其他的文的章节，顺序完全乱掉了！！！但手机bug真的太严重，我连标题都改不了QWQ有两章是葵之的番外，手机没存档了，上电脑的时候再修改，至于前一章药仙和伍同学酒吧相遇那个，明天修改放上来！！！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庆幸还好没人订阅，但是庆幸的很心酸啊……我写的真的那么没意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