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薛姨到了办公室后,薛姨抽出两张一百的新票子递给我,我接着仍站在那里不走,还想给薛姨多要点:“薛姨,俺几个吃饭哪?”
“你那几个吃饭哪?”薛姨反问。
“天冷,都不想回家,回家拿回来给你就是。”
“小杉子,拦这么宽,我又不是慈善机构,我手里也没有钱啦,燕子打来电话,我又借了二千块钱,我还有好多事要办,就这个月的工资就发不上,等明年开工再讲,你没看职工就走好多人啦,除了咱大队的人还实在,市里面的人走个差不多,再开工不要市里的人啦,还从高寨找,我也想顾你们,你得理解我的心情。”薛姨无奈地说。
“我也不想管,都难为这个了,燕子哪二十块钱我也给她要回来了。”我低着头说。
“她手里没钱也好,省得狂花钱了,燕子不是原来燕子,花钱死很。”
“薛姨,我问你啥时给大娘拜的干姊妹,不一个娘亲吗?”我站在那里不走。
“你可上学啦,光想分心。”
“你当不上我书中的主人翁,俺姨叫我问你的。”
“有空给你讲,给你讲三天三夜,叫你烦。”薛姨说着叫我出来了,她又转回身,拿了一双棉手套,让我上学去。我接过手套赶紧跑到厨房找越山嫂,把她的一百块钱要回来,骑着自行车返回学校啦。走到半路,我的脑子非常乱,挖空心思想,怎么也想不起今天早晨的灵感啦。嘿,忘了看薛姨的表,我蹬的特别快,自行车的轧也不粘啦,我感觉脸上滴点凉意,我抬头望去,天空中零落飘着雪花。噢,天空中的乌云低的很,看来该一场大雪啦。这离年关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还得抓紧学习,还得抽空预习功课、构思小说、写点诗,自已给自已安排得这么紧干吗?唉,我眼前出现一个黑影子,结果撞倒一个人,撞出好远,我连自行车就摔倒了,别看我没有起来,就知道摊上大事了,倒霉死。
“摔着没有,慢慢起来。”蒋凤杰扶着我的车子。
“摔着身体没有,要不要看医生。”隋建友捞着我。
有两个人把那一个人扶起,我一看是猴崽子鸡腿,差点没乐着,就听鸡腿大声吼道:“长眼没有,急急忙忙投胎去,今天我非叫你认识认识大爷不可,哥们,给我上,狠狠教训这小子一顿。”
“别打,这是我爸的朋友,你小子也没啥事?”蒋凤杰拦住我。
“好说,好说,我们都是上学的学生。”隋建友劝道。
“认出来了,那黑夜打的就是这货。”有一个大个说着,几个人向我围来,我的心顿时拧成一团,推自行车想跑,也跑不过去,弃自行车想跑,他们是一群人,有的过路的人停下来围观,在劝架,单见鸡腿拍打身上的土,我浑身哆嗦起来,根本说不出话。
“蒋凤杰,你打张茂山我对咱爸说。”蒋凤瑛离好远就喊。
蒋凤杰往后看看,我也往后瞅,果然是蒋凤瑛扎着自行车就向我这跑,到了我跟前,看看我,看看鸡腿说:“猴崽子,又缠张茂山,我报警,叫你给公安局说话。”
“我给你哥是最要好的哥们,要不是你哥,打扁他罢了,你问问他我惹他没有,他撞了我啦,要不是穿的厚,我就骨折了,叫我嘴啃泥。”鸡腿幸灾乐祸地说:“你报呀,叫110来抓我,看到底愿谁?”
““走神,撞着他啦。”我小声说。
“你说就不碍事,叫人家走。”蒋凤杰催我走,隋建友推着我骑的自行车跑前面去了。
“别走,我还吃一嘴泥哪。”鸡腿捞着我。
“张开嘴,我给你掏出来。”蒋凤杰开始摸他的嘴,蒋凤瑛掰开鸡腿的手让我走啦。
雪越下越大,我慢慢离开人群后,头也没回开始走快了,蒋凤瑛骑着自行车撵我问:“你没长眼吗?”
“心不在焉,没吃迷幻药。”我说。
“薛老师早上给你要的什么?”隋建友问。
“你说实话,你的老同学还瞒他干吗?”蒋凤瑛直截了当地说。
“写一首《姊妹花》歌词,灵感被薛老师吓跑啦,我始终在回想着,就出这事。”我说。
“大发明家牛顿考虑问题走着撞了树,他说树碰他啦。”蒋凤瑛说着都笑啦。
快上课了,我骑自行车带着隋建友,自行车没那灵巧了,到了学校,我去三、十班找燕子把车钥匙给她,也说了给人家撞车,没说车撞人,和谁撞的,她看着我的狼狈像,打去我身上的土,我还不好意思叫她打,飞快地跑了。
星期六的下午早放学,薛老师邀请我们几个到她那个坐会,我们几个跟着薛老师去了。半路,菲菲跑过来告诉我,她和燕子去她家,爸爸妈妈走吧啦。坐在薛老师家里,我们畅所欲言,不受拘束,薛老师给我们拿出红苹果叫我们吃,我们来到市一中还没吃过多少水果,问着香香的,我的手就伸出喉咙了,嘴里还说凉不管吃,看着薛老师洗好的苹果心里痒痒光想吃,薛老师催着说:“吃吧,吃不完你们放着,啥时吃就管。你们刚来时,我和教咱班里几个老师就说过,翟寿岭是个好学生,有学习的劲,你看看你三哪有学习样,有点调皮,尤其是张茂山,还出点差错,早就是开除的料。”
“我委屈死了,要不是薛姨拦住我,我让你哭吧几场啦,你问问他们,我叫娘子忽悠得团团转,我都是叫薛姨去求情。”我高兴地说。
“你还有娘子。”薛老师问。
“不是他的,吴庄的新媳妇,教我们语文。”都乱说。
“不见你们学习,你们学习也些会,一考试你们四个都是前五名,我就纳闷,你们除非有特意功能,不管啥时候还能写几首诗,我没教过你们这样的学生,我姐也给我说过你们的事。”薛老师摇摇头说。
“我们学习时你没有见,几乎就是通宵,我爸爸不让我给谁玩,就让我给高寨三宝玩。”巩陵奇说的是真话。
“我爸原来不让给男孩玩,现在接近高寨三宝,我进步好快。”梁东萍说。
“高寨三宝,啥高寨三宝?”薛老师问。
“他们上一年级时,门门课回回考一百,全班叫他们班里的三宝,后来全校叫他们学校里的三宝。”巩陵奇羡慕地说。
“你也不知咋叫的,他还考过0分,他爸爸要打他,我还向他爸爸求情。”我插嘴说道。
“还有我哪,也捞着宋伯伯胳膊。”翟寿岭高兴死啦。
“你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改好了。”宋剑宾滑稽说,屋内人发出一阵笑声。
“谈谈你的歌词,你现在写的歌词。”薛老师转过话题问我。
“灵感掉了没找着,骑自行车想那首歌词还碰着鸡腿啦。”我唉声叹气地说。
“碰着鸡腿没碰着身子怪好的,碰着身子你走不掉。”梁东萍看了看苹果。
“就是上次打我那个人,要不是穿的厚,非碰出伤,叫他碰个嘴啃泥。”我下意识地说。
“打你没有?”薛老师问。
“蒋凤杰在场,后来蒋凤瑛也来上学,隋建友推着我骑的车子,他姊妹俩叫我捞走了。”我说着拿了一个洗好的大苹果,咬了一口,凉甜凉甜的真好吃,我又拿一个揣兜里,他们四个都去抓,梁东萍没翟寿岭手快,翟寿岭最后捞个小的,梁东萍没落啥,薛老师又要去拿,我只好掏给梁东萍,大家都开心地笑了。
“你问你薛姨吗,或者问你大娘。”薛老师又问。
“问啦,薛姨不让我写。”我慢慢地说。
“我也不想叫你写,你稍微分点心,积累着素材,好给以后打下基础,在你心中始终酝酿,酝酿多年,才能写出一部好书。”薛老师重重安置道。
“小说有什么好写的,不就是三大基本要素:鲜明的人物想象,完整的故事情节以及典型的环境描写,我小说都具备。”我兴奋地说。
“别吹牛,曹雪芹可知道,他写《红楼梦》一生写前八十回,后四十回是高鹗写的,一部书两个人才完成,书里一个人物一个人物的形象,始终保持那样,书中的人物那么多,你可能区分开。小说里有直接和间接两种,直接描写是对人物的语言、行动、外貌,拿外貌描写来说,对人物容貌、表情、服饰、身材、风度和生理特征的描写,你上超市买褂子那高档服装你还叫不出名,我也说不出名,其实我也有当作家的梦,始终没敢插笔,写小说,哪得有足够的时间,十来年还写不出一部小说••••••••”薛老师举着例子。
“你说我这辈子就写不成小说,那卖的小说都是谁写的。”我被打倒了,感觉作如此行动太茹莽,自惭形愧低下头。
“你这孩子,别灰心丧气,条件具备后大显身手的写。”薛老师笑啦。
“你咋知道小说有三要素。”他们几个惊奇地问。
我没听清他们的问话,想起中午碰鸡腿的事,也感到可笑。一阵电话铃声响过,薛老师拿起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