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张伟的设想,他觉得自己最少可以坚持两天,而现在从昨天算起,自己也不过才坚持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从炮击到自己逃出城,一共才用了三个多小时的时间。
如果不是溃兵临阵反戈……唉!张伟无奈的想。
前方传来的凌乱密集的枪炮声打断了张伟的思绪,他如惊弓之鸟般的大声喝问道:“前面怎么回事?”
迎面飞速跑来了一个士兵大声叫道:“报——,报告将军,我军前部被一股敌军拦住去路,我方正在与其激烈交战,请将军定夺!”
“啊?大概有多少人马?”张伟惊骇不已。
“像是一个千人队!”
张伟差点儿没吓瘫,他镇定了一下心神,知道已经去不了江南了,只好传命往泗州撤离。
扑散安贞先进了城,骑在马上耀武扬威的满城乱窜着搜捕残余的帝国军。完颜承裕随后进了城,命令手下清点完战损以及缴获,就又派人去找扑散安贞。
等扑散安贞、高汝砺二人兴高采烈的来到完颜承裕面前时,完颜承裕对他们说道:“今天这场仗你们的功劳不小,回去后我会如实上报的,咱们俘虏了一千多守军,各类轻重武器一千余件,弹药一时难以清点,这确实是个大胜仗。”
二人听完,个个眉飞色舞,对完颜承裕说道:“多谢完颜大人,要不是完颜大人指挥有方,哪能这么快就打得下来?”
完颜承裕笑容收敛起来,用严肃的口气说道:“这只是一场小仗,更大的仗还在后面,金陵城可比这里要难打多了,你们一定要戒骄戒燥,要知道,金陵城可不是个小城,比这个楚州大的多了,兵也比这里的多,而且还有50余门重炮等新型武器。”
二人听完,顿时严肃了起来,二人立正道:“决不掉以轻心。”
接下来,完颜承裕布置任务,命自己部的一个千人队为先锋队,然到金陵城下安营,自己率两个千人队随后就到,扑散安贞率女真兵在此地等候粮草军需,并安置伤员等等,又留下一个营看押俘虏。一切就绪,等吃完午饭出发,不能给金陵城留下喘息的余地。
又筛选数千善战精兵,各带五百位青壮,以弥补兵力的不足,在完颜承裕的设想中,敌军并不太多,自己只要拼命死守,应该问题不大,正当这时袁惠新率领的援军已经会合了张伟的军队已然杀到了。
他怔怔的望着缓缓*近的帝国军,一百米……。相距八十米时,他正欲让手下的弓手还击,可是一大群羽箭,最少有百余支,已一齐飞射而来,当场射死了二十来人,城头上再也没人敢探首。
完颜承裕道:“飞蝗弩和火炮只能近战,快取弓箭来!”
可是这些弓箭射到帝国军身上根本没有作用,完颜承裕如此才恍然大悟,那些不怕弓箭射击的帝国军是传说中的藤甲兵,藤甲非常轻便,可以阻挡弓箭射击,但有一致命弱点,那就是怕火。历史上诸葛亮一把火,将这些藤甲兵烧得全军覆灭,诸葛亮还故作高深的说:“亮要减几年阳岁?”
这时候袁惠新一声令下准备强行攻城。霹雳发石、火炮、弩车等攻城器械全部发出,铁甲战场和冲车也是勇往无前,只见后边突然传出一对铁骑,为首便是袁惠新、杨克家、袁慧颖和张伟。又见步兵如同黄蜂般蜂拥而出。
烽烟四起,炮火连天,场面甚是壮观,将士们各自奋勇杀敌,以一敌二,攻占了几个时辰,楚州攻破,袁惠新一马当先,冲杀进去,正见完颜承裕准备逃跑,这时候袁惠新抛出枪矛便给完颜承裕来了一个透心凉儿,但是扑散安贞和高汝砺却率领着少数的金军逃出了楚州城。
士兵们将金军的大旗拆下,将自家的大旗竖于上边。
在陆续到达的官员的辅助之下,局势得到了暂时的稳定,这一切皆是源于袁惠新在新州时所发明的一个词汇,“军管”。
太阳将落未落的挂在西面的天际,绚烂的晚霞映照着满地的鲜血、残肢、尸体和散落的枪支。
一群群的金军俘虏扶着、背着伤员垂头丧气的被押解到一个大洼地里,周围是荷枪实弹的帝国军士兵看守。受伤的金军士兵咬着牙忍着痛,竭力不使自己发出声音。帝国军士兵们杀红了眼的时候,有几个跪地投降的金军士兵也被他们收不住手给捅死了。
当所有还活着的金兵都被袁惠新俘虏以后,忙碌了一天的帝国军士兵欢呼了起来。“胜利了”,“我们胜利了”。是啊,我们胜利了,更重要的是我们活下来了。但在以后的岁月里,还有多少人将为这乱世付出代价呢?就在这五千呼喊胜利的人的身边,躺着的是五万多敌方的士兵啊。
袁惠新发现今天他的感慨特别多,这是因为自己的一个念头将让五万条生命消失了吗?大概是吧,上次交战,死的不过是两三千人,而且是搏杀后才有那么多伤亡的。但这次不一样,一个计策,一道命令,造成了这次屠杀。袁惠新的心,又开始迷茫了。
还要继续下去吗?如果继续下去,这样的场面不知道还有多少。自己还能面对吗?
就在袁惠新还在苦苦寻找答案的时候,就听到张伟的大嗓门喊了起来:“皇上,真是痛快,不费一兵一卒,就大获全胜,微臣服了。”在张伟的身后,跟着的是刘元珍、杨克家、郑爽诸将。
而听到张伟的话后,袁惠新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只听他着急地问道:“张爱卿,你不觉得我们一仗就让五万条生命这么消失有伤天和吗。”
“皇上,你怎么会头这么奇怪的念头。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们仁慈,他们却不一定会放过我们,所以只要他们没有投降,那我们怎么杀都不过分。”
袁惠新的心结一下子解开了大半,是啊,他们都是自己的敌人,为什么要为他们的死难过。即使他们再可怜,但如果换了自己,又有谁来可怜自己。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这个混乱的年代,要保护自己想保护的,就只有手里的剑。
远处一阵欢呼声打断了袁惠新的思绪,十几个帝国军士兵推搡着一个俘虏向这边走过来,领头的是得意洋洋的队长高晓东。
“皇上,快来看,抓住一个金军都统。”离得还远,高晓东的大嗓门便传了过来。
正是因为袁惠新想到了金国的可恶,让袁惠新想起了已经有些陌生了的“同胞”,于是袁惠新不假思索的下令将此人推出去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