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冥桥(下)
唱挽歌的黑猫2015-10-27 13:113,501

  “这么邪门?难怪我爷爷总是交代,陌生地点听到有人叫自己,切莫急着答应,先看到叫自己的人再说,原来有这讲究。”张书白听得直冒冷汗,悻悻的嘟哝着。

  “也没那必要,现在早不用那么麻烦了,叫名字?互不相识的,哪能一叫一个准。若是半年叫不到,那就要唱半年戏,包工头还赚什么钱啊?现在都是像叶舒说的那样,直接往里活埋人,工期紧的就直接趁工人不备,把施工工人填进去一个,工期松的,就到外地拉一个乞丐或者神经病填进去,一填一个准,工程马上就顺顺利利的。”李逸说。

  “可是活埋人怎么可能对工程有帮助,这完全没有科学道理嘛!”张书白说,“再说,这么做不就成了鲁迅说的人吃人了吗?昔日战国时西门豹治水,还曾淹死过巫婆,辟除迷信呢,现代人怎么会还沿用那种陋习?”

  “甭管他是不是科学,也甭管是不是人吃人,几千年流传下来的东西,总有它的实用意义,但凡没有实用意义的东西,都将会被历史的车轮碾碎。”李逸说。“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多了去了,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你知道吗?你不一样不知道,可是不妨碍你吃鸡吃蛋啊!”

  “可是这和连环杀人案件有什么关系?”李逸净说歪理,张书白辩不过,于是想起问正事。

  “问叶舒,我都已经叫她说重点了,可是她还是饶了一圈。”李逸也想不明白这事儿和连环杀人案件有什么关系,于是埋怨叶舒。

  叶舒一怔,怎么还怪着自己了呢?“唉,我已经说了重点了啊!你们两个不会净在家搞J了吧?淮河修大桥都唱了快一个月戏了,我在北京都知道了,你们不知道吗?那边的桥设计了二十八个主桥墩,对应天上的二十八宿,可是一个桥墩都建不起来,建到三米以上就塌。”

  “你要直接说这句话,我不早就了然了。还说你说的都是重点,你这种表达能力,都不知道你高考作文怎么及格的?”李逸埋汰叶舒。

  张书白说:“你是说,施工队准备找二十八个人给他顶桥?”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叶舒说,“二十八个生魂顶起的桥梁,对应天上的二十八星宿,能够形成一座简易的冥桥,用来连通阴阳两界。”

  “真的假的?”张书白说:“你听谁说的?这也太玄了吧!”从利用神秘力量看风水、看相、辅助工程顺利完工到阴阳两界,这个跨度也太大了吧!难道说传说里的鬼神都是真的。张书白心里犯嘀咕。

  叶舒说:“是真的,就是那个带我舅舅入行的老师傅说的。前段时间,他到北京找我舅舅,希望我舅舅能够不再沉沦,接下淮河大桥的工程,东山再起。可是我舅舅一听说工程要求是建一座由二十八个生魂顶起的冥桥,当时就疯了,被送进了医院。我听说这件事情之后感觉很诡异,就想方设法到这儿来查一查。”

  张书白漠然,虽然叶舒说的有鼻子有眼,张书白还是疑惑。就算淮河修冥桥找顶桥的生魂,那也该找淮河旁边的居民才对,怎么会找到四十里外,自己村子附近的。念及此处,张书白问:“第一,淮河修冥桥找顶桥的生魂为什么不找淮河旁边的,偏要找我们这儿的?第二,哪个缺德的,想要到阴界去,上吊、服毒、跳楼等等方法多的是,为什么偏偏修个破桥?”

  “问得好。”李逸说:“第一,你怎么知道淮河旁边的居民没有因为此死人?第二,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张书白听了李逸的话,觉得有道理。也对,也没人说淮河旁边的居民没出事儿啊!是自己太武断了。另外,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上帝和佛祖都有下岗趋势,叶舒几句鬼话竟把自己搅和的迷迷糊糊的,怎么回事儿,今天怎么净出糗。想到此处,张书白一脸疑惑的看着叶舒。

  叶舒看到张书白肥胖的脸上一副既无辜又迷茫的表情,很生气的说道:“唉,我说的都是真的,绝对没有骗你们,我发誓。”

  李逸说:“信你也没用,口说无凭。再说,估计你也只是听说,还没来得急到淮河大桥上看看,所以这件事只能作为参考,具体结果,还得等去了淮河大桥之后再做决定。”

  “好好好,等咱们去看过淮河大桥之后再做决定。”叶舒兴奋的喊道:“我正发愁没有向导呢,这下你们可以带我去。”

  “我们有说带你去吗?”张书白很郁闷的问道:“小李子的意思是我们两个去,你还是给你爷爷守灵吧!”

  “唉,有你们这样儿的吗?过河拆桥啊!”叶舒不满的说道:“消息可是我告诉你们的,你们怎么说也要带上我这个知情者才行。”

  “知情者?”李逸说:“现在咱们三个都知情了,跑腿的事我们两个去就行了,你当领导的,应该主抓后勤。比如端个茶倒个水,报销报销来回路费花销。”

  “哦!原来你们是想宰我一顿。好,钱不是问题,花销算在我头上,这下可以了吧!”叶舒豪爽的说道。

  “就等你这句话。”张书白怪叫一声,“那么首先找辆车吧!四十多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劳斯莱斯、法拉利什么的都太显眼了,不符合咱们暗访的风格,就弄辆路虎得了。”

  张书白话音刚落,叶舒一巴掌打在张书白后脑勺上,“还路虎得了,你倒是真低调,我实话说吧,在你们这儿,我连辆自行车都找不到,坐公车吧!”

  “那也等吃过饭再走啊!不用这么着急吧!”眼看正说着,李逸和叶舒已经动身走了,张书白在后面急得嗷嗷直叫。

  “时间不等人,抓紧吧!等办完事儿,叶舒请咱们下馆子。”李逸说。

  “那感情好。”张书白一听要下馆子,顿时来了精神,紧了紧皮带,兴高采烈的跟了上去。

  一望无际的雪地上,三串脚印旖旖旎旎通向远方。顺着脚印望去,麦田、村舍全都仿佛是在白纸上勾勒出一般,朦朦胧胧,神秘而不真实。风有止住的趋势,云层却越来越低,黑压压沉甸甸的一团,垂垂不肯坠落下来。寂静,是这个时间里最充裕的东西,没有鸟鸣、犬吠、人声,也没有水流、树哨、风吟,全都隐藏了起来,在雪地里,在云层里,甚至在记忆里,深深的潜伏,只等云开雾散,重现人间。

  李逸三人步行了一阵,走上了公路,幸得公交车司机爱岗敬业,不畏天寒路滑,仍然坚守岗位,三人得以解放双腿,坐车直奔县城。到了县城,三人又转车前往上河镇,经上河镇转车直奔淮河大桥施工现场。期间绝不是件轻松惬意的事情,道路布满积雪,滑的跟少女的肌肤一样,汽车虽然都带着防滑链,但也只能缓慢前进,比牛拉的也快不了多少,一程下来,用了近三个小时,三人觉得去趟火星也不用那么费劲。张书白早已饿的有气无力,皮带紧了又紧,李逸的模样也仿佛霜打的茄子一样,低垂着脑袋,唯有叶舒刚开始时还好像刘姥姥进大观园,对什么都充满兴趣,后来也无聊的睡着了。

  “喂喂,到站了,再睡口水都流出来了。”汽车还没停稳,张书白就迫切的叫醒叶舒。

  叶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又慌忙擦了擦嘴角,嘟哝道:“这是到哪儿了?”

  “到哪儿是次要的,我现在就看见路边有一家小饭馆,咱也就别追求五星级酒店了,先在小饭馆里凑合吃完面条得了。”张书白兴奋的喊道。

  叶舒一脸迷茫的看了看李逸:“你饿吗?”

  李逸苦着张脸说:“不饿,我晕车了,现在只想吐。”

  叶舒看了看手表说:“现在都两点了,我减肥,过午不食,反正你也不饿,我们办正事儿去吧!”

  “唉唉唉。”张书白喊道:“不带这样的,你们不饿我饿啊!”

  张书白兀自抱怨着,可惜李逸和叶舒都没理他,径直下车去了。

  车停靠在淮河旁边的道路上,距离淮河大桥的施工现场只有五百米左右。叶舒和李逸站在河边瞭望,左右两边高高的拦河坝把湍急的河水匝住,中间大桥施工现场只剩下被积雪覆盖的干枯河床,远处的河流上游,水位涨到了低矮的云层里,一团团的白云和河里的冰块错落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哪里是冰,哪里是云。

  近处的工地上,两排大大小小的桥墩已经有了基本雏形,二十八座巨大的主桥墩已经有十二座达到预期高度,咋一看,也有几分壮观。河床上,零星的几个工人正踩着厚厚的积雪来回搬运着什么东西,显得有条不紊。

  “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清风吹不起半点涟漪。”张书白也不看李逸和叶舒看到眼前景象是什么心情,兀自吟起了诗。

  “有吗?我看这里挺漂亮的啊!你干嘛说是‘一沟绝望的死水’?”叶舒疑惑的问道。

  “你别理他,他绝望的是他饿扁的肚皮。”李逸说道:“胖子,越想就越饿,转移转移思路。现在这个点,这种小饭馆早就熄火了,不可能专门为你下碗面条,等稍晚一些,戏台附近肯定有卖小吃的,到时候让你吃个够。”

  “戏台戏台,这里哪有戏台啊,我怎么没看到,不会是叶舒骗咱们吧?”张书白郁闷的问道,饿着肚皮千辛万苦的赶到地方,若只是叶舒开了个玩笑,那可就冤死了。

  “我绝对没有骗你们,谁骗人谁是小狗。”叶舒信誓旦旦。

  李逸也疑惑,前后左右望了一圈,确实没有戏台。“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下,我下到河床下面,问问那几个工人。”

  “我跟你去。”张书白说。

  叶舒耸了耸肩,“你们去吧!我在这儿等你们。”

  三人说着,李逸和张书白已经沿着工人修葺的台阶走下了河床,谁知还没走到下面去,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一个身影拦在两人身前。

  “施工重地,闲人免进。”

  李逸和张书白吓了一跳,土行孙啊!说冒出来就冒出来。定睛一看,是一个大约五十岁的中年男子,有一百七十公分左右,穿着邋遢,满脸胡茬,一双布满血丝的红眼睛正嗜血般盯着李逸和张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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