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大丈夫，倚念不倚力！
“卧槽你们大爷的！”
一个炸雷一般的声音震得两个人耳根子发痛，空气都传来隆隆声响。
二胖突然觉得自己的肚子就像被大铁锤抡圆了给打中了一样，一时间五内翻腾，肠胃都要搅成一块儿了。
砰——这是“铁锤”击中二胖肚子发出的声音。
砰砰，这是他和马脸两个人几乎不分先后重新摔在天台上的声音。
砰砰砰砰砰砰……
这是——二胖被李承狠揍的声音。
李承的身影快如闪电，二胖就像一个皮球一样在空中被他打来打去，这边挨上一拳倒飞，结果到那边就被狠狠打回来。
马脸跌落在一旁，身体上有多处擦伤，脸色极端苍白，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着，完全不像刚才那个可以为兄弟慷慨赴死的勇猛形象。
他顾不得查看自己身体的状况，而是他却以更惊骇的目光看着被李承当球打的二胖那边，砰砰砰的声音让他每次听到身体都不由自主地一阵——哎，也是二胖挨得住哦，李子这样子要是放在我身上，不被打成带壳丸子么。
只见李承双拳之上包裹着一层莹莹的绿色光芒，在空中快速挥舞如同流星，身上散发着与空气高速摩擦带来的炙热白烟，整个人身上黑一块儿黄一块儿，像是刚从爆炸现场逃出来的。
911难民版的天马流星拳，依然威风不减。
“哎——啊——唔——”痛苦的呻吟从连绵不绝渐渐地变得悄无声息，在马脸看来，二胖肯定已经被李承打得不成人形，生活不能自理了。
一时间，马脸看得呆了，都不知道阻止李承的发狂，“哎——李子，二胖受伤了！”
“我知道，你没看见我在正在治疗吗？”撞击的声音骤然变大，李承打得更加用力了。
（⊙o⊙）！你妹的这是在治疗？这明显是在捣馅儿好么。
马脸被李承噎得不行，差点儿背过气去。“你别这样，文娟死了！”
李承暴走的身影突然顿了顿，脸色变得无比阴沉，紧接着以更狂风暴雨一样的拳头打在二胖身上：“我打你不醒，我打你不争，我打你不信！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马脸都要哭了，你妹夫的，别啊，不要我说什么话你都当做更用力打他的讯号啊！
“好了……”二胖似乎被打得皮了，已经不再痛哼，他头也不抬，淡淡地说。
李承却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打完了他的身上，拳影挪动，还要慢慢朝他脸上招呼。
“好了，李子！停手！”一直没有反抗的二胖护住脸，坚决不让李承的拳头再落下了。
李承只好不情不愿地停了下来，眼神冷冷地看着二胖：“你以为死就能解决问题么？你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连为他报仇的勇气都没有了么，你自己扛，这就是你自己扛的方法，你还当不当我们是兄弟，啊？”
说着攥紧双拳，身体不断发抖，似乎一个忍不住又要打到二胖身上去。
“李子，话……”马脸本来想说李承话说的过重了，可让他感觉到惊讶甚至说不可思议的场景展现在他眼前，刚才还脸色苍白浑身血迹的二胖，突然之间似乎恢复了很多——不仅气血显得旺盛，就连身上的乌青血痕都消散了不少。
效果之好，就像星爷电影唐伯虎点秋香里面的还我漂漂拳似的——马脸有理由相信，要是二胖任由李承打在脸上，说不定连那个狰狞的伤口都可以治好。
他揉了揉下巴，眼色变换，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李承眼底的愤怒和仇恨，和刚才马脸眼中的一模一样，甚至更有超出一大截，全速狂奔的代价，是他的体内灵元几乎乱成了一团麻，可即使有锥心刻骨的疼痛，他还是瞪着双眼看着“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说！”
二胖看着李承，眼睛似乎失去了焦点，虽然刚才被李子打得七荤八素，可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明显在恢复，所以刚才才阻止他修复脸上的创痕：“文娟死了！割脉死的，她被那两个畜生糟蹋了，她发短信给我说没脸见我，我找到她的时候，身体都冷了。”
“我好恨，我气！我答应过要好好保护她的，要保护她一辈子的，可是……”二胖说着用手指戳了戳脸上红嫩的血肉，似乎已经麻木了，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你不知道，我当时疯了！抱着塑胶炸弹就要和那帮混蛋们同归于尽，可是……哈哈，只是几个喽喽就把我大发了，我连正主儿的面都没见着。”
“你想怎么办？我能怎么办！”二胖的眼睛里满是血丝，现在几乎要滴出猩红的眼泪来。
“你看，我的脸，他们说我这样的人还要脸干啥，是啊，我这样的人还要脸干啥。我不要脸了！
李承眼神一动，手掌攥得紧紧的，身体不住发颤，最后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马脸脸色一变，作势就要冲过来。“二胖！你疯了！”却被李承一手拦住，怎么也突破不过去，他看着李承“李子！二胖他要——”
就在这时，也是二胖说完话的瞬间，他另一只手五指如锥，狠狠地划破了另半边脸，瞬间血流如织，狰狞如恶鬼。
“从今天起，再没有徐渭河，只有一个为复仇而活的修罗，无名无姓之人，无脸无面之人！”
突然，他挣扎着起身，一下跪在李承的跟前：“李子，让我自己报仇，这个仇，让我自己来报！可是我本事不够，我知道你现在很了不起了，教给我！不管会付出什么代价，我都可以承受！”
“只要，我可以亲手报仇，杀了那两个混蛋。”希冀、渴望、仇恨、愤怒交织在他的眼睛中，慢慢地化成了一种莫名的眼神。
李红绫皱起眉头，语气有点儿不确定地看向左岚清：“这人，顿悟魔心？！这已经不只是报复心了，而是上升到了一种执念的程度吧。”
元魂李承声音疑惑：“魔心？可是他不是一个普通人么？”
左岚清接过话头，脸色声音还是那样毫无变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修真，都有顿悟一说，那是冥冥中一丝与天道勾连的执念，修魔一般偏重于贯彻执念，而修道者偏向于破除执念。你的这个朋友，已经暗合了魔修真意，古往今来，被称为魔头魔王的人，不一定是修真的骁楚，却必然是偏执成狂的人。”
那他现在，是入魔了？
“如果你刚才不救他，他会身死化为执着于复仇的厉鬼冤魂，可惜充其量是地缚灵，囿于一隅，即使怨厉再盛，也再难有所作为，只会被正道绞杀或者被邪修祭炼成魔器妖兵。”
“那他现在？”李承看到二胖那比恶鬼还要狰狞的脸，心痛愤恨之余，差点儿都要觉得或许他死了至少形象会好点儿。
“他现在……心智成魔，执念入魂，要不成为凡人中的杀人狂魔危害一方，要不就成为惊世魔修逆乱天地——如果，有人愿意引领他的话！”
“给我一套魔功！”
“呆子弟弟？”李红绫欲言又止。
“没事儿，我自己的兄弟，我会处理好的。”
左岚清看了李红绫一眼，后者认同地点头，她一指点在李承眉心印痕上，光晕流转。
李承眼神冷冷地看着二胖，现在的无名修罗，轻轻说道：“如果你走以力报仇这一条路，你永远也不会出头！没错，我是因为机缘巧合拥有了以前不可想象的力量，不过，文娟不会希望看到迷失心神的你。”
“我不怕你入魔，只怕你因为力量而迷失自我。”
说着，他手指在身体各大窍穴连点，砰砰砰几声，每次指尖戳下，都是一口殷红的鲜血喷出来，最后他几乎站都要站不稳了：“现在，我封印了体内所有的修为，站在你们跟前的，还是以前那个连娘们儿都打不过的废物李承。”
“我要去给文娟报仇了！你，还来吗？”
二胖看着李承，眼神变了又变，伤口止血，可是那血丝呼啦的样子实在让人看到背脊发麻。
忽然，他裂开嘴笑了，笑得嘴都要裂开了，却没有半点儿欢乐之意。
一巴掌拍在李承的手上，“干，为什么不干，不过，是老子去给文娟复仇，你是打下手的！”
“算我一个……不过，等我把气缓过来先，妈的，谁他妈在跳楼谁是王八羔子，不知道老子恐高啊！”马脸还在手软脚软地挣扎着。
啊——李承和二胖对视一眼，似乎想到了当年大家一起坐平房天台的时候。
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拉开了硝烟之索。
……
哈哈哈，笑声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这里是，大都县一间会员制的高档会所，虽然不是白道上的，可门槛之高，几乎代表了大都县黑暗面的最高水准。
一个年仅三十不到的男人抽着烟，摇晃着杯中的红酒，香烟在他的手里冉冉升起，他透过烟雾看着那个跪伏在地上如同死狗一样的男人。
“你说，跑了？”
俯跪在地上的男人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