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而来,反正我已来了;不知如何离开,反正我也无法离开。
百花深处,紫禁的城门打来,执戟怒发冲冠,当年的红颜何在?今又是如何的光景,穿越了几百年,我,李自成,回到帝都了!
午夜的午门依然有很多人,他们身着暴露,很像是王朝的的一个个奴隶。没有注意到城门里黑黢黢的我,他们依旧闲庭信步,谈笑风生。天上的月亮已经改朝换代,一个安详的老人坐在城墙边,望着已经不是“甲光向日金鳞开,塞上燕脂凝夜紫”的时代。
身上腐朽的铁皮哗啦哗啦掉在地上的一个小水洼里,像是刚下过雨,路上湿滑滑兜的,水洼是我一个个独特的记忆······几百年前,我在长城内外纵横驰骋,*死了崇祯皇帝,他的尸体从煤山的一棵树上取下,天地似乎都是浊黄的。部下建议我鞭尸,我却把他厚葬,因为我同情明朝最后的守陵人。
军队的号角吹响,我手着利戟,征站南北。一把剑抵在我厚实的盔甲上,身子只向前一倾,剑砰一声碎掉,碎掉的剑刃溅进了他的头颅。一将功成万骨枯,黄河水日日夜夜潺湲,被我踢下黄河的尸骨覆盖了河床,沉进淤泥。
战争的乌角和锣鼓藏在了高高的阁楼上。荒野里,借着篝火的光亮,我用刀子挑开我肩上的筋肉,那里有我一辈子的屈辱,是一位明朝将领的赐予。厮杀中,我被他的冷箭射穿了肩胛骨。,第一天的战争告歇,当晚他和我约定——第二天,会是一场决战!
咬紧牙关,一滴滴汗珠凝结在我的额头,猛一用力,肩胛上消逝了冷箭。侧耳倾听,一只野狼在十米开外的位置虎视眈眈。
“你是?····”
还没等我问完,野狼扑上来。没有丝毫犹豫,手里的一把利刃划破了野狼的肚皮。
“自作孽,不可活”,撂下一句话,我用袖子擦去了短刃上的狼血。肚子有点饿了,死了的狼被架到篝火上,它的眼睛里有我残忍的眼睛······第二天,天还蒙蒙亮,两边的军队各自排好了阵势,马蹄腾起杀气腾腾。我挺戟,明朝将领亮枪,两人一来一去,他恨我吹胡子瞪眼,我杀他锐气减三分叫喳喳。天地在旋转,闷雷响在远处。“咔嚓”闪电劈折了一个旗杆,他的枪拍在我的胸上,似有万钧的力,即使隔着厚厚的盾盔甲,我也察觉到了浓浓煞意。“咔嚓”闪电骤鸣在我们的短兵相接里。*的马儿也在争斗,整齐排列的牙齿泻出一丝丝的热气,地上的黄土被斗力泛起。闪电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兵器的电光火石,气氛紧迫得*人,天上乌雷滚滚,神公欲欲落泪。
劈嚓,他的枪刺进了我的腰,我的腰万千虫儿钻入裂开,我的戟钩杀他的脖颈,一个魁梧的汉子从马上跌落,盯着他倒在黄尘里的躯体,我说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部下开始驰杀过去,用一支支的冷箭叩开了北京城的大门。
皇宫,数万人向往的地方,我踩着倒下明朝士兵的手,大腿,胳膊,衣服,僵硬,恐惧,昂首挺胸地迈进了紫禁城,后面的千军万马等着我亲启玄武门,门的两侧各站着四个士兵。
“将军,要打开玄武门吗?”,两侧的士兵问我。
“打开!”,我命令道。
士兵缓慢地推开城门,城门的夹缝现出一丝白光,白光里站着一个同样骑马手执长戟的人。还以为是明朝的最后一个将领,我嘲笑他:“明朝已经完了,你不如投我李自成!”
“你也要完了!”,他冷冷的一句。
怒火中烧,我拍马过去,在白光里消融······城门外只有寂寞的我,午门外的广场消散了人影。头上的髯发散乱飞舞,我闭上眼睛,脑子里有一个属于我的世界,天上的明月照射我冰冷的盔甲。午门的风声越来越低沉,越来越低沉······“哎,快来看,这是谁呀?”
“对呀,怎么穿成这样?
睁开眼,眼里溜进上午十点钟的阳光,阳光下站立着一个胖子一个瘦子,瘦子身穿黑色的衣服,难道是个刺客?胖子穿着黄袍,难道他是皇帝?心里疑惑万千,麻绳一团。
“导演,怎么会有个将军呢?”,胖子对着某人喊道。
“什么?”,后面来了一个人,他的眼睛是黑色的(墨镜),而且不长在眼眶里,凸在脸上,眼睛的两条“粗线”(眼镜架)连到耳朵上。为什么叫他“导演”呢?“导演”究竟是一个什么官职呢?他们究竟是明朝的人,还是我李自成的人?心里的一团乱麻交织成一碗混沌。
“你们是谁?”,我很戒备地握紧了拳头。
“你是···?”,“导演”用手摸着额头,努力地回想着。
“哦”,导演说“我想起来了,你是副导演找的替身吧,来来来!”。“导演”抓住了我的袖子,把我拉到了午门的正中央对我说:“我们的戏是谭嗣同死在午门的场景,要求你···。对了,你的身份是大刀王五,要求你在刽子手落下的瞬间从天而降。记住,你要用飞镖,击落刽子手的刀。各种安排我们都做了,你要做的就是假装掷飞镖的动作即可,搞明白了?”
我点点头,导演离开,喊了一声“action”。正中央的菜市口有一个肥躯便便的人落下大刀,刹那间,我把手里的飞镖掷过去,一下子就打断了明晃晃的大刀。
“叮叮”,大刀折掉的一段掉在地上,和地面撞击产生了清脆的声音。现场的人都惊呆了,导演跑到大刀落下的地方,捡起一截说:“妈的,可是真刀真枪呀!”
我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问导演:“你不认识我吗?你知道李自成吗?”
“呵呵”,导演的表情很猥琐,对我说:“我当然知道你了,下一个动作明星就是你了!来,跟我来!”。他把我拉进一个“小房间”(面包车),从车座上拿出几张白纸,让我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一沓纸,纸很白,也很软,比明朝的宣纸好多了。“小房间”里很是闷热,我把盔甲脱下,露出了我白色的汗衫,汗衫贴在湿乎乎的身体上,导演对我的身体很感兴趣,把手伸进了我的汗吧脖子,抓住我的胳臂。
“哇,你的肌肉好发达,让我摸摸你有几块腹肌!”
导演把手移向我的小腹,搔得我痒痒的。“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及时的制止并没有让他变得规矩,他得寸进尺,弯腰把屁股对着我,让我做一很下流的事。一脚把导演从“小房间”里踹出去,“我堂堂李自成岂是做鸡奸勾当的?”
导演趴在地上,黑色的“眼镜”(墨镜)掉在地上,我才发现他黑色的“眼睛”之下还有一双眼睛。把“黑色的眼睛”捡起,我戴在自己的眼上,眼前的世界变得灰黑一片,不过事物的轮廓却很清晰。旁边的“小房子”喷出黑雾发动,被“小房子”的移动惊吓住,我追逐着它,身体越跑越热,越跑越发烫。小房子绕着午门广场转圈,追了三圈后,我气喘吁吁地停在一个角落。“小房子”经过躺在地上的“导演”,“导演”说声:“停车!”
车停住,导演进到车里离开了紫禁城。
胖子和瘦子也不见了,偌大的紫禁城空荡荡的。沙漠般死谧,地狱般游晃。炙热的大地上躺着我,温度焦灼天上棉花般的白云。闭上眼睛,我从怀里掏出一方巾帕,幽兰的味道化不开理不清,我想起了一个女人——陈圆圆······“将军,我可以进来吗?”
门开了,陈圆圆来到我的房间,她的手里端着一盆洗脚水。
“将军,明天你就要和地方的将领决斗了,让奴婢来服侍你吧”
她把我的战靴脱下,眸子似水,窗外明晃晃的月光让我想起了傍晚吃的一只狼。
“圆圆,最近在做什么?”,我问她。
“没做什么,只是读了一点唐诗”,陈圆圆说。
“明天我要报一箭之仇,可是明朝的将领还是有点本事的,我怕明天······”,没说完,陈圆圆用手指抵在我的下嘴唇:“我等你”。
我们开始拥吻,当晚夜来香,夜迷离,夜夜夜夜,撕夜······睁开眼睛,一个女子俯视着我,在空寂的紫禁城。
“你是谁?”,她问我,她的面容很像一个人。
“我是李自成,你是谁?”
“噗嗤”一声,她笑了,笑了她更像陈圆圆:“我是张畅,好像见过你”。
女孩伸出手拉我,我的手握住了她的手,由于身体太重我把她拉到地上。两个人顿时离得很近,她的脸颊有点红。
“你”,她很害羞。
“我”,我也很腼腆。
女孩的身上只穿着一块布(裙子),白花花的大腿漏在外面,很是让我觉得不好意思。
“你干嘛穿得很少?”,我问她。
“哦,天气太热不是吗?”,她问我。
女孩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穿的一块布,又伸出手拉我起来。
“不用了”,我从地上爬起,拍拍自己的白色汗衫。
她的手指最像陈圆圆,我把她的手指贴近我唇,想让她想起一些事情······“张畅”,城门边突然有一个人在喊她。
男人渐渐过来,脸变得清晰,变得熟悉。
“是你!”,我惊呼道,他是明朝将领。
男人和张畅同时注视着我,可能都在问我:“你干嘛反应好大?”
“我要杀了你!”,我接着说。
“为什么?”,男人一头雾水。
“一支冷箭射穿了我的肩胛骨,怎么,你忘了?”
他凶行毕露,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刃,短刃是我杀狼时使过的,他怎么拿了我的剑?
“接招,李自成!”,男人举起手里的短刃向我刺来,我左闪右躲,退到墙根。无路可退之时,他使出浑身力气来刺我。紧迫之下双掌一合,我把他的短刃僵在手心,两人人的力道比试着,眼里的仇恨盛满了流出眼眶。
“你为什么穿越百年来杀我?”,我质问他。
“我们是宿敌,你没得选!”,男人攒劲,我的手流血,他像一匹嗜血的狼奸笑着。
“住手”,张畅喊停。她舍不得我,她是陈圆圆!
“他是我的敌人,你让我把让他杀了!”,男人转过头对张畅说。
张畅不知该说什么,我趁男人分心,夺过短刃划过他的脖颈,男人遗憾地倒下,眼睛里不甘。我望着他倒下的弧线,眼神里满是“得意”。张畅抱起了男人的尸体,出乎意料地,她恶狠狠地瞪着我。
“怎么了?”。我问她。
“你知不知道我爱的是他?”,张畅说。
“你是陈圆圆,你喜欢的应该是李自成!是不是说错了?”,我怀疑地抓狂。
张畅捡起地上的短刃也划过了脖颈,整个紫禁城只有空荡荡的我,我的脚步经过了他们的尸体,迈向了玄武门。一个人的城门,我在城墙下痛哭,真的没想到,真的没想到,我究竟在哪里,究竟在哪里?怎么一切都好奇怪?
打开城门,白色的光晕。没想到,城门外是一个落魄的我,城门里是一个落魄的将军。
“要完了吗?”,我问他。
“是的,一起都结束了!”张开臂膀,我朝向他,他也朝向我,两个人相拥,城门倏地一下闭上······一团篝火,篝火上是吃剩下的狼肉,荒原上的天色已经亮了,士兵们陆续也醒了,我让部下把士兵纠集到一起,对着他们我说了以下的话:“今天是我们和明朝将领的最后一战,此战过后,大家进到紫禁城里,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将军,我们此战能胜利吗?”,下面的一个士兵问我。
“可以胜利,神在梦里预示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