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芙蓉江口
烟雨回龙2015-10-27 12:562,113

  两把船桨静静地躺在那里,天地静穆,山水含情。半晌,方伊人看着简宇,不好意思地说道:“简大哥,想不到我们的洞房花烛夜竟然这样度过。我们现在该到哪里去?”

  简宇道:“昨天晚上,色大娘已经给我们指出了方向,顺水而下,应该是芙蓉江。”

  芙蓉江?芙蓉江是一条什么样的江?芙蓉江流入乌江的地方是不是叫江口?

  ……

  ……

  芙蓉江的流水从崇山峻岭咆哮而下,一旦来到江口,就变得像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平静而从容。它似乎知道自己的张扬、狂放只属于过去,未来,必将由另一股力量来主宰——那就是一泻千里的乌江。于是,它收拾起过往的记忆,低调而沉默地融入乌江;也许它知道,只有这样,才不会迷失在开满鲜花的滩涂里,或云淡风轻的湖泊中,才能一睹长江出海口那壮丽的霞光!

  此刻,一片晚霞挂在江口西边的峰峦上,如血的霞光把江口的江水染得血红,镇头木牌上“江口镇”三个大字更是红得刺目。江口镇地处南北通衢,再加上两江交汇,水运发达,因此商贾络绎,人烟繁盛。据传唐代长孙无忌因反对高宗立武则天为皇后,为许敬宗诬陷,削爵流徙黔州(今重庆市彭水县),自缢而死;死后,即葬于江口镇乌江河畔薄刀岭的令旗山下,更增其传奇色彩。

  傍晚,正是各家旅社生意最好的时候。镇中间的芙蓉客栈来了一个中年文士,一袭青色长衫,手摇折扇,风度文雅。老板满面堆笑,弯腰上前:“先生,住店?”

  文士道:“不错。听说长孙无忌墓就在左近,还望老板指点。”

  客栈老板忙不迭地说道:“长孙无忌墓?哦,知道知道,就在薄刀岭的令旗山下。不过今天天色已晚,鬼气拂拂,先生总不至于连夜拜鬼吧?”

  文士笑道:“那当然。”

  老板道:“今晚先生先住下,明天一早我派人给您带路,好不好?”

  文士道:“谢谢,来间可以观赏江上夜景的上房。”

  “好嘞!上房伺候!”老板高兴得什么似的,带着那位文士住了进去。

  而在旁边,有人却把二人的对话听了个一字不差。

  刚安排好,却听见楼下吵了起来。一个店伙慌慌张张地跑上楼来:“老板,不好了,有人闹事!”

  老板道:“什么人?”

  店伙道:“您老去看看就知道了。”

  店堂中央,坐着一个乞丐。那乞丐衣不蔽体,脸上油黑,胡渣凌乱,浑身污垢,一双大脚板,全是淤泥。手握一把锈迹斑斑的砍柴刀,嘴上大声嚷道:“谁是老板,快给我出来!”

  老板冷冷地说道:“你是谁呀,大呼小叫?”

  乞丐道:“我是来乞讨的。”

  老板道:“乞讨?乞讨也得有规矩。”回头对店伙道:“按规矩,打赏!”

  店伙迟疑着想说什么,终于什么也没说。顺从地端来一碗饭,饭面上盖着一块肉,还有些蔬菜,递到乞丐面前。乞丐接过碗,猛地在地上摔得粉碎,高声道:“不好,不好,再来!”

  老板见势不对,估计是得罪了什么人,找人上门挑事儿来了。但做生意讲究一个“忍”字,于是哈着腰赔小心:“这位爷,你要什么就请明说,只要能办到,我尽量满足。”

  那乞丐寒着脸道:“我要的十分简单,你一定能办到。因为我要你这里的姑娘!”

  此言一出,周围看热闹的人一片哗然,都道这臭要饭的吃错了药,恐怕是骨头作痒,讨揍来了。熟料那老板不怒反笑:“要我姑娘?好说好说。只是对不起,我这里没有姑娘。开饭馆的嘛,母鸡还有几只,请问,你要哪只?”

  周围的人听得“哈哈”大笑。

  那乞丐恼羞成怒,举起手中的砍柴刀,向老板一刀砍去。老板侧身避过,左手闪电般握住那乞丐手腕,右手在手肘上一托,道声:“拿来!”一把就夺去了乞丐的柴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老板不是凡人,定是练家子。乞丐柴刀脱手,气势顿时消减,傻愣愣站在那里发呆。

  老板双眼看着柴刀,说道:“你是什么来头,跑到这里来捣乱?”

  乞丐嗫嗫嚅嚅,半天说不出话。忽见老板双手略一用力,柴刀竟从中断成两截。周围的人不由惊呼出声,均震惊于老板的神力。乞丐全身发抖,说道:“我听前村刘二麻子说,你这里好吃好喝……还有姑娘,所以我就……我就……饶……饶命……”说着说着,几乎要跪下去了。

  老板忽然举起刀,乞丐高喊“救命!”忽见刀光一闪,柴刀擦着乞丐的前额“夺”地一声钉在地面,只露出一点黝黑的刀把,喝道:“饶你不死,快滚!”乞丐摸摸颈项,似乎是在检查脑袋还在不在;听见一个“滚”字,急忙向门外跑去;出门时,不想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跌倒,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上灯了。镇上的灯光倒映在乌江和芙蓉江上,随着波浪,起伏闪烁。水路旱路的人聚在这里,有富商巨贾,也有行脚挑夫,有江湖术士,也有文人墨客。夏天白天的天气热的死人,人们极其盼望天黑。因为天黑以后,凉爽的江风会吹去人们一天的烦热,还能尽情地吃,痛快地喝,豪爽地赌。如果运气好,还能找到一位女人共度良宵。人们都聚集在饭馆酒肆,或举杯豪饮,畅叙友情;或浅斟小酌,缓解疲惫。巨大的商机催生了这里的繁荣,繁荣带来的既有好酒,又有美色,还有豪赌。

  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太婆拄着一根拐杖,在人流中蹒跚而行。忽然从对面跑过来一个满身污垢的乞丐,乞丐手拿破碗,碗里有不知在哪里讨来的半碗菜汤。乞丐走得慌张,一个趔瘸,碗里的菜汤居然一下泼在了老太婆的衣襟上。

继续阅读:第22章 和风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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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桂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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