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士道:“不错。你和你的下属接上头没有?”
老太婆道:“接上了。然而当下我们最为紧迫的还是得找到那个洞。”
忽听坟墓旁杂草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二人大吃一惊。文士手中寒光一闪,一支钢镖射向杂草丛,杂草中一把砍柴刀挥出,“叮”的一声,火花四溅。紧接着一个乞丐长身而起,手提柴刀,大叫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老太婆和中年文士忍俊不禁:“师兄,别装神弄鬼了,快过来商量商量。”
原来,这三人正是“巴渝三义”——武陵山尊黎伯昊扮成乞丐,金佛散人戴玉虎扮成文士,而黑山谷主谭冰清则扮成老太婆。
谭冰清说道:“据我所知,这一带大大小小数百个山洞;我们不可能挨个去找,那样既费时又费力,还容易暴露。所以,得对这些山洞进行分析。”
金佛散人戴玉虎指指四周,示意道:“唉,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好不好?”
另两人知道他是怕隔墙有耳,所以才如此谨慎。然而这里除开一座坟墓,四周哪儿藏得住人?但小心一点总是没有错的,于是三人向江边走去。三人刚刚离开,就听墓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推开,一个身影跳出墓来,反身抬手关上墓门,一晃而逝。
是人?是鬼?
……
……
简宇和方伊人乘坐着独木舟,沿芙蓉江顺流而下。两只浆犹如两只青春的翅膀,划着幸福的小船,穿行在万山丛中。两岸的映山红探出羞涩的笑脸,似乎也在祝福这对年轻人。绿波荡漾,水鸟群飞;二人的心融化在这青山绿水中了。忽然,前面出现一个水流湍急的险滩,方伊人一声惊叫,整个人都扑进简宇怀里。简宇干脆放下船桨,双手紧紧地搂住那细细的腰肢,忘情地拥吻着身边的女神。方伊人闭上眼,感觉全身像糖一样,酥了,软了,融化了,甚至于找不到自己了。天在旋转,地在旋转,人在旋转,独木舟也在旋转。突然“呯”地一声,小舟向上一弹,把二人抛出三尺高,然后重重地落下来——原来是碰到了水底的石头。两人几乎掉进江中,这才蘧然清醒,然而那两只浆却踪影全无,想是掉进江中被冲走了。
简宇看着方伊人羞红的脸,长长的睫毛,娟秀直挺的鼻梁,白得透明的皮肤,美丽动人,不可方物,嗫嚅着道:“伊人……”方伊人伸出芊芊玉手,轻轻掩住他的嘴。此时此刻,任何一句话都是多余的。简宇再次将伊人搂在怀中……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远,二人只愿这旅程没有尽头……然而,独木舟的速度忽然慢了下来。二人一看,原来河面变得宽阔了不少,水流也变得十分平缓。没了船桨,独木舟只能随水漂流,速度实在太慢了。方伊人笑道:“简大哥,像这样我们何年何月才能到达江口?”
简宇傻愣愣看着她:“我希望就这样,一辈子也不要到江口。”
方伊人在他胸口擂了一拳,娇嗔道:“你真坏!”
忽然,前面山坳里升起一缕炊烟。看见炊烟,二人才想起似乎很久没吃饭,立刻感到了饥饿。简宇道:“伊人,我用手划船,争取尽快让船靠边,然后上岸去找吃的。好不好?”
方伊人道:“我二人划船,岂不更快?”
独木舟很快靠边,二人上岸来到冒炊烟的地方,果然是一户农家。农户热情地招待他们吃完饭,并告诉他们:此处离江口镇不过二十来里路,不过都是山路,要翻一座大山,而且野兽出没,十分危险,一定要赶在白天去。两人连忙起身登程。
说是山路,其实根本不叫路,只不过在嶙峋的怪石和繁茂的丛林中有那么一点印迹而已。路时而向下,时而向上,极其难走。接着就是爬山。刚向上攀登不远,赫然发现路边躺着一具尸身!
方伊人小心伸手触摸了一下尸体的颈部,道:“简大哥,这人刚刚死去。”
简宇道:“刚死?”
方伊人道:“不错,尸体还没冷透。他穿着普通人的衣服,但我觉得可能没有这样简单。简大哥,你来搜搜,看能不能发现一些什么。”
简宇从尸体的腰间搜出一块腰牌,上面用篆书赫然刻着三个大字:锦衣卫!两人顿时紧张起来。锦衣卫?这里怎么会有锦衣卫的爪牙?
方伊人忽然把尸体反转,让简宇解开衣服。尸体全身找不到伤痕,只有脊柱正中一块淤血;反转身体,那人的脊柱似乎已经断开,根本无法坐直。仔细查看,但似乎又不是兵器所伤,竟仿佛是拳头击打所致。由此看来,此人定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之下被人用重手法击断脊柱而死亡,而且是一招致命!谁的拳头有这样的劲道,能一拳打断人的脊梁?那人又到哪里去了?
简宇忽然对方伊人道:“伊人,你来看。”
方伊人弯下腰,就发现一只脚印,指向上山的方向。二人不敢耽搁,飞身向上。不过二十来丈,竟然又发现一具尸身,而且致命的原因完全相同。这表明,第一个人被杀时连呼救都来不及,所以第二人依然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袭击。说明这人出招之快,殊难想象。
紧接着向上,几乎每隔二十来步都倒着一具尸身。这更表明此人不仅出招迅疾,而且身法快如鬼魅;不然对方这么多人,不可能毫无察觉。
再向上,竟是一个山洞的洞口。洞口很窄,仅容一人进出。而洞口赫然露出一双穿着鞋子的脚,鞋子和刚才那些死人穿的一模一样!
方伊人压低声音道:“简大哥,看来秘密就在洞内。我估计定是锦衣卫在洞内有什么重要的行动,因此才在洞外密布缇骑严阵以待。然而却想不到被人从外边袭击。我猜测,这个杀手定是跟踪进到洞中去了。”简宇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