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堃紧锣密鼓的大搜查让离珠坐定不安,原先,她天不怕地不怕,但现在她什么都怕,她只想快快地躲回有熊。她咬牙切齿地痛恨柳堃,如果没有他,只怕蚩尤都死了一百回了,她也不有在这里受罪。当然她也恨这个力牧,这个没用的东西,两次两次失手,就这还是什么神箭手,柳堃还说是什么能人,能人个屁!她心里骂了不止一千回,一万回。
这次的搜索明显不同于以往,以往最多也就是走过场,看看家里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这次是连八代祖宗都差点要刨出来问个底朝天,你在这里多久了?和什么人认识?做什么的?你父亲叫什么,母亲叫什么,兄弟姐妹在哪里?反是能想到的,都被问了个遍,她知道这是柳堃*她走,其实只要柳堃描出她的容貌,那捉她易如反掌,但柳堃没有这样做,说明他对自己还网开一面,但这样的时间不会太久。也许当柳堃的耐心消耗怠尽,就是她落网的时候。她必须要逃,逃得无影无踪!
至于那个力牧,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让他自生自灭吧!打定了主意,离珠决定明日就逃。
而现在的力牧却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他原以为按自己的箭术,那就不算十拿九稳,但三箭过去,也有一个保底数吧!但谁知道临了临了,还是心头发抖,现在可好,一箭没中,俗话说得好啊,兔子不吃窝边草,上次是骊连氏边上刺杀好坏调查起来也不容易,但现在就涿鹿这么个地方,能射大弓的人实在屈指可数。
不行,我要找那个珠离大人,跟他商量下,这事怎么办!想到他,他也顾不上其它了,匆匆就来找离珠,离珠现在哪有心思见他。正想让姬三打发他,不想力牧已经揭帘而入。
离珠这几天是连易容都懒得弄,这可好,力牧瞧个正着。力牧也傻了眼,没想到,这珠离的盐商竟然是个女流。他呆了半晌,才怔怔地问道:“阁下是珠离大人?”
离珠见身份既然已经揭穿,也不愿再瞒,淡淡道:“正是我!我不叫珠离,我叫离珠!”
“你究竟是什么人?”力牧厉声道,他现在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我是姬大酋长的义女,姬离珠,听明白了没有?”离珠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除了柳堃敢对他如此大声,还没有第二个人敢这样对他说话。
“原来是姬大酋长的女儿啊!失敬,失敬!”力牧一副奴颜的样子。
失敬个屁,我恨不得剁了你的狗头,扔出去喂狗!离珠心里暗骂道。
“力牧,你此次办差不力,该当何罪!”离珠怒声斥道。
“这也怨不得我,谁想到蚩尤身边有那么多的高手防卫啊!”力牧当然不愿意独担这办差不力的罪过。
“你堂堂千夫长,连蚩尤身边护卫情况也不知道,这难道不是你办事不力吗?”离珠不说自己情报收集不到位,一股脑的脏水尽数泼到了力牧身上,力牧是有苦也难言。
“大人,蚩尤身边护卫,尽数都是柳堃柳司徒安排,余人都无从知道!别说我是个千夫长,就是个司正司事,也不一定能知道啊!”力牧一脸委屈道。
又是这个柳堃,这家伙就是成天跟我对着干,不知道我上辈子欠他什么了!离珠打碎了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好了,好了,既然如此说,也不完全怪你!”离珠的脸说变就变,声音也降了八底。
“谢大人体谅!”力牧现在一心要投姬邦卉,自然对离珠的态度恭敬了很多。
“我给你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你寻个机会给我把那个东暖阁一把火烧了!”离珠眯着眼睛,笑道。
这不是成心要我命嘛,现在东暖阁是里三层外三层全是侍卫,别说放火,就是点个火估计都被立即逮了去。
离珠见力牧一脸苦相,笑道:“这事不急,你有的是机会,只要你潜伏在他身边,总有下手的时机!等你大功告成了,我回去鼎过了大酋长,升你的官!”
这标准就是个空心汤团,只怕我还没有等到升官,早就报销了!这个臭婆娘,真是杀人不用刀!力牧心头暗骂道。
“可现在内外搜查的很紧,你也知道,能使大弓的涿鹿城内原就没有几个,排除了姜疆宽,连我在内还有三个!我只怕他们很快就查到我的头上!”力牧哭丧着脸。
“没事,没事,他们也不一定就会从内部查起啊,说不定还以为是我带来的人呢!”离珠安慰道。
离珠这一说,力牧想想也有道理,心头稍定。
“好了,我最近奉令要回有熊述职,这里有姬三负责,你平时有什么事就跟他说吧!”离珠笑道。
早不述职,晚不述职,偏偏在这节骨眼上要回去述职,你骗鬼呢!摆明了就是要跑路吧!力牧心道。但心里想归想,嘴上还不敢说,真是晦气。
“谨遵大人令!”力牧抱拳作躬。
离开了离珠的寓所,力牧正往回走,迎面走来了千夫长姜大耀,此人也是一介赳赳武夫,面黑似炭,身形魁梧。
“力千夫,这是要去啊?”姜大耀远远见到力牧,扯开嗓子叫道。
力牧原想避开,见已无可避,上前一抱拳,笑道:“姜千夫,在下正要回家!”
“现在就回家啊,也太早了吧!走,咱们喝几壶,我请客!”姜大耀一把拉着力牧。
力牧想推也是推不开,笑道:“既然姜千夫有请,怎么敢不从命啊!”
姜大耀哈哈大笑:“好,果然爽快,走,前面酒肆掌柜是我旧时熟识,他的酒绝不兑水,咱们好好的喝上几壶!”
力牧也只得随行进入酒肆,那掌柜一看是老相识,忙上前招呼:“大耀啊,好久不见,这阵子忙啥公干呢!”
“娘的,别提了,数日前有个刺客胆敢刺杀大帝,我大哥疆宽舍身救主,受了伤,我这一营兄弟奉命保护东暖阁,今天才得回来!”姜大耀骂骂咧咧道。
“这刺客忒大胆,竟然刺杀大帝,捉着了乱刀斩了!”掌柜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力牧心内也不知是个啥滋味,讪笑道:“只怕这刺客早就逃出了帝都了吧!”
“那也不一定,今日里柳大人还亲自上到东暖阁,好象有些眉目了!”姜大耀笑道。
力牧心里一扑腾,是不是自己露出了什么尾巴被柳堃逮着了,但心内细细盘算好象也没有什么好方就露了马脚。
掌柜的不一会就端上四大壶好酒,笑道:“大耀,你先喝着,等会好菜就上来了!我先招呼着!”
“好咧!”姜大耀也不客气,一人一壶放在两人面前。
“力千夫,平日里咱们也难得一聚,但我重你是英雄,一心想要结交,今天有幸,能聚一起,来,我先敬你一杯!”姜大耀说罢,举起杯,先干为净。
那力牧原也是好酒之人,只是心内有事才有些约束,一见姜大耀如此豪爽,且又看重自己,心内高兴,举起酒,笑道:“姜千夫,言过了,我也就是一介匹夫,怎么能当英雄二字啊!要说英雄,那非蚩尤大帝不可啊!”说罢,也是一饮而尽。
两人不觉间推杯换盏,四壶酒皆下了肚,姜大耀晃晃悠悠站起身子,大着舌头道:“兄弟,走,我送你回家!”
力牧踉踉跄跄站起身子,笑道:“没事,兄弟我认识回家的路!”说罢,甩开步子跌跌撞撞往门外便走。
姜大耀在身后紧紧跟随,叫道:“兄弟,走慢些,等等老哥!”力牧扭头道:“哈哈哈哈,走了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也不知道怎么就摸回了力牧的家中,力牧刚进门,那娇娘便叫道:“呀,你怎么喝得这么醉啊!”回首又见一铁塔似的大汉站在门口:“呀,这莫不是我家夫君的同袍吧!”
“没错,他是我兄弟!”力牧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摸到床上一屁股倒下呼呼大睡。
而姜大耀也不客气,一进大堂也是横倒在屋内,就着地上睡了起来,倒是忙坏了娇娘,忙不迭地从床上抱了床被子盖在姜大耀身上。
次日醒来,大耀见自己睡在人家大堂之上,倒是不好意思,又见身上盖着被子,心内对娇娘多了份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