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0八、大楚代晋
第五候补副校长2015-10-27 13:013,298

  一百0八、大楚代晋

  哭声惊动了外面的人,惊动了府中所有的人。

  这一天,等得太久太久了。

  人们尽情地哭啊,笑啊,闹啊,积郁已久的情感如火山爆发一般全部喷涌而出,整个宋府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消息很快传到基地,基地立即炸了。

  除了狂喜,还是狂喜。

  没有任何事情比宋珺苏醒还大,没有任何节日比今天还欢喜。

  但宋珺不知道,刘牢之已经死了,而且,北府军也没有了。

  刘牢之,曾经的一代天骄,万千箭雨不曾伤着他,无数刀枪奈何不了他,一根小小的绳索却要了他的命。

  那么多的功劳,那么多的荣光,都因为这一根绳索烟消云散。

  不知刘牢之在地府中遇到谢玄该如何解释。

  终于去掉了心腹大患,桓玄心情大爽。

  他立即下令,将刘牢之的尸体挖出来,斩首示众。

  卞范之立即上前劝止,他摇摇头道:“主公,人已经死了,这样做,实在有损你的圣德。主公雄才大略,伟业将成,也没必要跟一个死人过不去。还有,你可别忘了,刘牢之与宋珺有叔侄之情,他的儿子还在飞豹军中。虽然刘牢之是谋反作乱,诛杀他名正言顺,飞豹不会说什么。但我们要是过分蹂躏一个死人,飞豹那里就不好说了。”

  桓玄顿时冷静下来。

  是啊,他活着都不怕,还怕他一个死人?

  现在,只要轻轻一步,那近在咫只的宝座就是自己的。

  还有谁能够阻止?

  刘牢之虽然死了,可是他经营北府军多年,谁能保证北府军内部没人想着报仇?

  必须对北府军进行大清洗!

  于是,不管是否参与刘牢之造反,一大批刘系亲信或斩首,或收监,或流放,或免职,全部换上自己从荆州带来的嫡系。同时下达禁口令,有为刘牢之鸣冤者,有诋毁桓玄者,有妄言朝政者,一律按谋反论罪。

  白色恐怖笼罩北府军。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面对桓玄的铁血手段,北府军内部侥幸脱逃的部分将领和司马元显旧部不能不一笑泯恩仇。

  他们公推刘袭的兄长冀州刺史刘轨为统领,司马休之为副,在广陵宣誓起义,同时,派遣使者向拓跋珪求援。

  可是骄傲的拓跋珪根本不予理睬。

  你们自己人内讧,关我屁事?我还巴不得你们搞得越凶越好呢。

  毕竟是乌合之众,又没外援,与桓玄大军一交手,立时大败。

  只有逃之一途了。

  还好豫州现在属于魏国,南燕也不算远。

  曾经霸气冲天无敌天下的北府军彻底瓦解。

  桓玄犹不解恨,下令桓修将兵营迁至广陵,把北府军基地付之一炬,彻底断绝了原北府军将士的念想。

  一如宋珺当初给刘牢之进言的,原木结构的房子太好烧了。

  淝水之战的无上荣光,慷慨北伐的如虹气势,全在这一刻化作一缕青烟,消逝在历史的天空。

  可悲乎?可叹乎?可恨乎?

  谁之过?谁之罪?

  解决了北府军,桓玄再无忌惮,兴冲冲地下令改元。

  年号:大亨元年。

  该年还有两个年号:元兴三年、隆安六年。

  元兴年号是司马元显僭越的。

  事莫大于正位,礼莫盛于改元。改元是皇家的事,他桓玄只不过一个丞相,位子还没摆正,有什么资格改元?

  要这么说就对桓相爷太不公平。

  哦,司马元显能改元,我怎么就不能?我比他差吗?我就要改,能将我怎么的?

  不过,这年号倒也和桓玄的身份相称,他确实是一个大亨。

  这下倒好,一国三年号。

  本来是先正位后改元,桓相爷反着来。

  下一步就该是正位大事。

  这事桓玄不*心,第一智囊卞范之和姐夫殷仲文早就写好了加赐“九锡”和晋帝禅位两份诏书。

  当然还不能这么简单,事多着呢。

  登基是天大的事,得按程序来。

  于是,皇帝下诏:任命桓谦为侍中、开府、录尚书事;王谧为中书监、司徒;桓胤为中书令;加授桓修抚军大将军。

  光加封大臣只是前奏,重要的是给桓玄加上些光环。

  于是皇帝再下诏:划出十个郡建立楚国,加封桓玄为楚王,相国,总管文武百官,并加赐九锡。

  已经和皇帝差不多,就差一个名号。

  锡,在古代通“赐”。

  所谓“九锡”,是指九种礼器或特殊待遇,表示天子对大臣的最高礼遇。它包括:一曰车马。指金车大辂(车辕上用来挽车的横木),和兵车戎辂;玄牡二驷,即黄马八匹。其德可行者赐以车马。

  二曰衣服。指衮冕之服,加上配套的赤舄(xi,鞋)一双。能安民者赐之。

  三曰乐县。指定音、校音器具。使民和乐者赐之。亦作“乐悬”。

  四曰朱户。指红漆大门。民众多者赐之。

  五曰纳陛。指登殿时特凿的陛级,使登升者不露身,犹贵宾专用通道。能进善者赐以纳陛。

  六曰虎贲(bēn)。守门之军虎贲卫士若干人,或谓三百人;也指虎贲卫士所执武器,戟、铩之类。能退恶者赐虎贲。

  七曰弓矢。彤弓矢百,玄弓矢千。指特制的红、黑色的专用弓箭。能征不义者赐之。

  八曰斧钺。能诛有罪者赐之。

  九曰秬(jù)鬯(chàng)。指供祭礼用的香酒,以稀见的黑黍和郁金草酿成。孝道备者赐之。

  “九锡”本身并没有太大的价值,但只有具极高德望者才能得到。更重要的是,这是通向皇帝宝座的一条必经之道。当年桓玄的父亲桓温英雄盖世,硬就是没有得到这份殊荣。

  稍稍有点眼色的人都知道,桓玄要上位了。

  公元403年五月,就在桓玄将一只脚提起迈向宝座的时候,一个重大的消息,让他不得不将那只脚缩了回来。

  满脸兴奋准备跪下叩首的桓家班集体石化。

  司马德文面如死水波澜不惊,司马德宗还是那么傻呵呵。

  这个消息就是,宋珺醒了。

  还完全清醒。

  那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是为一个傻子庆祝呢?

  你迟不醒早不醒,怎么在这节骨眼上醒了呢?

  但是,万事俱备,岂能因为宋珺半途而废?可是,不跟宋珺说一声,这事能做吗?

  桓玄可以等待,但文臣武将们等不及了。

  一旦桓玄称帝,咱们拥戴有功,就是开国元勋。不说青史有名,单是那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封妻荫子肯定大大的。

  这事必须继续!

  期冀的、热切的、焦急地,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卞范之。

  包括桓玄。

  卞范之镇定下来,正色道:“国家大事,岂能儿戏?楚王功在社稷,万民拥戴,正该顺天应人,登位大宝。臣等叩请楚王登基!”

  说完,俯身跪下。

  众臣再不犹豫,齐齐跪下欢呼:“臣等叩请楚王登基!”

  桓玄心中释然,面容肃穆,缓步登上御台,在司马德宗身边早已设好的龙椅上安然坐下。

  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龙椅承受不了桓玄庞大的身躯,垮了。桓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这个兆头太不吉利了。

  众人大惊失色,不知所措。

  殷仲文连忙上前道:“皇上恩威四海,德追尧舜,何其厚重,这把椅子怎么承受得起?”

  众臣连忙附和,桓玄这才转怒为喜,在王谧令人重新找来的椅子上落座。

  礼仪官王谧朗声道:“请大晋皇帝宣读禅位诏书!”

  司马德文拿起哥哥面前的诏书,语气低沉地念道:“夫天造草昧,树之司牧,所以陶钧三极,统天施化。故大道之行,选贤与能,隆替无常期,禅代非一族,贯之百王,由来尚矣。晋道陵迟,仍世多故,爰暨元兴,祸难既积,至三光贸位,冠履易所,安皇播越,宗祀堕泯,则我宣元之祚,永坠于地,顾瞻区域,翦焉已倾。相国楚王,天纵圣德,灵武秀世,一匡颓运,再造区夏,固以兴灭继绝,舟航沦溺矣。若夫仰在璇玑,旁穆七政,薄伐不庭,开复疆宇。雕颜卉服之乡,龙荒朔漠之长,莫不回首朝阳,沐浴玄泽。故四灵效瑞,川岳启图,嘉祥杂遝,休应炳著,玄象表革命之期,华裔注乐推之愿。代德之符,著乎幽显,瞻乌爰止,允集明哲,夫岂延康有归,咸熙告谢而已哉!昔火德既微,魏祖底绩,黄运不竞,三后肆勤。故天之历数,实有攸在。朕虽庸暗,昧于大道,永鉴废兴,为日已久。念四代之高义,稽天人之至望,予其逊位别宫,归禅于楚,一依唐虞、汉魏故事。”

  其实还要加一句,一依魏晋故事。

  王谧接着宣布:“请大楚皇帝桓公讳玄正大位!司马德宗跪听新皇圣旨!”

  司马德文立即扶起哥哥走下御台,经过王谧身边时,王谧一把夺过司马德宗手上的传国玉玺,双手呈与桓玄。

  司马德宗立即大哭道:“还我还我,朕还要玩儿!”

  司马德文忙道:“别哭别哭。呆会我再给你找个好玩儿的。”

继续阅读:一百一十、半路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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