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0七、海牛立功
听了寒霜的话，海牛差点一口水喷出来，吃惊道：“三夫人，这话可不敢乱说。主人醒了，他还不杀了我？”
寒霜白了他一眼道：“亏你还口口声声说命都是珺哥的。你不是想让他早点醒吗？不给他强烈的刺激他怎么醒？这话就你说他才信。他要醒了，你可是头等大功。”
海牛低头想了想，断然道：“那就说。主人醒了，杀了我也值！”
当下不再迟疑，两人进屋，海牛装出一副着急的样子，急声道：“主人，我是海牛啊。你快醒醒，北边的小鬼子已经打过来了，我们都顶不住了！”
话音刚落，寒霜两眼流下惊喜的热泪。
因为，她分明看见宋珺的眉毛皱了一下。
她赶紧对海牛示意，继续把事说严重些。
海牛又惊又喜，赶紧加重语气，带着哭腔道：“主人，那些小鬼子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无恶不作啊！老百姓可受了苦难了，他们都盼着你去解救他们啊！”
奇迹终于发生了！
宋珺手指蜷曲，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眼皮微动，似乎极力想要睁开。
寒霜大脑嗡的一下，哭喊道：“珺哥，珺哥，你醒醒，你醒醒！”
宋珺嘴巴动了一下，寒霜赶紧贴上耳朵，随即热泪滚滚，抱着宋珺痛哭起来。
她分明听见宋珺在叫“霜儿”。
能这么清楚地叫出名字，绝对不会是傻子。
海牛意识到宋珺要醒了，一抹眼泪，也顾不得夜深人静，边跑边狂喜地喊着：“主人醒了，主人醒了！”
一瞬间，整个宋府一片沸腾。
几乎所有的人都向病房奔来。
离得最近的是三位夫人。
她们几乎同时扑到了宋珺身边。
寒雪是被谢冰和荷露搀扶着到的。
十月怀胎，她快要临盆了。
灯没点，衣不整，头发散。
“珺哥！”
“珺哥！”
“珺哥！你醒醒！”
……
泪花纷飞，一如漫天飞雨。
刘毅赶来了，两位老夫人赶来了，所有人都赶来了。
女人们都泪水涟涟，男人们都一脸兴奋。
随着人越来越多，屋里显得极为拥挤。两位大夫赶紧示意刘毅让大家出去。
海牛差点被大家抬起来了。
“好你个海牛，你这回可立大功了！四位夫人，你们说，该怎么表彰他？”
刘毅狠狠捶了海牛两下。
谢冰含泪笑道：“我说啊，怎么表彰都行。等珺哥真正醒来，我们就让海牛披红戴花，跨马游街！”
寒霜笑呵呵道：“海牛，我跟你说，我们卫生队的姑娘个个漂亮，赶明儿我给你介绍一个。”
一席话说得大家都笑了。
海牛哭丧着脸道：“将军，各位夫人，你们别忙着给我庆功，我也不想讨什么老婆。我这回可犯了谎报军情之罪，主人不杀我就谢天谢地啊！”
一旁的檀凭之黑着脸严厉道：“国有国法，军有军规。你谎报军情，理当斩首。队长不杀你，我都要杀你！”
众所周知，黑脸檀凭之，认法不认人。
众人见他那认真样，都愣住了。
海牛更是一脸沮丧。
“不过嘛，”檀凭之瞄了海牛一眼，慢吞吞道，“我们飞豹各军统领队长们有言在先，只要能让队长醒来，无论何种方法都可一试，无论何人都要重赏。”
说完，檀凭之感觉浑身不对劲，赶紧逃之夭夭。
周围全是白眼，谁受得了？
刘毅笑道：“这个凭之，就喜欢弄些玄虚。”
他随即收敛笑容，拍拍海牛的肩膀，正色道：“海牛，你是为了队长才这么说的，你是我们飞豹全军弟兄的大恩人，队长怎么会杀你？海牛，我代表飞豹全体弟兄，感谢你！全体都有，敬礼！”
所有在场的飞豹队员庄重地向海牛敬了一个军礼。
宋珺可以用他最关切的军情加以刺激，卢惜惜当然也可以试试。
可是，她最关切的是什么呢？
这一点，谢冰最有发言权。
女人的心思女人懂，于是，男人们被全部赶出病房。
谢冰笑道：“荷露妹妹，你和卢妹妹相处最久，最知道她的心了，还是你来说吧！”
荷露浅笑道：“冰姐姐，你说最合适。”
寒霜不耐烦道：“你们别推了好不好？小姐，你就说吧！”
谢冰笑笑，附身在卢惜惜耳边，轻声道：“卢妹妹，我们都很感激你，要不是你舍身相救，珺哥可能就醒不来了。我们知道你的心思，你放心，等你醒过来，我们马上让你和珺哥拜堂成亲。你听见了吗？”
还别说，这一招真灵！
卢惜惜的眼睛微微动了，一滴眼泪滚落枕巾。
寒霜高兴地差点跳起来，大声喊道：“卢姐姐醒了！卢姐姐醒了！”
门外的人一下闯了进来。
两位老夫人嘴唇直哆嗦，眼泪如小溪般流淌。
邢老先生感叹道：“奇迹，真正的奇迹啊！老夫行医一生，算是开了眼了！”
吴春沉吟道：“邢老先生，目前将军和卢姑娘体内毒素尚未完全清除，还须想个法子根治才好。”
邢老先生笑道：“小吴，你是老夫见过的最有行医天赋的后生，不愧是吴仙人高足。这一回，老夫托个大，僭越一次如何？”
吴春笑道：“老先生胸有成竹，晚生敢不从命？请老先生明示，也好让晚生有所长进。”
邢老先生捋须道：“汤疗加蒸疗！”
吴春大悟，叹道：“老先生果然好手段，晚生受教了。”
两位大夫说着行话，众人听得懵懵懂懂。
一晚折腾，大家也累了，纷纷回房安歇。
几位夫人半点不听劝，坚持要留下来。好说歹说，连推带拉，寒雪才恋恋不舍回房。
但几位夫人还是失望了，宋珺和卢惜惜仍然没有苏醒。
第二天，宋珺和卢惜惜被安置到了浴房，只有两位大夫和三位夫人在里面忙活。
寒雪怀有身孕，禁止入房。
浴房按照邢老先生的要求被重新整理了一番。
房子中间是一个盛满热水的大浴盆，靠墙的炕被改造成上中下三层。最上面是纹格状的青竹，中间是一口大锅，锅里是清水加药材。锅下是一口灶，里面正燃烧着无烟木炭。
屋子里弥漫着草药的清香和蒸腾的水雾。
两人双双浸泡在大浴盆里，里面放着邢老先生精心配制的药材。宋珺一丝不挂，卢惜惜也只以薄纱遮住羞处和*，光洁的皮肤、曼妙的身材、玲珑的曲线完全展现。
吴春扶着宋珺，谢冰负责擦洗；卢惜惜由寒霜荷露负责。
按照邢老先生的要求，两人浸泡约半个时辰，被擦洗至皮肤微红，方抬到旁边的床上并排躺着，接受蒸疗。
经邢老先生解释，三位夫人这才知道这么做的用处。
以药汤搓洗促使毛孔完全张开，再用蒸汽将毒素蒸出来。
被蒸汽熏着的两人大汗淋漓。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两人又被送回病房。
邢老先生吩咐谢冰给两人喂些清水，然后仔细观察了一阵。
“如此往复几次，将军和卢姑娘体内毒素完全可以排除，他们苏醒之日不远了！”
这的确是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所有人都在期盼着，期盼着二人完全苏醒的时刻。
五天后，又一个好消息传遍宋府。
四夫人寒雪要生了。
仿佛也想感受宋珺醒来这一个幸福的时刻，孩子迫不及待地要来到人间。
整个宋府洋溢着喜庆。
宋庄和夫人虔诚地忙着给列祖列宗磕头敬香，祈求祖宗们保佑母子平安。
产房外，人们焦急地等待；房内，寒雪经受着从未有过的阵痛。
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一个大胖小子降生了。
接生婆满脸是笑道：“恭喜恭喜，夫人，是个小少爷！”
看着孩子，寒雪满是汗水的脸上，露出母亲的微笑。
房外，刘毅和一帮老弟兄击掌相庆。
刘毅欢喜道：“哈哈，这是队长的第一个孩子，我啊，要当娃儿的干爹！”
檀凭之鄙笑道：“你凭什么啊？你连老婆都没有一个。说寄奴当干爹还有点谱。你还是赶紧找个老婆吧！”
刘毅大窘，众人开怀大笑。
孩子被谢冰抱到了宋珺床前。
“珺哥，你看看，这是我们家第一个孩子，是个男孩，看眉眼，可像你了。你可要快点起来，我们还等着你这个大才子给孩子取名字呢！你要再赖床，我可给取了啊！哦，小宝贝，快喊爹爹，让你这个懒爹爹起来抱你。
“哇……”
“哦，别哭别哭。懒爹爹不理你，大妈妈爱你。哦，笑笑，笑笑。”
谢冰整个母爱泛滥。
寒霜笑道：“小姐，这孩子太可爱了，又是我们家第一个孩子，我看就叫大宝得了。”
谢冰嗔道：“尽出馊主意！他爹叫仁宝，他叫大宝，到底谁大啊！”
“儿子！”
声音很微弱，但清晰。
谢冰和寒霜一个错愕，随即狂喜。
这是宋珺的声音，宋珺终于醒了。
定睛看去，可不是？宋珺正睁着眼看着她们呢。
“珺哥！”
“珺哥！”
二人又是哭又是笑，拥着宋珺泣不成声。
孩子也哇哇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