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累了,除了老臣不愿见任何人。”
这话一出,太子立刻挑高了一侧的眉毛。“本宫记得方才说皇上要召见本宫的也是首辅大人你。”
“当然。”卿弈弹了弹手指,手里的匕首早已叫他撂在桌子上,“方才是方才,现在是现在,不可混为一谈。”
太子气急,没想到这卿弈也学会了耍赖那一套,并且厚颜无耻至极。“既然本宫已经进来了,就让本宫见见父皇吧。
“老臣记得太子是带着千百个禁军破门而入的,你这会儿强行要见皇上也见得,只不过外头的人会怎么看你老臣可不保证。”
太子脖子上的肌肉紧绷,像是在极力压制着怒火一般,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终还是拿捏不下来。
这个卿弈开头摆了个空城计,唯恐现下又是欲擒故纵,但万一不是呢?靠着强权硬是将开了父皇的床幔这可是欺君犯上的死罪。卿弈和皇帝两人先前密谈过一阵,这个时间要远远高于事先的预计,也有可能皇帝被卿弈说动了、说服了……
这个险他不敢冒,更何况卿弈身后的纳兰覃虽然自始至终没有开口,那站位泾渭分明地表明了立场,虽说是只不会叫的狗却也不可掉以轻心。
他这么想的时候,身旁的荀篂骨节分明的手掌搭在他肩膀上,有力地握了握。
“首辅大人,皇上选微臣看诊,这看诊总也得看过了才知道。”
荀篂这话说得堂而皇之倒是没有任何问题。
“国师何时也会看诊了?”
“微臣的过人之处寻常人等岂能知晓,此处只有皇上明白。”
卿弈正色道,“你既说不清道不明,老臣更不能让你近前。皇上九五至尊贵为龙体,岂是任何阿猫阿狗都能近前看得的?太子殿下、八皇子殿下,你二人如何看?”
不用想便知道,太子殿下与国师一头,而八皇子则是站在卿弈这一头,出去荀篂这位当事人,两票对一票无论如何都是卿弈说了算。
果不其然,纳兰覃几乎是在卿弈话音刚落他便立刻接上,“父皇身子虚经不起折腾,寻常本就常服用些国师开得丹药,整得现下身子骨越发不济,如今……作为而成虽不能说父皇如何不是,总归不能再看他如此下去。”
他的话中明里暗地已经挑明是因为荀篂所谓的丹药造成皇帝体虚不济,且不论事实真相,如此打脸也叫荀篂面上一阵青一阵红,恨不得立刻就将这个软骨头纳兰覃就地正法。
太子闻言面色狠厉,食指戳向纳兰覃,“八弟,你现下得了靠山,可别忘了这江山还是姓纳兰的。”
“皇兄,臣弟不敢忘。”他不止不敢忘,夜夜在梦中都告诉自己,江山要姓纳兰,姓他纳兰覃的纳兰,而不是纳兰彰的纳兰。纳兰彰虽贵为太子,但墙倒众人推,只要选对了阵营只要抢到了靠山,一切都会是他的。
太子靠近他,却不敢太过接近,因为接近纳兰覃势必要越过卿弈。“八弟,你在宫中多年,不可能不知道这宫中的主子除了皇上还有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