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说什么?”
皇帝适时的开口打断了卿弈的视线,他莞尔一笑终究是没有再对于那个墙上的孔洞过于探究。
“转眼崔将军逝去已有数十年,这为她而设的顺天府现下居然关押了崔家人,皇上您原想将计就计从崔承恩口中问出那东西的下落却未能如愿,却也不愿意将此事说与第二人知。所以,那牢里的崔承恩早已被您调包了吧?”
“至于将画刻意显露在书房的那个人兴许是为了提醒来给皇上探病的某个人,崔承恩并非其人,一来各自有个惊醒;而来崔承恩朝中树敌颇多,若是能假借他人之手将其除去便更好。”
皇帝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不是不想开口而是不能,大限将至五内犹如撕裂般剧痛,他已要紧牙关用尽全身的气力来压制。
“那人给了您极乐丸,是以一个什么样的名目?所以您痛快地对黄林、甘钱、徐若离等人下了杀手?上书房御前审案那一次分明是皇上不想给黄林活路,老臣便顺水推舟拉了崔承恩一把。现下想来,皇上恐怕在那之前就已经要对老臣设计陷害了吧?”
皇帝鼻息一颤一颤,崔承恩心底原本对他尚有些怜悯,现下却只觉得好笑。崔承恩嘴角抽搐极力地憋住笑意,可皇帝还是顺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如果她没有看错,那里头居然有一丝向往和怀念,目光很缱绻很……崔承恩形容不出来,仿佛是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人。或许是那个画像中的人——崔丽华?
她姓崔,自己也姓崔!两个人之间长得那么像,眉眼间的神态都如出一辙,她是一身戎装的霸气和自己一身官服也被人赞十分英气。
“后来遇上李延年这事儿,京城的几大家族里面势必要牺牲掉一些人来作为诱饵,您便选择了最好拿捏的李家,有李家在那一头挡风遮雨,这风暴才不至于挂到朝堂之上。”
崔承恩想起在禁地里面李亦非同她说的那些话,京城四大家族里面最是地位低下的便是李家,作为征西大将军的家臣出身靠卖主求荣获得的地位。饶是之后在风光都无法抹去这一身污点,于是便牺牲了不得不站出来的他兄弟二人。
只是背后那人究竟是谁?若果真是征西大将军的后人比不会如此残酷地杀伐,不知为何,崔承恩怎么也无法将征西大将军同杀人魔头联系起来,不是不能而是不愿。
卿弈点到即止,并没有照着崔承恩心底疑惑之处一路往下说,或许他有他的顾虑。只见他话锋一转,突兀说起另一件事,“崔承恩,你可还记得前些日子惹得黄光玉被砍头的贪墨案件?”
崔承恩点头。
若不是卿弈替她惹上这等麻烦,恐怕也不会有接下来黄林的一番刻意刁难,要将她置之死地。然而当听完了卿弈接下来的话后,她便完全推翻了原先的想法。
显然她进京开始便是一个错误,这个错误从那一刻蔓延,将所有的疑点紧紧缠绕在一起,变成漆黑一片任谁也瞧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