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承恩,我当初我让你插手,你还记得你怎么说我吗?”他眉眼一瞥间充满了风情,还含着一丝嗔怪意味。
倒不是为了他的话,只因为那一瞥如此具有侵略性,偏偏那时的崔承恩毫无防备竟让他直直地看进眼里、撞进心里,陡然间背上似有电流穿过,直让她觉得有些狼狈。
“说我是佞臣,是小人。嗯?”
尾音婉转上扬,听得人心头酥麻,定力弱一些的恐怕当场都要面红耳赤了。
崔承恩两手背在身后用力地挫了挫,正声道:“当时你便不肯告诉我个中原委,少不得对你有些埋怨,这也怪不得我。”
“呵呵,没错,确实怪不得你。可我要是告知了你那五百万两银子的去向,恐怕你的小命当时就保不住了。若是按我当时的秉性,你即便死在我面前我眉头都不会皱一下,恐怕这一生咱们都只能错过了。”
想来也是,他的无情和凉薄她见识过,他命人下手动刑几乎是面不改色,他对自己尚且不在乎又怎么会在意旁人的生死?
“那你现下可是要告诉我那五百万两银子的去向?”
“没错,因为现下已经无关紧要了。这五百万两银子花出去却打了水漂,到叫人觉得喜闻乐见了。”
崔承恩越听越不明白,“什么打了水漂?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
瞧着崔承恩像个炸毛的小猫一般急不可耐的样子,卿弈觉得无比可爱,若不是此时此地若是四下无人,他还真想将这小东西揉在怀里狠狠疼爱一番。
“黄林……”
一语未毕,崔承恩急咻咻地说:“你之前不是说凭黄林的能力,尚不至于吞得下五百万两银子吗?”
“没错没错,”他大手一张将不安分的某只小手牢牢桎梏在怀,“我当时确实那么说,但是银子是从工部发出去的,那么时任工部侍郎的黄光玉确实有着不容推卸的责任。若说黄光玉是这个案子最直接的行为人,那么黄林就是他背后的推手。”
“行为人和推手都有了,就缺一个主谋。”崔承恩几乎是顺着卿弈的眼光导向躺在雕花龙床上的皇帝,她这话音刚落那头的答案就若隐若现。
“可为什么呢?整个国库都是他的……又何必?”崔承恩不由得小声喃喃自语,国家的赋税、公粮的产出说到底都是皇上家的,何须在这上面弄虚作假。
“别这么说,”崔承恩的这点小九九逃不过卿弈的眼睛,“皇上无非是用工部的钱干了吏部该干的事儿,他花了五百万两来买人。”
“买什么人呐?”
“男男女女、形形色色,唯独有一个特点,就是年轻。”
“够了!够了够了!”皇帝突然发疯一般嘶叫起来,破旧的身体里住着一直狂暴的野兽,一旦被激发仿佛就要裂体而出。
那嘶哑的吼声和狰狞的表情,若不是力不从心他一定会扑上来,崔承恩知道即便如此若是靠得够近他也一定会扑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