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纳兰彰反倒是十分惊讶地反问她,“郡主,你既然知道何不直接问孝娴妹妹要,又是喊来侍卫又是大张旗鼓是为了什么?”
“这个……”无华郡主被问得十分尴尬,干脆心一横,“太子殿下何不搜一搜公主的身,届时一切真相便可大白。”
搜身?
纳兰彰是迫不及待地往崔承恩曼妙的身姿上看去,借着机会或许确实能够一尝这甘甜滋味,要不要干脆就此将错就错?
不,不行!万一这个行为招致崔承恩的反感,那么在更进一步这个道路上就不进反退了,不能为了一时的蝇头小利而错失良机。
崔承恩一定不知道纳兰彰心中经历过怎样一番挣扎,而这番理智而冷静的分析甚至堪比他在皇位争夺上的有条不紊。
只见崔承恩不仅没有害怕反倒是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袖,反问道:“我也想知道,无华郡主是怎么知道孝娴衣袖中藏有你的荷包?”
“瞧见了就是瞧见了,莫不是有人做贼心虚?”无华郡主如今是骑虎难下,尤其又是在太子纳兰彰的面前,本来都是下人要说什么还不是由得她。可现下这局势的发展好似有些不受控制了,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崔承恩皱了皱眉头,瞧瞧纳兰彰又瞧瞧无华郡主,左手是一直紧紧捏着右手的衣袖,好似有些紧张似的。“你真的要我拿出来吗?”
“没错!”
“可拿出来万一不是的话怎么办?在太子面前、下人面前,可是叫人完完全全失了颜面啊?”崔承恩糯糯道。
这有些后怕的样子实在是叫在场的男子瞧了都觉得我见犹怜,可这幅模样偏偏令无华郡主越发愤怒。好似正妻看到个诱惑自己丈夫的狐媚子一般,她立刻制止道,“无论如何,只要你敢拿出来并且能证明这个荷包不是我的,便随你怎么说!”
崔承恩眼前一亮,觉得时机成熟,便点了点头,很是冷静地从衣袖中将荷包掏出来。起初时候露出那绛紫色的一角确实令无华郡主面色大变,抿起嘴来就要笑,上面一排整洁白皙的牙齿都已经露出了一半。
可是再一看,这笑容立刻就僵在面上。倒确实是有花有鸟,可这花是并蒂莲、这鸟是一对鸳鸯。怪只怪先前崔承恩状似引导实际上完全是误导的一番话叫她在毫无防备的时候着了她的道,现下反倒成了证明这东西不是自己的最好证据。
“看,这便是我的荷包!”崔承恩大大方方亮在众人眼前,刺绣精美的缎面上图案是显而易见的。
纳兰彰一看不知为何先是松了一口气,后又对着无华郡主的方向横起了眉毛,“郡主,如今已经真相大白,你可还有什么话好说?”
无华郡主心知纳兰彰已经对她有了不好的印象,此番再解释反倒是越发狡辩了,于是咬了咬牙便将这个仇怨给忍下了。猛地眨了眨眼睛,方扁的眼角隐然已经有了泪光。这才抬头看着纳兰彰,柔柔地说,“太子,我……我兴许是瞧错了。”
“呵。”崔承恩也不说话,反倒是冷笑一声,但这一声却足以将无华郡主彻底打脸。
纳兰彰这样常年混迹于宫中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无华郡主的用意,昨日之事就已经叫他心下生厌,如今更是明目张胆拿这些完全不经推敲的东西来陷害崔承恩。他心下更是厌恶,便没办法保持一贯的和颜悦色。
“郡主,只希望你说到做到,如今孝娴妹妹受你诬陷,该是好好补偿她一番的时候了。”纳兰彰既想就此撇清同无华郡主的关系,又想借花献佛趁机讨好崔承恩一番。
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却忽略了无华郡主这样的女子素来都没有说话算话这等节义,说完就忘倒是货真价实。
“我不!”无华郡主若是当真耍起脾气来确实是没人制服得了,少说也得给她父兄辈一个面子。她正是知道这点所以才敢明目张胆地做出陷害崔承恩这样的事,“今日无华受害于前,是绝对不会低头的。”
她如是说,这会儿竟是连太子纳兰彰的面子都不买。
崔承恩被她晾在一边,受了诬陷不说反倒是被打了脸,可她不但没有生气面上始终带着宽厚地笑容,道:“无妨,妹妹家学渊源确实无须给我这样一个父母双亡的人低头认错。饶是在平时孝娴不争便也不争了,可如今却是在宫中、在御前,我的面子可以不要然而皇家的面子却不能不要!”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是看着纳兰彰的,好似警惕着他面上的表情好随时做出变更,毕竟现如今的宫中还是得依凭太子的能力。
崔承恩接着说:“无华郡主不愿意道歉我不勉强,只是此事太子等人在场皆是耳闻面见,我必定要将此事通报到宗人府和顺天府,令询问刑部犯上诬陷公主是什么罪名!不知太子可愿陪同做个见证?”
能同崔承恩在一起这简直是就是纳兰彰梦寐以求的,他不假思索地答道:“荣幸之至!”
于是众人的目光还是落在无华郡主身上,仿佛生与死地抉择都在她自己手上,若是亲手选择自我毁灭可就怨天尤人了。
郡主身边的两个小丫鬟看着事态严重,赶紧跑回郡主身边,在她耳边小声劝导。
“郡主,这事儿可玩不得,万一真的伤了刑伤着您的花容月貌可如何是好?”一个小丫鬟说。
另一个赶紧附和,“没错,这便也罢了,万一真的让您同那封家肥头大耳的公子成了一对,可真就折煞了郡主您的一身才华了。”
这两个丫鬟为了将人劝下来也是接近睁着眼睛说瞎话,崔承恩耳力好,早早就将这番话受尽耳底更是忍不住发笑。
她双手环胸,微微仰着下巴,这会儿正是颐指气使、高人一等的模样等着无华郡主前来低头认错。
无华郡主面带难色,又是看看崔承恩又是看看纳兰彰,攥紧的拳头就没有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