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的时候,王总管在外头轻扣房门,此时的卿弈耳朵一动立刻就从床上翻身而起。
夜间崔承恩睡下后反倒是他温香软玉在怀几乎是一夜无眠,他胸口的衣襟有些凌乱敞开微微露出精瘦却结实的胸膛,一手拢好亵衣另一手取来榻上的黑边金丝披风穿戴好,这才开了门。
优雅无双的举止加之晨起十分慵懒的姿态,饶是伺候多年的王总管都不由赞叹,果真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啊,眼前这人就是皇朝最大的妖孽。
“何事?”卿弈微微眯着眼睛,拨弄着细碎柔软披散在肩头的长发。
王总管直截了当开口,“太妃昨夜暴毙,皇上请您即刻进宫商讨。”
卿弈听了抿起嘴角,“他倒是迅速。”
他弹了弹手指,朝屋子里望了一眼,那睡得跟小猪似的人连转身都没有,当真那么好眠?
卿弈对王总管说:“可是孙公公在外头?”
“大人神机妙算!”
“你去回了他,就说我身体有恙,今日之后的半个月都无法上朝。”
话如此说,王总管当下并不明白卿弈的意图只管领了命。此时他尚未离开,因为仍有一事,“方才有一位刑部官员叫孟铎,前来拜见大人说是有关于崔承恩大人的急事相禀。”
卿弈宽大的袍袖一挥,“一并赶回去,这半个月内我谁也不见。”
“是。”
“老王,还记得你昨日夜里说的话吗?”他眼波一转,朝着王总管的方向望去。
王总管一下就回忆起来,“今日这太阳莫非真的要从西边升起?”若说昨日是打趣的语气,今日可谓是严肃中带着一丝震惊。
“你没发现就要变天了吗?”
变天,民间俗语用来形容天气、节气的变化,当然卿弈不会在大清早一脸严肃的时候同他讲这事,那么只有另一种可能性。
“半个月的时间,你若要回乡处理一些事情,这可谓是再好不过的机会。”卿弈弹了弹手指,从昏睡到清醒到熟练地运筹帷幄,他几乎完成了无缝衔接。
无论是在什么样的场合下,他总有能力立即调动起所有的思维将最有利于自己的结果显而易见地呈现出来,这一点王总管自愧不如。
好在跟着卿弈也有一阵子,对他的脾性尚算了解。“你如此助我,需要我将来拿什么来回馈于你?”
卿弈优雅一笑,拍了拍王总管的肩膀,“老王,以你我的交情这回馈……自然更是少不了!”
这话一出险些叫王总管脚底一滑,只当他是不肯吃亏,没想到斤斤计较至此。
“此番你去,我定有主力,若是事成只需你许我一纸书信。”
“一纸书信?”王总管吃了一惊,没想到只是如此轻描淡写的东西,若是事成他大可以狮子大开口要的更多,而那时的他也完全负担得起。
瞧出了他眼中的疑惑,卿弈嘴角勾起一丝揶揄的意味,“老王,你在我身边多年,应该深知我为人。”
这是自然!
话已至此,他确实不该再有质疑,不然就当真贬低了自己同卿弈多年对弈的卿弈。他一抱拳,转身便头也不回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