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刑部待了多久了?”崔承恩问他。
“两个月。”
崔承恩想起当日在黄林府上的情景,黄林和黄光霖似乎都得给这人一个面子,只是一个五品手录居然能得到这两人的青睐。主人不举杯,孟铎一个宾客居然摔杯敬酒十分不可思议。当时情况紧急容不得想,现下崔承恩觉得自己仿佛发现了端倪。
“那黄林似乎对你有所忌惮。”
孟铎消瘦地一张脸笑了一下,看穿了崔承恩试探地用意,“你不必防着我,我确实是来帮你的。只不过宴上我不清楚黄林的用意,给你那张纸条似乎让你造成了惶恐,不过我本意确实只是想博得你的信任罢了。”
他接着道,“书上说知悉对方的秘密能够让对方放松警惕。”
崔承恩没想到这个人当真是个书呆子,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那书上可有说分享秘密是使一段关系稳固必经之途?”
“哪本书上写的?”孟铎还当真老老实实地问崔承恩。
崔承恩吐了下舌头看起来十分俏皮,“《崔氏语录》。”
“哦?”孟铎不觉有疑,赞叹道,“我倒是不曾听过此书,崔大人见多识广得紧。”
崔承恩忍不住捧腹大笑,这人果真是有趣得紧。字里行间透露出对自己无害的一面,他不由自主放弃了警惕。
“你那位故人究竟嘱托你何事?既然是我崔承恩的朋友那更不会藏头露脸不愿意明说了。”
“总之就是要护你周全。事处紧急确实不便明说。”
算了,崔承恩放弃从孟铎嘴里撬出些只言片语。他长长地叹了一声,“黄林死了,胡宇发配充军,现下我在刑部哪里还有什么危险?”
孟铎翻了翻册子,示意崔承恩其中用红色笔记圈出来的那些名字:甘钱、徐若离、杨溢满、马文涛。
“何意?”
“这些人都是黄林之前的心腹,现下杨溢满和马文涛被调到外地去了,甘钱和徐若离干脆就不上早朝了。怎么看都不简单!”孟铎左手食指弯曲,上排贝齿在指节弯曲处轻轻咬着,“这些人消失的时间都是在黄林宴请日期的前后,其中杨溢满被调到朱县、马文涛被调到了柳州。若说是去探查崔大人那件案子倒还说得通,但是甘钱和徐若离做什么就不得而知。”
“前时那荣达说甘钱指使众人针对崔大人,若是甘钱他何必露出这么大的马脚像是刻意要告诉崔大人一般。”孟铎打定主意,“看来得探一探这甘钱和徐若离了!”
崔承恩在他的整个推演过程中完全插不上话,最后才问,“怎么探?”
“这事交给我,崔大人你别插手!”孟铎生怕这崔承恩出一点差错不好向那人交代,于是将他退离到一边,殊不知崔承恩方经历了卿弈一番说教,如今又叫人当作个没用之人保护起来,心下自责难受得不行。
出门的时候两人对了个眼神,孟铎立刻装作一脸哭丧的样子。众人看见孟铎凄惨的模样只以为崔承恩单独拿这人杀鸡儆猴,看向崔承恩的时候又多了一份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