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从你自石室离开的时候说起好了,”她顿了顿,思绪就像潮水一般蜂拥而至,本就不是很遥远的事情,况且那日发生的事情又太过鲜明,叫人想忘都忘不掉。“你离开后有两个男子来石室里提人,其中一人稍后离去了,另一人误打误撞进来了。”
“如你所言,你中了你安在门上的毒针。也不知是不是我运气好他竟误打误撞解了我腿上的穴道又松了我两手的绳子,我估摸着,兴许他是将我当作马车上那些毫无知觉的姑娘了。”
“哦,忘了同你说。那马车是我被你那两个锦衣卫带出城外的时候遇上的,妩语和她昏迷不醒的姐姐便是由一个半边面容被毁的男子准备带去禁地。里头的女子你也瞧见了,都是目不能视、口不能言像是丢了魂魄一般。”
卿弈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记不记得早些日子我跟随果郡王去了一趟迎宾楼?”
崔承恩小心翼翼的说,毕竟以卿弈同纳兰翎佳的交好程度他不可能不知道,但这是不得不为之的试探。
果然,卿弈立刻便打断了她的话头,“崔承恩,你在禁地里见到纳兰翎佳了?”
确实见到了,在幽深隧道的石室里面,见到了两个人。但此番崔承恩眼珠子一转居然否认了,“不曾。我见到那日在迎宾楼中的花魁曼荷,以及一个叫春莱的女子。她们将我当成新招来的侍卫,由得我在禁地里来回走动,我便出来了。”
话题转得生硬,结束地仓促,崔承恩尴尬地轻咳一声,“情况就是这样,并不若你所想的有那么多曲折婉转。”
“呵,”回应她的是一声冷笑,卿弈扳过崔承恩的身子,强迫她面对自己,甚至不惜一手截住她小巧精致的下巴来抬起她的脑袋,不让她的目光有丝毫逃离的可能性,“真的只是这样?你瞧着我眼睛说。”
夜风灌进她的口鼻,有些干涩感受,但最难受的不外乎于在卿弈凌厉的眼光下受凌迟。崔承恩知道他从来都不是好糊弄的人。
“或许,还有些别的。比如,我为了获取她们的信任而换上了那身长衫。”
“你见过李亦非!”这话是肯定句。
崔承恩愣了一下,这一下便叫卿弈看出了端倪。“果真是他同你说了些事,关于我的?”
“没有!他没说过你!”
话一出口崔承恩就知道中计了,卿弈一脸了然的样子十分扎眼,崔承恩连连捂住嘴巴脱口而出的话都已经出卖了她。
见事情瞒不下去,她干脆摊开了说,“可是卿弈,你怎么会知道李大哥在禁地里?莫非你也瞧见过他?哦,对了,你本就是他们的人。”
“谁们的人?”
问题的结症终于叫卿弈发现了,他一直在寻找叫崔承恩变得奇怪、变得梳理的原因,现下他该是能够肯定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
“你们,你或者果郡王,亦或者京城四大家族本就是一伙人。”崔承恩说这话的时候鼓起了极大的勇气,简直就是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