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崔承恩可没忍住,两手抱着头按得死死的生怕他会再这么突然袭击,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眨了眨有一丝害怕的神情。
卿弈当真是气得急了才会动手,果真动了手又有些不忍,大掌撩开她的两手就这么抚了上去。
想想当时对崔承恩的各种可以刁难,他心下一滞。当日下了狠手硬是要将她的右手砍伤,虽然明里头是为了帮她躲过黄林御前告状的那一劫,但事实上这并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他完全有能力在黄林告状前就将事情平息。
他不需要露出破绽叫黄林以为有利可图,归根结底他还是太自私了,对自己无用的东西拿捏起来便没有轻重,如今想要珍惜了却有些悔不当初。
卿弈看了看崔承恩疤痕丑陋的右腕,后者则急匆匆地将手背到了身后。
“崔承恩,进宫这事你可知错?”心疼归心疼,说教这事却半点拖延不得。他觉得现下自己扮演的是父亲的角色多过于情人,连带着皱眉的举动都比以往次数多了不少。
说到这里,崔承恩反倒想起一事。“纳兰覃游说你一道救出顺天府大牢里的那个‘崔承恩’,你为何一口回绝?明日人就要处斩,你不出力我总归良心过不去。”
“哼,我若不回绝待如何?加入八皇子一党,将这水搅得更浑?”卿弈觑了她一眼,谈及朝堂之事他不免觉得她过于天真,“纳兰覃是何人你当时在上书房瞧得还不够清楚?黄林是他的人,为了护人他不惜与我做对。现下太妃一死他自然要拉人站队,你当我近日称病不上朝是为了什么?”
“可否同我说得仔细些?”
“太妃并非当今皇帝的嫡母,照例说谁做皇帝同她也无关,不过纳兰覃的母妃同太妃是同乡,少说也能的些帮助在……夺嫡争权之时。如今她赫然暴毙无疑使纳兰覃少了一大助力。”
“所以他就开始打你的主意?”崔承恩心知这八皇子必然对卿弈有所求,没想到求的是皇位,也难怪卿弈不愿出手,落了口舌便入了圈套。
“嗤!”卿弈冷不防撤回崔承恩头顶的手,在她细腻紧致的脸颊上掐了一把,“打我主意的大有人在,偏偏某些人却弃如敝履。”
这个卿弈,三两句话就往她身上带,直叫她不知该如何回应得好。“咳!虽说如此,可牢里头代替我那人若要真死了我倒不如死的那个人是我了。我原打算让八皇子替我引见,明日我便取而代之。”
“头脑简单,你这便中了纳兰翎佳的计了。惹得我深夜里闯进宫来,真是闲暇的日子不愿过要过苦日子啊。”他羽扇轻摇,说不出的风流之姿像是月下仙人。
若是此刻他提上一壶酒,吟上几句诗,谁曾想这人是朝堂上翻云覆雨、杀伐果断的首辅大人?
崔承恩不由看得痴了。浓密纤长的睫毛投下了一大片阴影让卿弈的眼眸看起来更深邃,光影的效果打在他乌黑的墨发上蕴出了一个光圈。她听到心脏跳得奇快!奇有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