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八皇子干笑两声，即应声不得也反对不得，他想过卿弈会有千万种可能性，却远远没想到眼前这厮干脆不承认也不否认，直接以邢万里之事粗暴地威胁。
原以为这人至少与他在口舌上再多周旋一番，而他也早已想好应对之策，只要卿弈露出一点关于崔承恩一事的意向或者破绽，那么他便投桃报李，这事情就能成。
“父皇近些日子因为太妃暴毙一事伤神伤怀，身子虚弱了不少，原是父皇要亲自来探一探首辅，现下只好由我代劳。”他一边说一边意有所指地叹了一口气，但是聪明人都知道他这场戏这会儿才算是演到了重点。
“外戚干政，太子年少，如今父皇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王朝的国运堪忧。首辅一心想着皇朝，不知道是否有良策应对？”
卿弈弹了弹手指，“老臣记得太子殿下倒是比八皇子年长个五岁。”言外之意，若是太子都只能称得少年少，那么八皇子又称得上什么？
“前些日子，父皇开始教导太子，但是哥哥他始终流连京城烟花之地、结交些酒肉朋友，父皇大怒竟生出……生出了想要废太子的想法。我和诸位内功大臣多番劝阻才将父皇心中怒火平息了些。”
他的话说得妙，将废太子的决议完全推到了太子本人的冥顽不灵和皇帝对太子的怒其不争，卿弈知道若是皇帝真的生出要废太子的想法，面前这人必然居功至伟。
“此时当真？”卿弈抱病不早朝已有多时，却也知道宫中之事，现下他明知故问无非是想麻痹对方，假意被他挑起兴趣。
“千真万确，当日父皇大发雷霆之时，御前孙公公正在书房伺候，父皇也是差遣的他来传召咱们入宫商议。”
“唔，”卿弈点了点头，表示心下已有计较，“若果真如此，这太子殿下倒实属烂泥扶不上墙的不孝之徒了。”
卿弈在众人面前的口无遮拦大家都心下有数，曾当众说出皇帝慕少艾这样的话，现下在自己府院里头，在死无对证的情况八皇子更觉得理所当然，这也就证明了这卿弈至少对太子一样心有成见。
“太子哥哥还曾说过有朝一日得登太保，必要肃清‘四王’。”
这“四王”并不是老话说的四位王爷，而是民间俗称。民间将有权有势在顶尖儿上的人成为王，例如眼前这位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首辅大人；又例如在蜀地富可敌国的纳兰翎佳；尚有两位，其一是控制了民众信仰的国师荀篂，其二是把控着国与国之间和平稳固却一直以师爷形式游走的慕容忍。
可以说，大业皇朝若是少了这四位，就等于缺少了最重要领域中的四大支柱，但这四大支柱同时也桎梏这皇位，叫现下的皇帝好过一个空有帝位的花架子。
卿弈抿了抿嘴，这太子他不单见过，私下里更有过不少的接触，论权谋和野心同这八皇子不相上下，唯独一点却与这八皇子大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