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2日,桑老太太的八十大寿,醉仲秋里张灯结彩,从里到外都是桑老太太喜欢的红灯笼,远远看过去十分喜庆,桑冬冬为这次的大寿费了很大的精力,很多事情都是亲力亲为。
康如行托人弄来了另一种刻了小蛇的水晶杯子,在座的嘉宾都有,桑冬冬很高兴,她笑着对康如行说:“你孝心有加,但是我外婆也会给你回报的,等我外婆过完大寿就把资金打进来。”
被她这样一说搞得更像一笔交易了,康如行笑了笑,不再说话。
桑老太太从今年下半年开始身体就不适,心血管有问题,桑冬冬很紧张,桑老太太总是笑说,人老了,各个器官都老化了,活到现在也是够了本了。
桑冬冬可不这么认为,她搂着桑老太太的脖子:“外婆,我要让你长命百岁。”
“傻孩子,你让我长命百岁我就能长命百岁么?我的命老天爷管着呢!”
“老天爷要是敢收了我也跟他拼命!”
桑老太太笑着拍她的后背,笑她说傻话。
桑冬冬给桑老太太准备了一尊玉菩萨,是象征着长寿的无量寿智如来,康如行送给桑老太太的礼物和桑冬冬的不谋而合,他送的也是一座菩萨,是纯金打造的与无量寿智如来统称为长寿三尊的尊胜佛母,金光闪闪,双眼都是宝石镶嵌,桑冬冬抚摸着金身爱不释手:“我外婆一定很喜欢,你费心了。”
白天桑冬冬和康如行要陪桑老太太去庙里上香还愿,他们在康家的大门口碰到正准备出去的翟双白,桑老太太的寿宴的请柬已经发到了翟双白的手里,桑冬冬还是打算提醒她一下:“二嫂,今晚醉仲秋,别忘了。”
“怎么会?”翟双白从车里探出头:“我已经给桑老太太准备好了一份大礼,一定让她惊喜不已,我晚上准时到。”
翟双白的车开走了,桑冬冬盯着她的车尾灯:“我怎么看着翟双白的眼睛就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她的眼睛阴森森的,仿佛包含着多少阴谋一样。”
要是以前,康如行一定觉得桑冬冬言过其实刻意在诋毁翟双白,可是现在,他竟然没有护着翟双白。
秋天的傍晚来临的很快,桑老太太由桑冬冬扶着走进醉仲秋,宾客已经来的差不多了。韩以湄把桑老太太的旧识全部找来了,桑老太太走过去人们都站起来和她拥抱握手,老太太激动地老泪纵横。
桑冬冬也在边上红了眼圈,她低声对身边的韩以湄说:“你这次立了大功,我外婆好高兴,没什么比这个更好的礼物了,韩以湄,你想要什么,车还是房子,我立刻送给你。”
韩以湄笑着:“这是我应该做的,要什么奖励?”
在老太太这样的年纪,什么样的礼物对她来说都不重要,能和以前的朋友相聚真是一件最快乐的事情,桑冬冬还没见过老太太这么高兴的时候,桑瑜琳也很感慨,她对桑冬冬说:“你这次真是费心了,这件事做到了你外婆的心坎里。”
“只要让我外婆高兴的事情,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宾客都来的差不多了,把醉仲秋整个大厅都做的满满的,服务员把客人们送给桑老太太的礼物一样一样放在台上展示,知道桑老太太吃斋念佛,都投其所好送给桑老太太的都是玉做的或者金质的佛,像一个佛教用品展览会一样,老太太笑眯了眼:“看来我得把我们家的佛堂给扩大一点才能请得了这么多尊佛啊!”
康家人也来的差不多了,只有翟双白还没来,桑冬冬往门口张望了一下对康如行说:“怎么翟双白还没来?她搞什么鬼,今天的日子也想我们所有人都等她一个么?”
“你不要急我打电话给她。”康如行说着就拨通了翟双白的电话,这边刚刚拨通,他就看见翟双白微笑着从外面走进来。
屠莎莎跟在她的后面手里捧着一个大盒子,不知道是什么,她们的脸上都堆满了笑容,站在桑冬冬额面前,翟双白笑着:“不好意思来晚了,为了给老太太找礼物,才迟到的,你可不能怪我啊!”她说着就往桑老太太那里走过去,桑冬冬一把拉住她,低声在她耳边说:“今天是我外婆的八十大寿,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如果你破坏了寿宴,翟双白,你知道后果。”
翟双白拂去她的手:“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威胁我。”
康如行突然有些不安,他看到了翟双白眼睛里的那抹光芒,是一种复仇的,仇恨的火焰。
翟双白,她到底想干什么?
他还在犹豫,翟双白和屠莎莎已经走到了桑老太太的面前,桑老太太正在和她的旧友们相谈甚欢,有个朋友是从杭州来,特地给她带来了杭州的白糕,老太太心情很好,一连吃了好几块,嘴巴上还沾满了白色米粉。
“桑老太太,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翟双白笑意吟吟。
桑老太太跟她点了点头:“有心了。”然后又把脑袋转过去继续和她的朋友谈天。
“把给桑老太太的礼物拿出来。”翟双白转身对屠莎莎说。
“不必了。”桑老太太的助理拦住屠莎莎:“放到台上去吧!”
翟双白看了一眼犹如展示大厅的台上:“我们的礼物和其他的不一样,一定要老太太亲自过目才行。”
桑冬冬和康如行一直留意着翟双白这边,看到屠莎莎打开盒子,正往外面拿出一个什么的时候,他们就立刻急急忙忙地走过去。
可是,已经晚了。
屠莎莎已经把那个东西拿出来了,是一个照片的镜框,她端端正正地举着放在桑老太太的面前,主桌上的人都好奇地往照片上看过去,桑老太太正拿着一片糕往嘴里放,看着众人的目光都聚向她的身边,她也顺着他们的目光往照片上看了一眼。
只需一眼,桑老太太像被定住了一样,整个人傻在那里,她盯着照片,手指开始发抖,拿着那片白糕怎么都塞不到嘴巴里面去。
照片上是一个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桑冬冬不认识,康如行却感觉有些眼熟,不过看桑老太太的的反应,她一定认识这个人。
桑冬冬扶住了桑老太太,还没问什么出口,屠莎莎又从盒子里捧出了另一张照片,这一次,是个女人,和男人年纪相仿,和善的眉眼,和顺的笑容,。
桑老太太捂着胸口仿佛不能呼吸的样子,主桌上乱了起来,有人扶着桑老太太的肩膀问:“老太太,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医生来?”
桑冬冬慌了,她恼恨地看着翟双白和屠莎莎:“你又想干什么?这两个人是谁我根本不认识,你们马上给我离开!”
“这样就不行了么,光是这两张照片老太太就嘴唇也抖,手也抖了么?”翟双白还在笑着,“我真是没想到,人老了也变得脆弱起来,这样两张好看的照片也会让杀人不眨眼的桑老太太变了脸色,那你们肯定是没见过这个了?”
她又从盒子里拿出一叠照片往桌子上一扔,照片散落开来,众人往照片上看过去,是两具烧的黑漆漆的尸体,还有被火烧毁的一片废墟,有胆小的人已经发出尖叫,桑老太太手里的白糕掉在了地上,另一只手里握着翡翠的佛珠,嘴里不停地念着:“罪过,罪过,罪过!”
“你不是罪过,你是罪孽,认识照片里的人么?也是你的旧识啊,为什么不请到您的桌上和您一起享用寿宴啊!”
宴会乱了,其他桌上的人也赶过来看热闹,桑冬冬紧紧扶住桑老太太,对康如行喊:“喊保安,把她们赶出去!”突然,她尖叫起来:“外婆,外婆,你怎么了?”
桑老太太突然直挺挺地往后面倒去,倒下去的一瞬间,她还听到翟双白在对她说:“这样就昏倒了么,老太太,您不该昏倒,您看看谁来给您贺寿了?”
翟双白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好几个警察,她手里翠绿的翡翠珠串掉在了地上,线断了,圆溜溜的珠子滚落了一地。
“快,叫救护车,叫救护车!”桑瑜琳正在外面忙碌,听到里面的动静跑过来,看见桑老太太倒在地上急忙喊着,她和桑冬冬把老太太扶起来,正要把她扶到椅子上的时候,她扭头看了站在一边的屠莎莎的手里的照片一眼,忽然就愣住了。
她的手松开了桑老太太,人也跌坐在地上,她不敢置信地死死盯着照片,又抬起头看着翟双白:“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翟双白还是那样微笑着,一字一句地回答她:“您母亲造的孽,毁了你的一生,毁了桑冬冬的一生,也毁了这两个人和他的家庭的一生!”
“什么,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听不懂?”翟双白笑着,她看着手忙脚乱地桑冬冬将老太太的脑袋抱在怀里大哭,桑老太太的脸色灰白,已经晕厥过去了,翟双白没想到久经沙场的桑老太太这么弱不经风:“那只能等着您母亲醒来,让她亲口告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