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节
那个人不止翟双白熟悉,其他的人也都很熟悉,她不仅是翟双白最好的朋友,姐妹,以前在康慨也待过,她不是别人,正是韩以湄。
最狗血的事件发生了,看来韩以湄倒戈到桑冬冬的麾下了,不知道是谁说的一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这句话对于桑冬冬来说特别适用。
桑冬冬站起来介绍:“隆重介绍一下,这位韩以湄小姐,是我们焕彩集团刚请来的法律顾问。我想,大家应该都认识了吧?”
这段时间韩以湄和翟双白之间的斗争所有媒体都在炒,占据了娱乐和财经的所有版面,她们的事情成了整个集团茶余饭后的谈资,说什么的都有,但是几乎都一边倒向韩以湄,所有人都说翟双白太无情。
桑冬冬说完特别留意了一下翟双白,她看起来没什么表情,非常淡定,桑冬冬笑了一下,那么就看你能不能淡定到底吧!
韩以湄和高层逐一握手,到翟双白面前的时候,翟双白坐着没动,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她说:“桑总,你显然押错宝了,韩以湄是我的手下败将,整个市场都不敢请她打官司,你居然请她做焕彩的法律顾问?你现在想怎样?你以为她能力挽狂澜,把这个合约的问题解决?”她把合约扔到韩以湄的面前:“韩律师,你仔细看看,我看在你和我是多年的朋友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现在散会,一个小时后再继续开会,希望你能把握这一个多小时,找到合约里的漏洞,别说我没给你机会!”
翟双白站起来,微笑着走出了会议室。
她用最藐视韩以湄的方式来打击她,桑冬冬看着韩以湄:“你还好吧?”
“这是翟双白惯用的伎俩,她惯用心理战,每次上庭前都会用各种办法打击对方律师,放心,她的那一套我太熟悉了。”
桑冬冬微笑不语,屠莎莎那天没看错,她在焕彩看到的那个人就是韩以湄,那是她去焕彩的第一天。
韩以湄的事务所已经经营不下去了,那天是她准备摘牌子的那一天,她发了遣散费把员工全部辞退了,其实距离她开业也不过三个月的时间,没想到当初的意气风发想要大干一场,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有个员工临走前还好意劝慰她:“和翟总讲和吧,无论是她以前还是现在,都得罪不起的,她那个人谁要是和她作对她一定会赶尽杀绝的!”
那个员工刚说完,就有人在门口敲了敲玻璃门,门是开的,韩以湄没有理她、
等那个员工走以后,门口敲门的人走进来韩以湄抬起头来才看到是她,韩以湄非常意外,她吃不准桑冬冬是来看她笑话的还是干什么的。
“嗨,以湄?”桑冬冬走进来:“我是不请自来了哦!”
她一向这么热络,这么自说自话,韩以湄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管她来干什么都好,反正她已经跌入底谷了,不在乎什么冷言冷语的。韩以湄说:“你也看到了,我这里什么都没有了,也没有茶水接待你。”
桑冬冬挑挑眉毛:“如果你看完了这个,我想一定会有茶水。”她把一个文件袋递给韩以湄,韩以湄疑惑地接过来:“什么?”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桑冬冬高深莫测,不过韩以湄什么都没有了,也不在乎更大的打击,管它文件袋里是什么都无所谓。
她打开了文件袋,里面是一个合同,还有一个大红的聘书,她拿出来一看,聘书上写着韩以湄的名字,焕彩集团诚聘韩以湄律师作为本公司的法律顾问。
韩以湄非常震惊,当然也非常不解,大红聘书和合同反反复复看了一遍,都是真的,而且合同做的很正规,年薪十分可观,以这个价格完全可以找一个更加优秀的律师,韩以湄有自知之明,在律师这个行业里她不算是最优秀的,其实翟双白打压她她也无话可说,光在律师这个行当里,她确实不如翟双白。
韩以湄看着桑冬冬的笑脸,很快就想通了她为什么这样做,韩以湄说:“你这步有点危险,就为了打击翟双白而聘我?”
“韩律师,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
“什么?”
“你太不自信,其实论业务能力来说很多律师都差不多,只是心理素质的问题。”
桑冬冬说的韩以湄承认,做律师一定要心理素质过硬,比如翟双白,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她就能做得到。
韩以湄又看了一遍聘书,摸着聘书光滑的丝绒封面说:“真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好东西,我真想签,不过你真的想清楚了吗?值得还是不值得?”
“韩律师。”她摇着头走过来亲热地按了按韩以湄的肩膀:“你这个毛病真的要改,战争中的人是不会考虑到别人的安危的,哪怕是你的同盟也别管,只要对你有利就行了。做得到这一点,想斗过翟双白算得了什么?”
韩以湄看着桑冬冬的眼睛:“你那么恨她?”
“我替你更加恨她,你的幸福,我的幸福,你的亲人,我的亲人,都毁在她的手里,我们为什么不能同仇敌忾?”
找到同盟,不但让自己变得更加壮大,而且更有胆识一点。
翟双白忽略了这一点,当一个小时之后她重新走进会议室开会的时候,发现整个局面都不一样了。
韩以湄代表焕彩集团不肯签这个合约,这是在翟双白的预料之中,不过在她看来韩以湄不过是在苟延残喘而已。
“韩律师,你看好了上面所有的条约,如果你们拒不签约,那我们只好走法律程序,你会连累焕彩被告的很惨,违约金是合同金额的两倍。”
“翟总,显然你没有仔细看合约,而且大学时讲到口头要约的这一课时你明显没有认真听。“韩以湄笑了,笑的十分开心:“桑老太太和康总谈合约的时候有过口头要约,你不知道吗?还是你们内部没有沟通好?口头要约的内容是如果桑总的孩子顺利出生,这个合约等于十送给孩子的,可是现在孩子没有了,这个合约就不存在了。”
“韩律师,口头要约的形式早就取消了,难道你不知道?”
“有录音的情况下,口头要约仍是存在的。”
翟双白看向康如行,她真是百密一疏,当时康如行也没跟她说又口头要约这件事情,她把合约看的通透,就是没想到还有这个问题。康如行也不知道那天和桑老太太的谈话算不算口头要约,还有他们有没有录音。
韩以湄打开一支录音笔,里面传出桑老太太和康如行的对话,时长半个小时,韩以湄笑着说:“你是要全部听完,还是捡重点听?”
这一场战役,韩以湄赢得漂亮,或者说从一开始翟双白就输了,再或者就根本就是一个套,等着翟双白踩进去。
桑冬冬对韩以湄赞许地微笑,然后对翟双白说:“怎么样,翟总,还要不要走法律程序?”
她把合约推到翟双白的面前:“给你留个纪念,不过,记住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没准会变成一块石头把你砸死。”
康正功往身后的椅子里一倒:“原来没有把握啊,还以为你真的稳操胜券呢,这下被别人打脸打的啪啪的吧?”
打脸不怕,问题是谁打的。目前翟双白最大的仇人就是桑冬冬和韩以湄了,被她们打脸,翟双白很郁闷。
“散会!”她站起身,不想再听到那些人的冷言冷语了,当初她说要签的时候,所有人都雀跃不已,都以为讨到了大便宜,以一半的价格拿下了內岛,等今年的分红下来,每个人都是去年的两倍。可是现在,所有人都会怪她,吃肉的时候从来没想过感激她,现在喝汤了人人都骂她。
这就是个现实的世界,翟双白往门外走去,桑冬冬在后面喊住她:“翟总,怎么?买卖不成仁义在,虽然我们这次没有合作,但至少拥抱一下,听说今晚你还在醉仲秋准备了庆功宴,如此一来,晚上你们的庆功宴开不成了?不如把醉仲秋借给我吧,好歹我也是康慨的儿媳妇,让我今晚请大家,两个公司的人在一起好好热闹一番,你说怎么样?”
翟双白转过身来,她知道桑冬冬很想看到她恼羞成怒的样子,但是她偏偏不给她看到,她笑说:“怎么说,醉仲秋也是我们康慨的,你是慷慨的外来人,我可不一样,我是本家人,虽然我们都是康家的媳妇,但是谁让我有康慨的股份呢?”
翟双白还在死撑,死撑就死撑吧,终有一天能看到她歇斯底里的样子,桑冬冬点点头:“既然翟总心那么大,还有心情晚上开庆功宴,不知道能不能邀请我们呢?”
“醉仲秋的门开着,就算是一条狗在门口徘徊我们也会丢一根肉骨头的,何况我们是妯娌,你说是不是,以湄?”她笑着问桑冬冬身后的韩以湄。
论嘴皮子功夫,业内没几个能说的过翟双白,韩以湄走过来对桑冬冬说:“走吧桑总,不用卖嘴皮子,赢了就是赢了,输了就是输了。”
偶尔韩以湄也会有几句金句冒出来,三个女人往两个不同的方向走去。
康如行站在她们身后,觉得这一切都那么可笑,那么丑恶。他从小看着他父亲那一辈的人,他的叔叔伯伯姑姑斗争着长大,后来是他和康如莫,康如桐,斗争没完没了,没想到他曾经最信任最欣赏的翟双白,也义无反顾地走上了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