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堂里的闹剧总算是结束了,翟双白已经无力去指责他,怕他还闹出什么来,就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大教堂。
没想到他们在巴黎圣母院里就能混了一整天,照这样下去,他们真的要在外面一个月才能把康如桐说的那些地方都去一遍。
香榭丽舍大道是法国最繁华最美丽的一条街道,翟双白深吸了一口气:“哇,全是资产阶级的味道。”
康如桐笑:“你现在是中国很著名的一个资产阶级小女子,还说什么资产阶级的味道。”
他带她去一个很有名的餐厅,在顶楼一个露台上,只有翟双白他们一桌,她环顾了四周问:“你不会把这一层都包下来了吧?”
“这才符合我们社会主义国家中残存的资本主义意识的嘴脸。”他唤来服务员,点了最有法国特色的黑松露鹅肝和黑鱼子酱,他还点了威士忌,给翟双白点的是酸葡萄汁,盛在水晶杯子里好像葡萄酒一样。
翟双白还没见过康如桐喝酒,他从来不喝酒,翟双白不免有些担心:“你可以喝酒吗?”
“我为什么不能喝酒,我又没有怀孕!”他笑得很开怀,前仰后合的。
“可是你的,”她指了指他的心脏,又指了指他的脑袋。
“你不提醒我还不知道我有这么多病,”他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膀:“心脏病已经好了,被你缝好的,至于这里,它只能让我痴呆,不至于死掉。”
威士忌上来,他举起来要和翟双白碰杯:“来,庆祝今天我们结婚。”
提起刚才的闹剧,翟双白的脑袋就隐隐作痛:“你又来?”
“刚才明明你答应了,怎么翻脸就不承认了?”他哭丧着脸,好像被翟双白抛弃了一样,他用手指头抠翟双白的手心:“别丢下我,别丢下我!”他自顾自地演苦情剧,翟双白缩回手,喝下一口酸葡萄汁,酸酸甜甜挺好喝。
侍者是个黄头发的小帅哥,法国男人生性浪漫,而且甜言蜜语,他给翟双白上菜的时候,看着翟双白说了一串叽里咕噜的法语:“哦天,我看到了什么,你真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中国女人!”
翟双白礼貌地跟他笑,在这个打个喷嚏都能感受到浪漫气息的国度,想不恋爱都难。
康如桐听不懂法语,急的直瞪眼:“你说什么?”他问那个法国帅哥。
帅哥跟他耸耸肩,上完菜就走了。
“他跟你说了什么?”他又去问翟双白。
“他说我很美丽。”翟双白吃了一口鹅肝,又滑又嫩,只有在法国才能真正地感受到法餐的魅力,她很满意,吃下去一大块,发现康如桐拿着叉子瞪着她,他面前的小羊排一点都没动。
“干嘛不吃?”
“他为什么要夸你美丽?”
“阐述事实不应该吗?”翟双白继续吃,康如桐面前的小羊排看起来也很好吃,她打算尝一尝。“把你那个给我拿一点。”
康如桐呼的一下站起来就往楼下走去,翟双白吓了一跳:“你干嘛去?”
康如桐没有回答,他又想干什么?
过了一会,康如桐带着那个法国小帅哥走过来,他指着翟双白小帅哥说:“这是我的妻子,她肚子里是我的孩子,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翟双白简直要晕过去,肚子里的孩子当然和那个小帅哥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在胡言乱语什么?
法国小帅哥似乎不懂英文,他不解地看着他们。
“康如桐,你够了,法国男人就这样,看到女人都会去夸一夸,你少来了!”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喝了一点酒,非要把翟双白的手拿起来,指着上面的戒指给他看,表示翟双白已经名花有主了,谁知小帅哥不解其意,顺势在翟双白的手背上深情地吻了一下。
在康如桐即将要炸毛的同时,翟双白站起来在康如桐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她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只能用这个方法让他暂时安静下来。
果然,康如桐立刻安静了,他愣愣的,傻傻的坐下来,连小帅哥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他想着了魔,脸上洋溢着疯了一样的笑容,张大嘴又倒进去一杯威士忌。
天暗了,华灯初上,坐在露台,栏杆的边上围绕了一圈彩灯。巴黎的夜景极具现代城市的气息,灯火辉煌,连对面人脸上的痦子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康如桐还带着他梦幻的笑容,一直沉醉在翟双白的吻里。翟双白不知道他是不是装的,难道那么大没有女孩子吻过他吗,至于陈醉成那个样子吗?
翟双白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会主动去吻康如桐。也许是巴黎的空气醉人的东西太多了,她也不能准确地剖析自己的想法。
康如桐接连干掉了三杯威士忌,盘子里的羊排还是刚才上来的样子,羊油已经凝固在盘子边缘,他笑嘻嘻地切羊排,笑嘻嘻地用叉子叉起羊排往嘴里放。
“凉了!”翟双白提醒他。
他却听不到一样,把羊排塞进了嘴里,但是立刻又吐出来:“呸呸呸,真难吃。”
“告诉你凉了!”谁让他不听,“再点别的吧!”
他兴致勃勃地又点了鸭熏肉,配老醋和蜜糖汁,闻着就香气扑鼻,翟双白也觉得胃口大开,其实她的鹅肝都已经吃完了,她觉得她的胃还可以留一点给这个鸭熏肉。
康如桐把盘子推给翟双白,然后张开嘴巴。
“干什么?”她错愕的。
“喂我!”
“你是不是醉了。”
“是不是我醉了你就会喂我?”他执着地张大着嘴巴,对康如桐的无耻翟双白总是无计可施,她切了一小块鸭熏肉放进康如桐的嘴里。
“哎呀,好甜。”
翟双白尝了一下:“不会啊,咸甜适中,很好吃。”
“你喂给我的格外甜。”
康如桐腻起人来真的很腻歪,翟双白低着头切鸭肉,如果康如桐爱上的是别的女孩,那么那个女孩一定会感到无比的幸福。
而翟双白呢,只能感到无限的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康如桐给她的爱,是收下来还是推回去,她都不知道。
但是,至少她知道,康如桐对她的爱,她并不讨厌,并不反感,这种感觉才令她慌张。
法国的甜点才做的是真的好,法国小帅哥介绍他们吃一种火焰蛋糕,他说:“只有那种璀璨的光芒才能配得上你的美丽。”
真不知道是不是法国人的血液里就流淌着这些浪漫的元素,赞美女生似乎是与生俱来的才能,脱口而出的。
翟双白报以微笑,那个火焰果然十分灿烂,康如桐用手撑着脑袋看着火焰后面的翟双白,他们隔着那些光芒,在这个陌生的夜晚,仿佛看到了一个不熟悉而又亲密无比的对方。
翟双白已经不用提醒自己,他不是康如行了,她给康如桐一个很清醒的定位,他就是康如桐,他和康如行谁也代替不了谁。想到这一点,翟双白觉得她对他还是公平的。
酸葡萄汁仿佛也能醉人一样,翟双白的心情很平静,今天她很快乐,她沉浸在无数个故事和传说当中,她忘却了她不愿意记起的烦恼,她也用双手撑着脑袋浅浅地微笑。
“翟双白。”康如桐喊她的名字。
“怎么了?”
“小心点吃蛋糕,万一在蛋糕里吃出一枚戒指来,别把它咽到肚子里去了。”
“哈,谁还会用那么老土的桥段。”火焰结束了,蛋糕里巧克力的香气浓郁,翟双白低下头吃了一口,吃着吃着,她的牙齿好像咬到了什么,她吐在手心里,真的是一枚戒指,粉红色的钻石,是颗粉钻戒指。
“哈哈,真老土,翟双白你真的吃出了一枚戒指!”康如桐乐得大笑,又拍桌子又拍腿。
翟双白把戒指铛的一声扔到康如桐的盘子里:“你又搞什么?”
“啧啧啧,翟双白,你真的和一般女孩不一样,如果别的女孩像你一样从蛋糕里吃出了钻戒,不是要喜极而泣?”他捡起盘子里的戒指,拉过翟双白的手就要往上面套。
翟双白的手指上已经有了墨芯送给她的祖母绿,下午又多了康如桐送她的蓝色钻戒,他啧啧叹着:“真有钱,翟双白,你好像大富豪。”他还取笑翟双白,翟双白把手抽回来。
“对,我就好像暴发户,所以你把这枚戒指送给别的女人吧!”
“法语我爱你怎么说?”
“不知道。”
“你会法语怎么会不知道,快点教给我,我可以对别的女生说。”
他拉着翟双白的手摇啊摇,翟双白被他摇的脑袋昏昏的,只好对他说:“热带摸。”
“什么?”
“热带摸。”
“什么意思?”
“我爱你啊,我爱你啊!”翟双白不厌其烦,冲康如桐喊。
她对面的康如桐,头顶上有一大片一大片的彩灯,在他的头顶上闪烁,在他的眼睛里闪烁,他眼波中流动着奇幻的色彩,他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把戒指套在了翟双白的手指上:“我答应你。”
翟双白想狠狠骂他,但是,他却将他温热的嘴唇贴在了她的手指上,那么虔诚,那么真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