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简直是匪夷所思!康如行本来要出门有个应酬,但是送走了警察之后他又折回房间,桑冬冬靠在床上看电视。
康如行掩上房门,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压抑住自己的火气:“桑冬冬,你报警了?”
“难道不应该?”她又是反问,桑冬冬从来不会好好说话,每次问她什么她只是反问。
“你调查清楚了么就报警?”
“就是因为我调查不了啊,所以才报警。”
“你怀疑在我们家有人害你?”
“事实不是明摆着吗?我是米非司酮中毒,我的孩子没了。。”桑冬冬从床上直起身来,眼泪又一次汹涌而出,康如行很少看她这个样子,毕竟失去了孩子的母亲都是心痛的。
康如行缓和了他的语气,他在床边坐下:“怎么可能有人害你?而且你的指向很明确,你是在怀疑翟双白?她不是那样的人。”
“不要急着给她撇清!我不是怀疑她,这个屋子里的所有人我都怀疑,包括你!”桑冬冬跳下床,打开衣柜拿出几个袋子来,把里面的东西统统倒出来,都是一些小孩子用的东西,小衣服,小袜子,零零碎碎散落了一地,很可爱。
康如行看着那些东西不说话了,桑冬冬为孩子准备这些东西准备的很早,可见她也是期盼着这个孩子的到来的。
“桑冬冬,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只是误诊,这个家里,不会有人想害你的孩子。”
“不是,你宁可相信翟双白也不相信医学。”桑冬冬把东西收起来:“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我不是光怀疑她,所有的人都有嫌疑。你总不能让我的孩子没得不明不白?”
康如行无言以对,就算桑冬冬肯息事宁人,桑老太太也不会善罢甘休。
“康如行,你在担心什么?不会是担心怕真的是翟双白吧!”她突然笑起来:“如果真的是她,那也没办法,不过她自己不也是律师嘛,还有韩以湄也是,她们会自救。”
“桑冬冬。”他看了她一眼,他是担心媒体,随便桑冬冬怎么查去,最好查的水落石出还翟双白一个清白,但是就是担心媒体会乱写。
他的担心不是多余的,第二天各大报纸的头条就是康家昨日有两位警察上门,还配了那两个警察的背影图片,正迈步往康家大门里面走。报纸上绘声绘色地描述了警察上门的原因,还列了个图,把翟双白,桑冬冬,康如行和康如桐错综复杂的关系弄了个关系谱,非常热闹。
翟双白像看小说一样看过,哈哈笑着看了好几遍,韩以湄忧心忡忡地坐在一边抱着康小白:“亏你还笑得出来。”
“不笑难道哭?”翟双白抱过康小白给她喂奶,小朋友的牙床硬硬的,似乎快要长牙了,对准翟双白的乳头就狠狠咬下去,疼的翟双白差点叫出来,眼泪水也淌了出来。
“哎哟!”韩以湄急忙帮着翟双白把康小白从她怀里拉开,小姑娘离开了她的饭碗显得十分不开心,大哭大闹。
“这个脾气哟,到底是像谁!”韩以湄叹着:“犟的要命,昨天你在楼下她哭的都要抽过去,给她喝牛奶硬是不喝,好容易才给她骗下去。”
“像康如桐。”翟双白不假思索地说:“我怀着康小白的时候,他成天闹脾气,做了什么好榜样?”
韩以湄笑着:“也像你,你也是这么倔!”
正逢康如行推门进来,听到她们的对话,他有些窘:“我好像忘了敲门。”
“不要紧。”翟双白说。
康小白躺在床上哭的撕心裂肺,两条小胖腿直蹬。
“小白怎么了?”康如行立刻舍不得了,把康小白抱起来,给她飞了个飞机,她突然就不哭了,愣愣地看着康如行,突然咯咯咯地笑起来。
她笑得可爱极了,翟双白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康小白笑得这么大声,这个声音奶的简直要滴下牛奶来。
康小白笑得前仰后合,停了下来意犹未尽地看着康如行,于是康如行又给她飞了个飞机,康小白又开始大笑。
翟双白她们以前看过一个视频,有个外国宝宝特别傻,她的爸爸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揉一揉她就没完没了地笑,刚停下来她爸爸再揉一下,她又开始笑,足足笑了十来分钟,翟双白都替她累得慌。
康小白也差不多,下巴上的肉笑得直抖,康如行把唇盖在康小白的脸上舍不得移开。
康小白笑够了,小晴进来手里端着一个小碗,碗里是半个鸡蛋黄。康小白到吃辅食的年龄了,这姑娘特别能吃,第一个月加辅食的时候只能吃四分之一个,她首次尝到这个世界上还有除了流质的牛奶还有其他味道的东西,立刻着了迷,第一次吃下四分之一仍不过瘾,大吵大闹着喝了大半瓶番茄汁才行。
小晴用小勺喂康小白,康如行早就忘了自己是为什么来找翟双白的了,他呆呆地看着康小白:“我能喂喂吗?”
小晴把勺子递给康如行:“三少,勺子变色了就是烫了,不变色就可以直接喂。”
勺子送到康小白的嘴边,小小的一块,一口就包进去,囫囵吞枣来不及细细品就吞下去。
康小白吃相太可爱,嘴角边流着黄黄的口水,韩以湄看着看着,眼角竟有点热。
在康如行走了以后,韩以湄说:“小白还是需要爸爸,你看康如行多喜欢康小白。”
康小白吃饱了就睡着了,婴儿真好,没有烦恼。翟双白给她盖好被子,又趴在窗台上看着花园里,快到初夏了,花园里一片锦绣,漂亮极了。翟双白还记得自己刚进康家的时候,没想到有一天她能成为这个家里的女主人。
她在楼上看到了康如行,他正往车库的方向走过去,他穿着蓝色的衬衫,肩膀上还有康小白刚才流的口水,让这一块颜色格外深一点。每次康如行抱康小白和她玩的时候,翟双白的心就柔软的仿佛要融化掉,她非常享受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光,但是她无论如何不敢奢望什么,就算康如行有朝一日和桑冬冬离婚,他们也不能在一起,因为他们曾经之间的关系让他们再在一起就变成道德沦丧了,因为她是嫂子,他是小叔。
那两个警察没有再来找翟双白谈话,后来又换了两个年纪大一点的警察,这一次没有找翟双白,倒是把康家所有人都问了一遍,在问到康如莫的时候碰了钉子。
康如莫刚从外面回来,有点薄醉,这几日和柳骞总是吵架。康如莫生性爱玩,柳骞大着肚子在家里他也是玩到半夜回来,听说最近在外面又有点花花草草,不过碍于柳家,好歹没有太过分。
所以他匆匆上楼的时候却被警察叫住,他这才看清他家的客厅里还坐着两个警察,他很诧异地站住了:“你们是谁?”
警察仔细地询问了康如莫,康如莫可不会好好配合警察,他拍着桌子喊道:“真是翻了天,跑到康家来盘问我?知道我是谁?我是这个家里的老大,你们算老几?”
他大吵大闹地把整个房里的人都吵醒了,桑冬冬站在栏杆边对楼下的康如莫说:“大哥如果嫌麻烦就算了,改天外婆来的时候,您跟她说也是一样的。”
一提桑老太太康如莫就软了,在桑老太太面前,康如莫也只是康慨的一个小股东而已,他讪讪地坐下来配合警察把后面的问题答完。
这场闹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结束,每天都会有警察上门,连花园里的园丁都会细细问一遍,小晴很害怕,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去,翟双白总是抚着她的后背说:“别怕,心里坦荡荡,连鬼都进不去。”
康如行烦恼不已,这期间桑老太太又上了门两次,看着翟双白的表情就是看了一个贼一样,她已经认定了是翟双白投的毒,翟双白当作没看见桑老太太的目光,大口吃饭大口喝汤,当着桑老太太的面逗康小白玩。
她不信桑老太太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证据这个东西要真的存在才能找得出来,翟双白在房间里仔仔细细找过,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她才放下心来。
报道越写越难听,就像狗血电视剧一样在报刊上连载,有些小报靠着康家这个事情都发了,点击量暴增。
翟双白还跟韩以湄开玩笑说他们救活了很多濒临倒闭的小报社和小网站,韩以湄也学会了泰山崩于前还自拍的没心没肺,她和康小白脑袋抵脑袋顶牛牛,康小白竞争心很强烈,鼓着没有牙的腮帮子把韩以湄顶出去好远。
好半天没看到小晴了,康小白该吃辅食了,翟双白问韩以湄:“小晴出去了么?今天小白吃什么?我去厨房看看。”
“不知道哎,她早上没说。”
到了晚餐时间也没见小晴回来,翟双白打她的手机一直关机,她有点焦急:“会不会是家里出了事?上次听她说她妈妈的身体不太好,我只给了她钱没有详细问。”
等到很晚,翟双白接了个电话,电话里是个很陌生的年轻的声音:“您是康太太吗?”
翟双白有些错愕:“我是。”没什么人这么称呼她:“你是?”
“康太太,我是吴雪晴的弟弟,刚刚接到了公安局的电话,说我姐姐被抓起来了,让我们给她请律师,康太太,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翟双白脑子里嗡的一下,她最恨最恨的事情发生了,她最讨厌别人动她身边的人,若是有事冲着她来好了。
她对电话里说:“你在哪,我马上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