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节 我的眼泪和我的鲜血一样珍贵
石三海棠2015-11-02 09:213,228

  康慨集团的会议室里,正在开董事会,除了康如行的小姨,其他所有拥有康慨集团的股份的股东都在,前半场康老爷子不在,所以不出意外的会刚开了十分钟就打了起来。

  就像台湾那些立委开会一样,民进党总是会和其他党派打起来。台湾那帮党委打架多半是政治作秀,提升自己的名气,而康家这些人干架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康如行坐在主席台的边上,冷冷地看着乱成一团的会议室。大伯父今天还是关于他女婿进董事会的事情放在了台面上讲,康老爷子不在,他还没提出异议,康如行的叔叔就跳了起来。

  “老大,你就是想让你的女婿入赘姓我们康家的姓也不行,除非你去把他全身的血给换了,彻彻底底变成我们康家的人才行。不过我要是你,我才不会这么费劲,还不如让嫂子再给你生一个?”康如行的叔叔康正功捉狭地冲他挤了一下眼,突然想起了什么拍了一下脑袋:“哦,嫂子早就过了花甲不能生了,那就让你那么多的情妇之一给你生一个嘛,等到你百年之后,也许还能赶上新帝登基来个垂帘听政。”

  他后面的话被他大伯父的一个拳头给砸下去了,两个人加起来有一百多岁了却扭打在一起,康如莫看得眯眯笑根本不上去拉架,只有大伯的女婿赵煦上前拉着。

  康如行的姑姑靠在椅子上用指甲刀锉指甲,漫不经心地对他们说:“怎么是你们俩个打起来了?真要命,都一把年纪了别把腰给闪了。”

  康如行实在懒得过去拉架,但是看着他的叔叔伯伯打的面红耳赤,一旁站着的秘书都忍不住低着头偷偷地笑,只好准备站起来。

  这时,会议室大门被推开了,康老爷子走了进来,刘秘书跟在他的身后,看到这个情景,刘秘书赶紧把大门关上了。

  康老爷子走到他的位子前,狠狠地拍了下桌子:“像什么样子!”

  也许是打不动了,也许是康老爷子的威慑力,他们俩终于松开了彼此,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和衣服,站在那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你们俩个多少岁了?当着晚辈和员工的面打成这个样子,还要不要脸?”康老爷子拍着桌子怒吼,动的肝火太大,他闷闷地咳了几声。

  “爸,你怎么了?”康如行还没动,康如莫这边已经站起来了,手里拿着手绢就殷勤地走了过去,轻抚康老爷子的后背:“我叔叔大伯闹着玩呢,别把您气着了。”

  康老爷子拂开他的手坐下:“刚才你在干什么?也不知道把他们拉开?”

  “叔叔大伯是长辈嘛,我怎么好过去?”康如莫走回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来,他知道无论如何拍马屁康老先生都不买他的账。

  他冷笑着低下头玩手机。

  “坐下!”康老爷子看着他们。

  康如行的叔叔康正功拽了拽领带对康老爷子说:“二哥,关于老大的事情,我先表决,我不同意!”

  “你对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很热衷嘛!”大伯父也坐下来,拿起桌上的茶杯一口气喝干,又将茶叶吐回杯中。

  “既然你把这件事拿到台面上来说了,那我们就进行表决。有表决权的有六个人,过半数就算你赢。”

  康如行的叔叔康正功先举起手:“我不同意。”

  康如行的姑姑停止了锉指甲:“其实我倒无所谓。”

  “其实我也无所谓,大家都是一家人嘛!”康如莫抬起头说,正好碰上康老爷子严厉的眼神,立刻低下了头去。

  “如行你呢?”康老爷子问他。

  “以前定下的规矩还是不要轻易打破的好吧,我持保留意见。”

  康老爷子点了点头:“听到了吗,三比三,没有答案,先等着吧!散会!”他正要站起来,大伯父说:“不是还有你的小姨子吗?怎么这种会从来都不参加?她的一票还没投。”

  “你能找得到她,就请她来投一票。”

  “你把她锁在你们大宅的别院里,我怎么找她?”

  康老爷子回头扫了他一眼:“不负责任的话还是少说一点为好。”

  他佝偻着背慢慢走出去了,康如行的姑姑看着她二哥的背影说:“我怎么觉得二哥最近的背驼的厉害?如行,你爸身体最近还好吧?”

  “很好,没什么大毛病,也许这几天变天了有点着凉。”

  “如行,你爸爸可别生病啊,直接影响我们公司的股价!”大伯父打着哈哈站起来,把手中的文件夹往桌上一扔,扭头对站在他身后呆若木鸡的赵煦喊到:“还不快走,这里是你呆的地方吗?”

  会议室的人散去了,康如行靠在椅子里,毫无力气。这就是豪门,这就是手足情深。康老爷子和他的兄弟手足,他和康如桐康如莫,有一点点像亲兄弟吗?

  他想起了翟双白和韩以湄,想起她跪在朴元的血迹前的那个眼神,那才是完全把自己抛出去的热爱,完全顾不得自己的爱。

  康如莫开会前还在康如行的耳边嘀嘀咕咕:“翟双白拿了好处就溜得无影无踪了吧?漂亮女人最无情了,特别是她这种聪明女人。”

  每个人都说翟双白无情,她无情的地方只对她自己,他们都太肤浅,都不看不到翟双白的深情。

  他昨晚和一个上午都没顾得上给她打电话,他也不敢打电话叨扰她,他冲不进她的世界里,她也会无情地将他推开。

  就在想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回来了。

  她瘦的出奇,昨天高高肿起的面颊已经消肿,留下了青紫色的痕迹,像一种疼痛的腮红,她的黑色大衣的前襟处别了一朵小白花,这种白花这个月已经两次出现在她的身上了。

  “结束了吗?”他尽量不用火化那两个字,以免触痛翟双白。

  “还没有火化,朴元躺在公安局的停尸间需要尸体解剖,他是刑事案件,要等鉴定结果出来才行。”她把胸前的白花拿下来,随手往垃圾筒一扔。她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件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常秘书在一边听得白眼直翻,这几天公司都传遍了,朴律师是翟双白的前男友被人乱刀砍死在出租屋里,而翟双白也眉头都没皱一下。

  康如行却发现她戴了一顶帽子,平时里她从来不会刻意掩饰她的发型,他猛然揭开,头顶上贴着一块很大的纱布,还有血迹透过纱布渗出来。

  “是不是朴元的父母?”他抓住了她的胳膊,声音发紧。

  翟双白淡淡地拉开他的手:“没事。”

  “为什么不躲?为什么要说朴律师是你害死的?”

  “我有什么脸去躲?事实就是如此。”头上还在疼,就在上午她通过关系带朴元的父母去公安局的解剖室里看了朴元,当看到他们的儿子赤身裸体躺在冰冷的台子上时,他脖子上的刀疤明显,那个刀口之深,已经砍断了颈椎,他的头部甚至不能正常躺在台子上,而是用两块砖头夹着。

  当时他们就崩溃了,朴元的母亲尖叫着昏倒,朴元的父亲顺手操起儿子脖子边上的那块板砖就往翟双白的头顶上狠狠砸去,顿时血就流了她的一身。

  本来带他们去看朴元就是偷偷摸摸的,他们这样一闹,翟双白熟悉的法医急忙把他们带走,只让他们看了一眼。

  翟双白这两天一直处于救醒朴元的母亲,然后再由着她对自己打骂的状态。吴助理将他们送到了医院,陪着翟双白包扎,在不等朴元的母亲醒来时,吴助理对她说:“翟小姐,你先走吧,看你这两天被打成什么样了?”

  “我该承受的。”她从病床上爬起来,又慢慢地走到朴元母亲休息的房间去。

  这些事情,是吴助理告诉康如行的,他带着一些不可名状的崇拜感对康如行说:“康总,我从没见过像翟小姐这样刚强的女人,虽然她没掉一滴眼泪,但是我觉得她的心肯定都碎了。”

  “是吗?你不觉得她无情吗?”康如行问他。

  “怎么会?她如果无情怎么会默默承受朴律师的父母?当我看到她淌了一脸的血,但是一句怨言都没有还帮着扶起昏倒的朴律师的妈妈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女人好坚强,好伟大。”他居然用了伟大这个词,康如行的心里竟有些欣慰,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觉得她是无情的。

  “送双白回家歇一歇,洗个澡换个衣服吧!”

  他的话音刚落,翟双白已经从洗手间里洗了脸出来,神色自然:“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

  “双白,你太累了,回去休息一下。”

  “你是一个好老板,但是你父亲需要的不是你这样的人。”

  “你若是想哭,就痛痛快快地哭出来吧,这里没有别人。”

  “不。”她扭头看着落地玻璃窗的外面:“我说过,我不会再哭,从此以后它和我的血一样珍贵,直到。”她转过身来微笑着看着他:“直到我不再需要它。”

  他看到她眼中有种疯狂的东西,他莫名地心惊,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来。

继续阅读:第四十节 我喜欢距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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