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不自取其辱了:“别说话,三分钟之内谁说话谁是小狗。”
“你已经说话了,柳小狗。”他笑眯眯。
“你还不是,顾小狗。”我针锋相对。
有两女高中生走过,一直盯着,眼睛就没拐过弯儿。
我深深的检讨自己,一大把年纪的人了,怎么幼稚到这个份上,居然玩起了谁是小狗的游戏。
有人走过来,一看就是搞艺术的,满脸络腮胡子,对我来说,尚可以接受,这要大长发,别说说话,我转身就走。
络腮胡子先自我介绍:“我是姜平,是一个导演,这次在为一部新电影挑角,我觉得二位很适合里面的角色,请问二位有没有兴趣明天到临沂路双子大厦来面试一下。”
我倒是成天待着无聊,有心去试试,但人家也指名点姓的说了是二位,我怎么的不得尊重一下顾云的意见。
顾云问:“请问是什么类型的影片?”
我看着他,我还以为他会一口回绝,连我出去上班都不同意的人,怎么会同意曝光率更高的影片。
姜平道:“是一部都市爱情轻喜剧,关于如何能够把握好从恋爱向婚姻转变的一个故事,说个实话,二位不可能是主角,但是也是属于第一男女配。”
顾云傲娇道:“我从来都是人生主角,演配角我才不去。”
我无力扶额,没想到他只是找借口而已,这借口还如此的冠冕堂皇中二气息十足。
姜平看着我,我做小鸟依人状:“一切都听老公的。”
我感觉到了顾云已调成震动模式,我偷偷掐着他腰,恶心什么的,我也觉得,只是这不是得打发人走嘛。
姜平看我们意志坚定,一副刘胡兰英勇就义像,只好抽出名片递过来,顾云接住。
他客气道:“二位要是在八月份前改变主意,打上面的电话就行。”
顾云也很客气道:“一定一定。”
姜平走了。
顾云随手将名片揣兜。
我逗他:“咋的,你还真有这想法,是不是打算和司徒大人私下背着我偷偷摸摸的去。”
“司徒大人?”他重复一遍,恍然大悟道,“你是说司徒秦。”
我点头。
他一眼看出来我在打趣他,咧嘴笑着挠我痒痒肉,我笑得不行,眼角眯成一条缝,余光看见街的斜对面站着一个人,很像陆清风。
我求饶道:“喂,顾云你够了,走吧走吧。”
顾云作凶恶状:“以后还敢不敢打趣我!”
“再说,再说。”我笑得快上不来气。
他手下不停,口里道:“你居然还敢说再说。”
我一溜烟的跑了,便笑便跑没跑多快,但没回头。
如果我回头,我就会看见顾云微微偏过头想我无意看到的地方露出一个笑。
如果我会隐身并且走到那个疑似陆清风的人面前,我就可以确认下来,那个人的确是陆清风,他手中不停的攥紧。
片刻后就会有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明星走出来问他:“陆先生,看什么呢?”
他只是笑笑,搂着女明星走了。
而这一切都是假设,根本不可能发现,就如同拿走妈妈日记本那天后来在柳靖书房里发生的事一样,我不得而知。
多么可悲,一方面他们要求我什么都该知道,一方面又什么都不告诉我。
这已经是后面的事,而此刻我还是很开心的,对我目前来说,世上没什么事能让我不开心。
过了没多久我和顾云就回家了,我不喜欢逛街,在女生中间简直算得上是异类,我出来,仅因为待在同一个地方太久太无聊了。
顾云为了配合我的行程特意请个假,这个月的全勤眼见着是泡汤了,所以他下午也不打算回公司。
乐景说得他今天公司有事好像是真的,反正到家时他不在家,要知道他可是常年累月不出门的人,我偶尔还出去买个菜,他就直接连门都不出。
我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一副大爷样,指挥着顾云做饭。
我无聊的询问他:“司徒大人说你们要结婚了,婚礼定在多久。”
他在厨房里语气平淡答道:“不知道。”
我在沙发上挑眉毛,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在厨房看不见。
我八卦道:“你们不是未婚夫未婚妻吗?”
厨房里好一会儿都没应答,我都快睡着了,顾云才从厨房里面端着两碗面走出来。
我称赞道:“我一直就想说了,这味道跟顾芸做的差不多。”
他笑笑道:“我姐教我的,”顿了顿又道,“我跟她是祖辈定下来的,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感情,你也知道。”
我瞪大眼睛,什么玩意儿我又知道,我不知道,行不行。
他吃了口面道:“我们这些都是靠祖辈才有今天的生活,离了家族屁也不是一个,所以家族说什么是什么,喜不喜欢有什么要紧,没有感情也可以婚后再培养。”
我不接话。
他像是找了个突破口,喋喋不休道:“你以为那些人高看我一眼是为了什么,不过是顶了个顾家嫡系的名头,要是没有这个没有人肯搭理我,就算隐姓埋名你以为家族里面查不出来,我猜清风其实早就找到我们,要么是现在不打紧或者被什么事绊住才没能找我麻烦,其实说穿了,我们这点儿把戏对清风来说都不算个事儿。”
我吃面,不说话,看了他一眼,挑走他碗里的一箸面。
他继续道:“那些脱离家族自己打拼一番事业的有几个成功,三年五年就能跟家族打拼多年累积下来的相比,那只存在小说与人们的意淫中,到最后一事无成灰溜溜的回到家族的人何其多,就算你真有骨气的离开家族,好一点儿的什么都不管你,差一点儿的银行卡冻结,你去哪儿打工他就让那老板辞退你,现在的人谁会愿意为个穷鬼得罪金主。”
他这话还不是一般的多,我也理解,谁心里没个藏着掖着感觉不痛快的事儿,要不是他自己情绪不对,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说出来,就算说出来也只是调节心情,他根本没想让我安慰他两句,男人莫名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