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确定自己心里的猜想,桦舍特意注册了一个马甲,决定找“玄”私聊。
因为玄应该特意打听过宋先生,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宋先生家里有花?
桦舍:先生您好,打扰您了。
她本以为要过很久才会回消息,没想到刚把消息发出去玄就回复了。
玄:你好,有什么事吗?
桦舍:先生,是这样的,我看了您的评论感觉有些好奇。您是怎么知道他家有彼岸花的呀?
玄:我听说的。
桦舍:先生认识宋先生吗?
这条消息发出去后玄久久未回。桦舍也不着急,兴许是她想多了根本没那回事呢。
“你挺闲的嘛~”虞诺抿了口章允清刚泡好的差,余光淡淡地瞥向毒花。
“章允茵迟迟不出来,我看你的任务难完成了。”
章允清也极其忧虑:“不瞒前辈,生前我和小茵闹别扭了,她现在气还没消。”
“哦?因为什么?”虞诺来了兴趣,“你告诉我,我给你支招。”
章允清犹豫不决,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试图把记忆剪辑一遍再陈述。
“我和小茵因为生活走投无路时,我去求了一个当时很得势的副官,你知道那个时候求男人就得……”章允清梗塞了一声,“我不想让小茵知道,但她最后还是知道了,她不想我做这种事,我也打算放弃,但是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我不得不……然后我和她吵架了,但是我知道我这么做,我和她都得死。”
虞诺淡淡地听她讲完这段辛酸史,茶都喝凉了还是没什么重点。
“哼,你要是信她说的话,那你就真的是大傻瓜了。”突然,花舍里响起一声好听的女孩声,虞诺循声望去,嘴角扬起高兴的笑。
“既然你有另一番说辞,那为什么你不出来告诉我呢?让我听听你的真相。”正巧桦舍也从楼上下来了。
章允清听到久违的声音激动地双唇发颤。
“小茵……”章允清深情地呼唤章允茵。
章允茵只是冷哼一声:“哼,你们这些天不就为了等我出来吗?我凭什么出来?我有什么好处吗?”
“你出来就可以见到你姐姐了呀。”桦舍说。
这倒让章允茵更加觉得好笑了。
“什么姐姐?我哪有这么肮脏的姐姐?”
桦舍楞了一下,又劝道:“你姐姐不是为了你们的生活被迫的吗?你也体谅体谅她。”
“呵,我宁可捡破烂都不要过她用肮脏的心换来的钱,我觉得恶心!”
“可是……”桦舍还想继续说,但章允清阻止了她。
“怎么了怎么了?章允清。”章允茵突然大声嘲讽章允清,她甚至直呼章允清的名字。这是一个小孩子该有的暴脾气吗?
“小茵……”章允清在章允茵面前简直不能抬起头来,但旁观者都看得出她很爱章允茵。
“怎么了?章允清。”章允茵仍以一种不屑的口吻回复她。
她们难得对一次话,却没想到局面弄得这么尴尬。
“小茵!”章允清似乎怒了,她站在毒花面前,指着它忍着怒火训斥章允茵。
“我们之间的恩怨,不可能一直搁置下去,如今我们重逢了,好好地相处不行吗?’
“章允清,麻烦你搞清楚,我留下来不是为了和你重逢的。”章允茵发狂地大小,吓得桦舍为这孩子揪了一把担心的心。
章允清听了这话更加生气了,她突然抱起毒花,使劲捏着毒花的花瓣,眼神极其凶恶,就像被饥饿束缚了多年的野兽突然找到了食物一样,她发疯似的折磨花瓣。
“你听着!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是最爱你的那个人!只有我,只有我才不会抛弃你!”
“哼,你揪吧,揪死我得了。”章允茵说着发颤的声音,谁都可以听得出来她有些承受不住章允清的折磨了。
执念和她们的寄生花就是这样,如果寄生花出事了,那么执念多半也活不了。
桦舍和虞诺怕出大事,急忙上去制止。
虞诺一把拉开章允清,狠狠地抽了她一巴掌。
“对你自己的亲生妹妹都下得了手,难怪她不爱你。”
“前辈!”章允清对虞诺侧目而视,虞诺的话真的刺痛她了。
桦舍抱起毒花细心地抚摸它的花瓣。还嘘寒问暖地章允茵疼不疼。
“呵,关心我的同时,想想你的手吧。”章允茵邪恶地笑道。
桦舍看了自己仍然白皙无比的双手,纳闷地问;“我的手怎么了?”
章允茵本来还想笑,但她在花里仔细观察时,被吓了一跳。
“你的手为什么没事?”
“我的手啊,老实说呢,就跟废手一样了,我手上的细胞大多都坏死了,现在还能灵活地活动,大概都靠运气和一些药物维持了。”
桦舍说的一切都超出了章允茵的接受范围。
章允茵以为她的毒花已经很无敌了,所谓“东方不败”的意味。但没想到竟然还有其他东西东西克服它。
“好了,你快出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口,你伤的不轻吧?”桦舍问。
花里的章允茵早就知道桦舍有这打算了。
她倔强地哼气:“我才不会轻易地上当,你们那么厉害,我一出去你们就把我扣留了。”
“不会的。”桦舍温柔地说,“你可能是没有长时间接触我们,我们对执念很好的,我们就是一家人。”
“谁跟你一家人了?”章允茵不得不嘲笑桦舍的自作多情。
接下来无论桦舍再怎么哄骗,都无济于事了。
章允清现在被伤的不轻。
都说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伤害不是外伤而是内伤,其中最严重的内伤便是心伤了。
“小孩子嘛,难免闹些脾气,会好的。”桦舍真是圣母,遇到人就安慰,无论好坏。
虞诺有时真搞不懂桦舍做什么老好人,该冷酷的时候逗比,该正经是说些天方夜谭的话。
她都在怀疑这个执念的守护者可不可靠了。
桦舍安慰好章允清上楼后,她来到楼下对虞诺说。
“我今天要出去一下,如果很晚才回家,就不要等我吃饭了。”
“你要去哪?”
“恩……拿些药给大叔。”
虞诺特意检查了桦舍的身上,发现确实只有她带给大叔的药。
“怎么啦?还以为我要瞒着你做事呢?”桦舍心虚地摆摆手,“你看我像那种人吗?”
“不是。”虞诺一本正经地说,“我是想说你一个人出去不带些防身的东西,我怕出意外。”
知道了虞诺的想法,桦舍安心地放下了心里悬着的大石头,还以为虞诺对她起疑心了。
最后为了不让虞诺担心,她就在虞诺的嘱咐下,带了一把匕首,一个小剪刀,以及一包有些来路不明的白色粉末。
好吧,她这身装备不去抢劫做些坏事真是有点可惜了。
在桦舍走后,虞诺把门上的“暂不营业”取下来了。
在开门之前把连帽衫和遮阳伞都准备好了。
关了三四天门的花舍,终于露出了光亮后,一切却显得那么耀眼刺目。
虞诺心里一直有个想法没和桦舍商量,如果这次冒险成功了,那么桦舍就不会怪罪她了。可如果失败了,那么,其实桦舍也把她奈何不了。
去kaven家的路上,她突然接收到“玄”的回信了。
“我只是有这个想法而已,你不必当真。”
桦舍看了,心灰意冷了。好吧,果然是她想多了。
但是玄不久又发来消息问:你是哪里的?
桦舍没想太多,坦白道:百花街南巷第四巷尾。
玄又问:那里是不是开了一家花店?
桦舍惊讶了:是的,你怎么知道的?
玄发来一串省略号,隔了几分钟才会:我去那里买过花。
之后再无音信。桦舍积极找他的原因并不是问宋先生的死了,而是……先生,您看,本店进了不少花,下次再光临呗。
“今天不去医院吗?”安素昱看见温倾直接路过kaven所在的医院。
“他并不是这家医院的长期职员,怎么说呢,算是顾问吧,做点兼职什么的,大多时候他都在家,病人都会直接去他家找他。”
“恩。”安素昱沉默了一会,她望着窗外看沿路的风景。看到很多漂亮的女孩子化妆,心里羡慕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温倾伸来他温暖宽大的手,轻轻地握住安素昱的手。
“他在家里会比较随意,要是不适应就跟我说。”温倾继续找话题说,他不想让安素昱的心思再次专注到自己身上。
他找kaven帮忙就是为了把安素昱的自卑心理除去,只要这个心理作用消失,就算安素昱的脸再可怕,他们今后的生活会更美好。
“倾。”安素昱说,“我今天看新闻,听说城南的宋先生死了。”
“哦。”温倾似乎并不感觉惊讶或者伤悲。
反倒安素昱有些焦虑了。
“倾,我好后悔,是我害了他,是我。”
“不是你,他是自杀的,不关你的事。”温倾放缓车速,手紧紧地握住安素昱。
他明白了,安素昱的心病不只一个。除了面貌,还有一年前发生的那件事。
说实话。不只是安素昱一直耿耿于怀着,他温倾,也从来没忘记过。
可是作为安素昱坚实的后盾,温倾就不能懦弱。
他一遍遍地说:“素昱,不要自责,世界上本没有错误,只是被规定的正确的事太多,人们就自以为然地以为自己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