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舍,以前也不见你喜欢把门打开呀。”虞诺蹲在楼梯上眼巴巴望着桦舍在阳光下修剪花草,“你可不可以把阳光赶走?”
“现在求生不容易,如果搞特殊会引起怀疑的。”
桦舍说的一本正经,可她心里正想着法不让虞诺出现在光下,毕竟她无法神通广大到给虞诺造出个影子来。
虞诺心灰意冷了,不禁意往门外一瞟……
“小舍你别动!”虞诺大叫。
桦舍立马僵在原地:“怎么了?”
“好像有不吉利的东西在靠近,你千万别动!”虞诺越说越惊恐,桦舍深信虞诺,她这么一说桦舍心里更瘆得慌了。
“完了完了,在靠近你了!”虞诺不忍心地侧过脸,用手挡住双眼,“原谅此时我束手无策。”
“啊啊啊!什么鬼啊!”忽然一双手紧紧蒙住桦舍的双眼,又有另一双手勒住了她的脖子,搞不好还以为是一个四足怪来索命了。
她身后的“四足怪”阴阳怪气地笑起来,吓得桦舍瑟瑟发抖。
“快来人啊!虞诺!”
“再叫就吃了你。”四足怪加大了脖子上的力度。
桦舍呼吸得有些困难了。
“诶!你轻点!”就在桦舍意识有点模糊时,耳畔响起的熟悉声音唤醒了她。
“够了!”她暴怒地勾起后脚向后踢去,“四足怪”原形毕露了。
“你们都想死啊!”桦舍难受地揉揉嗓子,恶狠狠地瞪着两位不速之客,以及正打算“畏罪潜逃”的虞诺。
“不是!给你生活增添乐趣呢。”大叔囧囧地上前安抚桦舍。
桦舍一把甩开他伸来的手:“我都吓死了还乐趣!”
“不会说话,一边去!”一同前来的Kaven扒开大叔,严肃地对桦舍说,“我们是想借开玩笑的机会锻炼你的反应能力和侦查能力,这次测验已经充分证明你的心理素质不够强,但侦查能力表现优秀。”
“给你点赞!”大叔给桦舍竖起大拇指。
桦舍懒得理他们,随便安排他们坐坐。虞诺就坐在楼梯上,Kaven趁机搭讪去了。
“你怎么不去帮她?”Kaven见她至始至终没下楼,觉得很奇怪。
虞诺瞥了一眼他锃亮的镜片,反问:“你怎么不上班?”
“休假日。”
“同样。”
“她还给你休假日?”Kaven盯着正被大叔纠缠的桦舍,啧啧道,“我听君说这丫头能抠点就抠点,能讹点就讹点,给你放假,那你们的关系很不一般吧?”
“远房亲戚而已。”
“没听君提起过啊。”
“小舍也没和我提起过……”虞诺望向大叔,“君啊!”
“谁叫我?”突然闻声转头的大叔顿住了。
“我……”虞诺弱弱地举手,Kaven立马察觉到一股杀气向他袭来。
“哦。”大叔格外淡定地压制住心中的怒火,严肃地警告道,“以后和丫头一样就叫我大叔,这个字赶快忘掉。”
“为什么?”虞诺小声问Kaven,Kaven被大叔狠狠盯着,不敢开口,虞诺问半天也撬不开他的嘴。
“哎哟,君啊,别来无恙啊!”桦舍好像掌握了不得了的信息,来不及宣扬出来。
“丫头尽不学好!这名字不准再叫了!”大叔作势要打桦舍。
桦舍拿花剪挡住攻击,吐舌道:“君啊君啊君啊。”
“你!”大叔气的直磨牙,心底的怒火一下子窜到头顶,“嘭”得爆炸了!
把自己烧的头昏眼花的。
“真是要被你气死了!”大叔知道拗不过桦舍,一个人坐在茶台边生闷气。
顿时,一间花舍被完全分为两个空间,这边Kaven正死乞白赖地要虞诺电话号码,而虞诺还在思考她的电话号码是什么时,另一边又在上演赌气大作战。
“丫头!这玫瑰花卖给我呗!”
“不卖!”
桦舍立马拦住向阴暗处走去的大叔,虞诺也察觉到不对,给桦舍使了眼色,再陪笑道:“这些都不是正规品种,怕是你买了不如意。”
“不不不,这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玫瑰花。”大叔想绕过桦舍,但桦舍誓死阻拦。
“你这丫头,哪有不卖花给顾客的道理?”大叔扒开桦舍。
Kaven坐在楼梯上审时度势,静观众人的反应。
“我看小舍堵不住他了,你要真不想让他买,就下去好好劝说。”Kaven看得出虞诺很想下楼,但她怎么也不肯离开。
虞诺慌张了,她看看大叔又瞧瞧Kaven,终于,她向Kaven恳求:“你帮我这个忙,下次你来买花我买单。”
“你确定?”Kaven不怀好意地笑笑。
虞诺也不管那么多了,先解决了眼前之急再说。
“你把他拉到阳光下,把他注意力转到靠近门那边的玫瑰花。”
“仅此而已?”Kaven嘟囔着下楼,“我怎么觉得怪怪的。”
虞诺刚松一口气心又紧绷起来了,这么做,真的不会引起怀疑吗?Kaven到底是装糊涂的机灵鬼还是天真的糊涂蛋?
Kaven下去时已经晚了一步,大叔不受控制地摸了一片花瓣,然而并没有发生异样。
“瞧瞧你这猥琐样。”Kaven把大叔拉到阳光下,虞诺和桦舍都瞪大了眼睛看被玫瑰花碰到的大叔。
真的没有任何伤害吗?
Kaven摊开大叔的手给她们展示了一遍,确保无任何伤害。
虞诺点头,Kaven按照她的话,成功把大叔的注意力转移到普通玫瑰花上了。
大约三分钟后,大叔的神志回来了。
“你们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大叔后怕地退到一边,包括Kaven在内,每个人的眼神都虎视眈眈的。
“我,我不就来买个玫瑰花嘛……”大叔顺手抱起一大束玫瑰花,他一掂量就后悔了,剁掉双手的心逐渐萌生出……
桦舍露出可爱的小虎牙,乐呵呵地替大叔包好玫瑰花,再亮给大叔看包装纸上的标签:“999。希望您和您女朋友爱情长长久久。”
“我分期付款行么?”大叔弱弱地问,桦舍不高兴了。
Kaven倒是灵光一闪,他抱起玫瑰花对虞诺笑道:“我打算买了它。”
虞诺立马领会了他的意思,她给桦舍使了个桦舍并不明白的眼色,然后陪笑地寒暄几句,就让桦舍送他们走了。
桦舍回来,嘴巴撅得都可以挂酱油瓶了。
“你瞎慷慨什么,999够你买很多东西了。”
“我不知道这份钱是多大的数额,但如果999可以换来一份心安,我倒觉得不亏。”
“你说的容易,可如今的社会没钱是万万不能的。”桦舍明白虞诺的意思,她从门后取出一块写着“暂不营业”的木牌挂在门上,把门关上了。
刚转身就见到虞诺怒气冲冲地掐着昨晚出现的民国女子。
“说,你有何用意?!”
“我……我没有……”那女子被掐得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桦舍见状立马锁好门上前劝阻。
“有事好好说,虞诺你这是干什么?”
“这没有你说话的地方!”虞诺愤怒地吼她,桦舍从来没见到虞诺这么凶狠过。
“我,我真的没有……”女子极力想扒开虞诺的手,但无奈修为比虞诺低,她力不从心,很快就丧失了所有力气。
虞诺更是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女子一下就“呜呼”而去。
桦舍失声叫了出来,她恐惧地退到角落里站着,谨慎地盯着已经被恶魔缠身的虞诺。
她杀死了那女人,她竟然杀人了!
很快,那女人的尸体就灰飞烟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桦舍狠狠地掐了自己,直到她疼的喊出来,才知道这真的不是梦!
“你,杀人了……”桦舍指着刚才尸体躺的地方,那里就是虞诺的犯罪现场。
“我知道的事,你又何必提醒我?”虞诺转过身冷冷地看她。
这一刻,桦舍觉得她和虞诺已经形同陌路了,虞诺突然的转变已经超出了她心理的承受范围。
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报警,这种一般目击者都会干的事。
“报警,一般都是愚蠢的人才做的事。”虞诺把桦舍的手机夺过来,扔在茶台上。
“我希望从今天开始,你的认知度不再仅局限于表面。”
桦舍怔怔地贴着墙壁,顺着虞诺冷冷的目光向摆在地上的那盆玫瑰花看去。
“如果,没有了躯壳包装,肉体会腐烂。如果,没有了灵魂寄托,躯壳会崩溃。”
虞诺冷如冰窖的声音敲醒了桦舍混沌的大脑,对啊,如果“执念”死了,那它寄托的花也会枯萎。然而这盆玫瑰花开得欣欣向荣。
“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杀人了呢,吓死我了。”桦舍喜极而泣拥向虞诺,虞诺已经从她抽噎的颤抖中体会到她的害怕了。
“也不是不可以。”虞诺淡淡地说,桦舍装作没听见,一个劲地往她肩上蹭。
“答应我虞诺,不要变,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虞诺沉默了,何为忠贞不渝?何为永久?这些都不是可以用时间来衡量的。
恐怕,她不得不做那个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