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猜到,把毫无营养的膨化食品当命的乔意涵,居然会爱吃我娘做的韭菜盒子。
“那个,阿姨,再来一个可以么?”
“行行行,姑娘你爱吃就多吃点,我家那孩子总说我做的不好吃呢。”我娘笑得合不拢嘴,手抚摸着乔意涵的小脑瓜,真要把她当自己闺女了。
这三天过去了,乔意涵无限装可爱,张饶踏实勤劳,我突然发现我的关注度都被他们两个抢尽了。
看的我都有点小嫉妒。
“不,阿姨做的东西最好吃了。”乔意涵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耻的卖着萌和京城里的那个小魔女完全是两个人啊!
我娘听她这么一说,老怀大慰,两个韭菜盒子也又出现了她的碗里。
我爹说是跟张饶去县里买点好吃的,毕竟还有五天就是新年了啊,家里养的鸡该杀了,王升叔家杀猪的时候也给我们一大块五花。升叔家的猪是纯粮食猪,不加饲料的,肉质那叫个好,肥的流油。现在也是时候买对联鞭炮啥的了,鞭炮的这东西我小时侯还真挺喜欢放的,现在就算了,听声看响的还不如个“雷火丰”。
至于我,则被爷爷叫到他的屋子,单独聊聊。
我和爷爷能聊什么?
当然不会是像黄金档家庭伦理剧里演的那样,说一些工作上的问题之后被智者长老般的老辈人好好教育一番什么的,那未免也太平常了一些。
“你说,异物坊?”
当我们刚聊到异物坊一战时,爷爷就开始有问题了。
“那个异物坊是人界修士、妖怪和阴间的冥使们一起创立的?”
“没错,龙虎山的段红颜、阴间的冥使幽曼陀,还有山海界的妖将四三,都在异物坊出现过,而那只是个丰都分部。”我将异物坊的大事小情都跟爷爷说了下,爷爷听完之后没有什么很惊讶的表情,只是点点头。
“小澈啊,你记住,你们这个圈子啊,水深的很,现在可没有什么被定义了的‘正义’,有的只是利益,你在外面要小心,不是哪里都有人帮你的。”
“知道了。”
要是放在以前,我一定不会把爷爷的话当一回事,可现在,经历了些事情,见识了些人后,我也明白了爷爷说的话有他的道理。
“当初我也曾去过龙虎山,他们那帮人啊,倒是能当成你的助力。”
“听您这意思,他们还挺靠谱啊。”
“只有你自己能行,事才靠谱。”爷爷从床上下来,喝了口水,披上自己厚厚实实的军大衣,“走吧,你去帮你妈包饺子,咱老江家的孩子不能连饺子都不会包。”
叫他说的我们家好像是饺子世家一样。
“得,那你别动弹了,好好歇着吧,我去就行了。”我扶着正要撩起厚重门帘的爷爷,赶忙说道。
“我也不去包饺子,我只是跟那个小丫头说说话,那丫头,哼哼……”爷爷没多说,甩开我,一个人出去了。
他这老头找乔意涵作甚?难道是想促进一下山海界青少年与人界老头的有好关系?
他们聊了啥我也没兴趣知道,反正我的心思都沉浸在了包饺子之中。
包饺子是门手艺,也是门学问。
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
和馅儿、擀皮、包起来,煮进去……这一步步都是需要细心去做的事情。
只不过我只会擀皮。
我擀皮的时候喜欢把切好的面揉圆,之后再去擀,那皮绝对是又圆又平整。
我娘还想教我包,但我这手掐诀还行,包饺子的话就是个五级残废。
张饶包的好那是意料之内的事,毕竟是家庭妇男级的人物。
除夕一大早,我就从被子里爬了起来,看着枕头旁的新衣服,我苦笑。
看来我娘还是把我当小孩了啊。
我过年的新衣服从小就是我娘做的,有时是织的毛衣毛裤,有的时候也会是一条大棉裤,至于现在这几年,我娘更爱戴上眼镜打毛衣。
穿上红的有点土气的毛衣,很暖和,坐在炕上还有点冒汗的迹象。
“江澈,江澈,快出来,下雪了!”被冰抹的模糊的窗外传来了乔意涵兴奋的声音,我披上大衣,没有套上袖子就走了出去。
雪还不小啊。
毛老爷子在陕西黄土塬上看见满目银白,诗意大发,写下了“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引得校园中一片“还看今朝”。
乔意涵喜欢雪,不是喜欢堆雪人,打雪仗这类活动,而是单纯的喜欢这飘飘洒洒的洁白精灵。
张饶也在一旁,只不过他看的不是这场大雪,而是雪中的乔意涵。
这时的小魔女可以用“唯美”来形容,惹人怜爱,忍不住想去将搓热的手放在她那冻得微红的脸上。
只不过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那你最好还是先上份保险吧。
“哎哟,孩子你咋跑出来了,外面冷,来进屋,阿姨给你做点吃的垫垫。”
我娘出来看见站在当院接雪的乔意涵,赶忙让她进来,怕她冻着。乔意涵只得乖乖的钻回了暖和的屋子里。
只能说在吃货眼里,什么也比不上好吃的。
“这姑娘就是喜欢吃,还胖不起来,你说说这事……”如果他有孩子,那张饶绝对是个好父亲。
“你也就别操心了,人家那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不胖还不好?现在是个小姑娘,那过几年变的你都认识不了。”我笑张饶瞎操心,却没想到他笑了笑。
“不可能,她变成啥样我都认识。”
“这么有信心?”
“当然。”
“……”
那一年的除夕,并没有因为张饶和乔意涵的加入而有什么变化。
一样的热闹,一样以饺子为主角的年夜饭,一样有长脸冯的小品,一样没有什么意思。
张饶和我爹我爷爷嗑着瓜子聊着天,我娘带着对包饺子很有天份的乔意涵去创造不同的饺子,而我则一个人对着电视,傻笑。
电话是一个一个的来,老猪、小马哥、冯兵,连张小庆都给我发了个“春节快乐,万事大吉”。至于他这么忙,是不是群发的这种事我则没有在意。
我也给司马韬打了电话,他说他还在东北收皮子。
谁知道呢。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儿,我挂了电话,还没来得及揣兜里,就收到了一个未知的号码,标记的是哈尔滨。
“喂?”我试探性的打了个招呼。
“喂什么喂!都不知道给我打电话拜年?”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惊的我从床上滚了起来。
“蓝师姐?”
“不是说过叫我小妙就行吗……哎,算了,你这段时间做的事不小啊,连我都知道了咱们武曲殿主的威风了。”蓝小妙说这话也不知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你还说呢,这么长时间你都去哪了?怎么现在在哈尔滨?”我问她道。
“怎么?听你这意思,是想我了?”
靠,这妮子又调戏我!
“别闹,我说真的。”我试图将话题拉回正轨,却被她一句“你不说想我我就不说”所呛到。
“我…想,想了。”
“想谁啦?”
“我想你了还不行么!”我的语调有些悲愤,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
也许是我的声音大了点吧,我娘一进屋就是满含深意的一个眼神,看的我蒙圈。
“得了,我现在在哈尔滨,具体做什么不方便和你说,你知道我一切都好就行了,我要去忙了,以后再说啊。”
这就挂了?
话还没怎么说啊好不好!
我有些无语的把手机从耳朵上拿下来,结果……
又是一个陌生号码。
号码定位是上海。
“喂?”
“小澈!你猜我是谁啊?”
“方师兄过年好,有什么事?”
“你咋猜到是我的?”方师兄明显不解,乖宝宝般的问我道。
“嗯,咱俩有缘分,我刚想给你打过去的。”我总不能说“你个二货,上海就你这么一个能给我打电话的”这么伤人的话吧。
“小澈,我想让你过完年后来一下。”他顿了顿,接着道,“我们这边,出了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