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谋生存另辟蹊径 避查证冻成病人
天地国亲师2020-07-24 10:194,672

  “什么焦头烂额,闭上你的乌鸦嘴!谁天生会做生意,都不是慢慢学来的?前天电视里有个卖弹珠的女人没进学堂门,竟然把四个知识分子男人骗上了手,她说她是香港的珠宝商。你看你看!”牛成吃吃地笑,舒银花自顾自讲,“你看那些真正有钱的人,哪一个不是靠做生意起家发达,哪一个不是靠经商才万贯家财,人家公务员还偷着摆摊子,大学生买菜一个劲讲价还价,也不想想每个月满打满算才两千多块钱,要养家糊口,还想养情人,一辈子能混出个什么名堂?”

  “男人嘴馋一世穷,女人嘴馋裤带松。我俩是同船共渡,五百年所修。不过你这样说我举双手支持,只是能力有限,手上还剩一千六百元,我连屎带尿都给你,怎么样?”牛成被她一激将,果真有所表示。

  “谁要你的钱?”舒银花搜出银行卡晃动着炫耀,“你猜里面有多少?”牛成摆了下头,“不知道。”舒银花得意洋洋,“六万八呢!做这小生意绰绰有余。”牛成讥讽她,“这些钱都是你买材料的外水吧?”舒银花横眉竖眼,食指点着他的额头,“别提啦,恨死了你,早告诉我还可以多拿点回扣,原来要你配合一点,假装正人君子清官大人,现在派上用场了吧,我的你的还分得清?草若无心不发芽,人若无心不发达,你这人太直了,哪里得发财?”

  “难怪说四等人干采购,白吃白喝拿回扣,看来那行业真的仅次于贪官、影视明星和私企老板哦。”牛成顺势捉住她的手,嬉皮笑脸,“老婆呀,当时你过得了关我可不行啊,人家不说我俩狼狈为奸,中饱私囊。哪料到情况会是这样?你倒是越来越聪明,越来越有超前意识了。”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你以为我书读少了真的比你傻很多?人家都说我有帮夫运哩!唐魁要不是沾我的光能有老板当?能那么悠哉游哉?你入了宝山,既不珍惜又不利用,怎么是这种人?”舒银花肝胆相照,情意绵绵,“姐已经知道我贪污的事了,明年做工程肯定会让别人买材料。我横竖不是人,没有一点面子,也没有一点想头,再不许说回去,我俩索性在这里买房子,过一辈子算了。”

  “我爱屋及乌,从来没有说过你胸大无脑,别冤枉人啦。”舒成对她的突发奇想不置可否,却显得十分渺茫,“只是这里买房子至少也要四五十万,你那点钱连个卫生间也买不到,有什么用?还不是乌邦托!”

  舒银花似懂非懂地看他,“什么乌邦托?我还有一张卡放在我妈手上,不过钱也不多。我们还可以挣啊,你把工资寄一半回去,我做生意,先按揭首付,再逐年还款不就行啦?”

  舒银花再筑新巢的热情连冬天也望而却步,牛成顺着她的思路,边想边说:“买房即使按揭,首付少不了十五万,我们可得更加努力啊。”

  舒银花满有把握地说:“我会想办法的,只要把首付交了,房子定下来,我俩在这里有了落脚的地方,我就要姐姐把做工程的钱扣下来,正大光明地和唐魁离婚。你能够离婚更好,不离婚一年回去两次,反正你要在外面打工的,瞒住你老婆就行了。”

  河沙做屋冰砌墙,露水夫妻不久长,这个道理牛成懂,但此时此地他已经很难左右这个女人,像迷失了方向的舟,任凭风去吹,顺着水去飘,“就按你说的办,这两年不要摊牌,留条后路大家都有利。”舒银花一边解他的衣扣一边说:“不怕百事不利,就怕灰心丧气,我俩已经走到一起,一定要混出个模样,千万莫让别人嘲笑。”

  舒银花脾气毛糙,无论什么事都拿得起,放得下,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想干的事件从不反悔,拖泥带水。次日,她找到房东退掉了五楼的房子,在底层重新租了一间,自作苦力,将炉子被褥,杯筷碗盘,所有家什一一搬下楼来。她暗自嘲笑,原先在家里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横草不动,直草不拿,到这里贴了钱,贴了人,还要贴力气,真是阴差阳错,鬼使神差。可她乐意,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干得那样投入,那样卖力,那样地有滋有味。虽然室内阴暗,地面潮湿,环境大不相同,但做小生意进出方便得多。舒银花雄心勃勃,租了部三轮摩托,苹果、梨子、香蕉、葡萄每样进了几箱。然后推着自行车驮着篓子,窜街走巷,迂回穿梭,张罗吆喝,那感觉如同当娼妓,开始接客总是害臊,不自然,慢慢也就习惯了。

  舒银花忙碌奔走一天,回到出租屋饥不择食,用开水泡了冷饭端起碗便吃。牛成把背包里硬币、纸币乱七八糟的钱倒出来,一一清点。舒银花的左撇子往口里填东西,眼睛却迷人地笑,“水果生意利润大,只是天气冷起来了,不怎么好销。”牛成清点完毕,告诉她,“总共一百六十二块。”舒银花以为他话带讥讽,立马递过去一颗定心丸,“这才开始,往后只有越做越熟,销路越来越大的。你放心喽,保证比你打工不会差!”

  第四天傍晚,舒银花正忙着清理水果,被三个查暂住证的工作人员堵在室内。年长的往门口一靠,封死了整扇门,三人摆开阵势,一个拿眼睛四处搜寻,一个记录,另一个问话:

  ——你叫什么名字?

  ——老家什么地方?

  ——几个人住在这里?

  ……

  舒银花知道事件不妙,先是三缄其口,继而摇头晃脑装聋作哑。几个人对牛弹琴,问了几分钟毫无收获。年轻人揣摩她可能是残疾人,既听不进声音也不会讲话。年长的立即反驳,怎么可能呢,这满屋都是水果,明显是做生意的。年轻人认为这道理站不住脚,要是她家人买进卖出,她只是敲边鼓在家里帮一下忙呢?三个不开口,神仙难下手,几个人目目相觑,记录人将暂住证样本、登记薄递给她看。舒银花豁然顿悟,立即找出牛成的身份证让他们登记。那负责人伸出三个指头,又点了下身份证头像,舒银花进到里间找出牛成的两张免冠黑白相片,付了三十元钱。三人松了口气走出屋子,年轻人叹息这女人模样儿那么俏丽,咋是个哑巴,太可惜了。年长的调侃他,你这么怜香惜玉怎么不替她垫上三十元钱?

  舒银花走村窜巷,早出晚归,六天才卖完十多箱水果,归根结底只赚了三百多元。她身心疲惫,没了兴趣,正好同事周丹找上门,两人合计着进了几袋袜子。第三天一大早来到集贸市场,铺开蛇皮袋,将五颜六色的袜子摆好。只做了一笔生意,店铺门开了,出来个齐舒银花肩臂高的瘦个子男人——除了头是圆的,其它部位一律扁形,像条比目鱼。他一副没有睡醒没有洗脸的样子,冷眼相瞅,“不知天高地厚,这是你卖袜子的地方?”

  舒银花最瞧不起这类瘪三,向他求情低了自己的人格,有辱于身价,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好收起袋子走人。转至繁华地段,觅到一席空地,刚将自行车放稳就有人过来了,“卖空位,二十块钱一天。”舒银花嘀咕道:“我这一天能不能赚二十?还得先给你。”那男人见她犹豫,继续鼓噪,说得满嘴喷唾沫星子,“这可是黄金地段,你袜子生意绝对会好。”舒银花磨了一会嘴皮子,还是将自行车推走了。

  来到街口,心想这是公家的地盘,再没有人干涉了,可还没有卖出一双袜子,三个骑摩托车的协管员围了过来,个个凶神恶煞,“你牛逼,这是摆摊设点的地方?”舒银花低声哀求,讲了几箩筐好话,总算未没收袜子。她只好推着自行车四处打游击,公园里、大路边、桥头口,每处地方呆不到一个小时,不是没生意就是被人驱逐。她愤愤不平:做点小生意这么下贱,这哪里是赚钱,分明是受气!

  起风了,迟到的冬天冻起来让习惯了温暖的南方人更加难受。天挨黑的时候,舒银花回到出租屋,洗完澡刚穿上运动裤,周丹匆匆地敲开了门,“你有计生证吗?计生办的人来检查啦!”舒银花被问得木头木脑,心吊了起来,“什么叫计生证?”周丹连忙催道:“我也说不准,大慨是结婚证、结扎证,或者在这里三个月内上环检查的证明。你要是没有快出去躲避一下,逮住了可是大麻烦。”

  舒银花神色慌张,像突然被揭掉假发,癞癞疤疤,羞愧万分,“我一样证件也没有,怎么得了?”周丹火急火燎地催:“快点快点,他们已经到后面一栋楼,遇上除了掏钱,没完没了的!”舒银花手忙脚乱套了件春秋衫,顾不上穿外裤,趿着毛拖鞋呯地关上门,逃离出租屋。“今天我买了六十多双袜子,先还你五百,剩下的五百可能要迟一点。”周丹给过钱,又告诫几句骑车离去。

  转弯处,舒银花回头瞥了眼,几个人正从另一端向自己的出租屋走去,好险,再迟一分钟就瓮中捉鳖了!不错,是三人,但不像办暂住证的那伙,多了个女的,似乎带了相机;相同的是他们胸前都挂了一个嵌有相片的工作牌,夹着公文包,皮肤白净消瘦,手无束鸡之力。舒银花三魂丢了两魂,像老鼠见了猫,害怕极了,往哪里逃呢?

  风越刮越大丝毫没有止的迹象,蒙蒙细雨一时三刻没有停的意思,老天爷从中作梗,看来外面不是久留之地。舒银花就近来到公话店,依然忐忑不安,万一被那帮冤家逮住了如何是好?这帮家伙天生就是人类的克星,上苍专门派来作对的,良民百姓家的女人生育期间见了他们都绕开走,畏而远之,何况自己是只野鸳鸯!不要说结扎证、透环检查证,这些七七八八的事,光一个结婚证就让她丑态百出,颜面扫地。这事儿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躲!

  舒银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吓得像待宰的羊羔,过几分钟到外墙角偷看几眼,待会儿又去瞄一瞄,然后要一个相熟的小女孩去探风。公话店老板见她冻得瑟瑟发抖,牙打磕儿,关切地说:“闺女,天气这么冷,穿一双袜子,多一件羊毛衫不好吗?你冻得脸色苍白,身上起鸡皮疙瘩了的。”舒银花不敢道出真相,哆嗦着说:“我出来忘记带鈅匙,开不了门,要等老公回来。”刚回完话,小女孩风风火火跑进来着急地说:“阿姨,他们三人来啦!”

  “你快点往远处走,什么也不要说!”舒银花支走了小女孩,自己藏进卫生间,闩紧门,脊背贴着墙面。冰冷的墙壁贪婪地吸着热量,她连骨头也发凉了,只好蹲下身子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卫生间里缩成一团,细心留意外面的动静。计生办的人例行公事,问了公话店老板几个问题,旁边两个专心致志看马报的青皮光头老汉,不是他们查找的对象,三人站了一会便走了。舒银花高度紧张,大气也不敢出,机械地蹲着一动不动,直到小女孩又是敲门,又是喊话,她冻得像筛糠的身子才挪了出来。

  舒银花回到出租屋,紧张业已消散,四肢却开始瘫软如泥,很快喉咙鼻子疼,两眼冒金星。她将新旧棉被、所有厚一点的衣服全盖在身上,仍觉得没有一丝热气。一会儿开始发烧,整个人进入昏睡状,朦胧中计生办的三个人在公堂里审讯她:

  那个面无血色,如同泡椒鸡爪一样的男人冷俊地喝问:“什么地方人?”

  舒银花像个十恶不赦的罪犯,脚镣手铐,坐在木凳上规规矩矩,如实交待,“湖北人。”

  “来这里多长时间?”

  “一个多月。”

  “干什么工作?”

  “他在华龙新城做电工,我做小生意。”

  “你老公叫什么名字?”

  “唐……,牛成。”

  “你叫什么名字?”

  舒银花眨了几眼,急中生智,“汪小兰”

  “你是否做了节育手术?”

  舒银花又是一愣,接过话,“我结扎了。”

  “结扎证明让我看看。”

  舒银花支支吾吾,“放在家里没有带来。”

  “外出务工必须带乡镇计生部门证明,这个基本常识也不懂?明天配合我们去计生站例行检查,如果胆敢欺骗政府,那可是有条例处罚的!”

  “我错啦,我错啦。”舒银花被堂木声吓得哭了起来。

  ……

  牛成加班回来,更了衣裳,见舒银花还在胡言花语,没有从梦境中解脱,走近细看,她满脸通红,额头汗津津的。他伸手一摸,感觉她浑身发烫,睡衣全汗湿了。牛成慌了神,赶紧推醒她,“你在发高烧,快穿衣服,我送你去医院打点滴。”

  舒银花惊恐地抓住他的手,言不成句,“错啦,我不该那样说,我答错啦。”

  牛成莫名其妙地问:“说的一些什么话,你醒清楚吗?”

  舒银花恢复神智后,两泪汪汪地说:“我醒啦,刚才计生办的人找来了,你快点把你老婆的生庚年月和你两个儿子的名字告诉我,往后要是答错了没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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