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泼妇大闹医院 唐魁厄运连连
天地国亲师2020-07-23 22:354,389

  一辈子就这样守活寡,漫漫人生还有何意义,再多的钱,再多的财富有什么作用?舒银花不甘心,唐魁更不甘心。也许伟人、精英们有不同的理想和追求,有更高的人生价值观,但唐魁、舒银花都是平民百姓,凡夫俗子。他们就那么一点点企求,几乎与生命同等重要。

  一道上好的佳肴,其它佐料搭配得再好,忘记了放盐,这道菜就索然无味,大为逊色。婚姻里夫妻没有愉悦,人生黯然神伤,家庭不再美满,一切都是强颜欢笑。

  那晚天气沤热,床如蒸笼席似鏊,夫妇俩特别难受,特别气愤,快半夜了还像两条飞到地上的鱼翻来覆去,寝不安枕,失眠的人追忆熟睡的幸福,从幸福中走来的人品尝了睡不着的痛苦。舒银花坐起身子说:“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闹起来得有个证据。”唐魁有气无力地附和,“要检查直接去县人民医院,镇卫生所同那些大小喽啰穿一条裤子,去了也会踩我们。”

  两人回笼觉也睡不安,第二天上午赶到到县人民医院。一位年轻的大夫给唐魁作完检查,欣喜地告诉他,“同志,你的手术很成功,再不用担心老婆怀孕啦。”唐魁那颗心像碾在磨道里,疼得死去活来,忽然两眼一黑,险些栽倒在地。大夫不知道他们检查的目的,连忙解释:“你们别理解错了,不要着急,慢慢适应。”

  大夫还谈了很多理论知识,唐魁一句也听不进去,手术成功意味着计谋落空,人生失败,说明唐志、孙医生没有尽到收红包的责任。唐魁彻底崩溃了,那种被玩弄,被攫夺的感觉令他黯然泪下,痛心疾首。要正儿八经办事,就不能收别人的钱;收人钱财就得替人解难,把事件办好。舒银花、唐魁铁证如山,知道自己被蒙了,怒气冲冲往镇里赶。

  冷在三九,热在三伏,而今年的秋老虎比三伏天更胜一筹。响午正是一天温度最高的时间,货车荡出的水掉落在柏油路面,冒出白花花的热气,丝丝缕缕,像细长的海草摇晃不定。路边的苦楝树艰难地支撑着稀疏细小的叶子,似乎在同烈日抗争,只怪上帝没有给它长翅膀,要不然早飞到阴凉的地方去了。树丫巴上的秋蝉“吱呀,吱呀……”一声接一声地叫,亮闪闪地叫,仿佛高温是它们叫出来的,仿佛天气炎热它们能从中得到便宜。

  中巴车缓缓地朝着既定方向悠然前进,像一个巨大的摇篮,给那些无牵无挂的人舒适惬意的感觉,摇着晃着,晃着摇着,几个困乏的人很快迷迷糊糊进入梦乡。舒银花心里瓦凉瓦凉的,巡视了一遍车厢,大多是小商小贩进好货后往家里赶,有两个面孔还熟,可人家见她一脸煞气,浮光掠影般很快将视线移向一边去了。

  唐魁、舒银花下了中巴车,直奔镇卫生所,两人寻遍了各科室就是不见孙医生。此时,医院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医生们个个胆战心惊连大气也不敢出。舒银花向这个医生打听不知道,问那个护士摇头,本在气头上的她怒火万丈,双手叉腰,立于收费窗口前边詈骂边跺脚,唾沫横飞,大显泼妇本色,“狗娘养的,不是说一定会关照吗,不是答应只弄破一点皮吗,收了老子的钱还黑老子,你儿子儿孙也会跛脚断手的!”

  真是六月天下大雪,出了古怪事。看热闹的人从各病房探出身子,蜂拥而至,里一层外一层把个大厅围得水泄不通。那些人起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慢慢悟出了意思,有的幸灾乐祸,旁敲侧击;有的眉开眼笑,举一反三;更多的拍手称快,为不畏事的女人叫好。舒银花正颜厉色,扯开嗓子酣骂,“你们医院的白灰墙上,不是写着救死扶伤为人民吗?就这样吸人民的血,杀人民的黑?我要是当公检法,立马下令,把你们男医生像骟牛骟马一样,一个个地全部骟掉!”

  楼梯口下来两男一女,女的问明情况后和蔼地说:“我是镇上主管计划生育的负责人,明确告诉你们,孙医生多次徇私舞弊,收受红包,现在已经关了起来,正在走法律程序。”

  卫生所长忙着疏散看热闹的人,另一个戴眼镜的男人掏出工作证对舒银花说:“我是县计生委的,请你们去办公室协助我们调查。”两人跟着他们来到三楼,舒银花绘神绘色,断断续续地讲了花钱一万几,吃了哑巴亏的经过。唐魁烂泥一般,默默无语。联合调查组官员神色凝重,促心细谈,“计划生育是国家制定的战略决策,是一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试想如果人类没有远见卓识,自我约束力,五十年后中国将达到二十亿人口,地球上资源枯竭,人满为患,岂不是自取灭亡,不堪设想?当然,历代的生育观念和风俗习惯,许多人一下子适应不过来,这点我们理解,但决不能因噎废食,墨守成规。对于以权谋私,贪赃枉法的医生及相关工作人员,无论涉及到谁,该开除工作的开除工作,该撤职的撤职,该座牢的座牢……”

  回家的当天晚上,唐志排闼直入,双手拤腰,那件灰不溜秋的汗衫,胸前印着两排蓝色英文,一如昨天盖在猪肉上的检疫戳记。唐魁眼睁睁地看着他进门,人不动也不吭声。唐志两眼喷火,低声责问:“你们太不把我当人啦,要我去公关,是否成功,卖酒的找拿壶的要钱是道理,去医院瞎闹什么,弄得大白于天下,看你们如何收场?!”

  “我有点不适应的感觉,本来只想问一问孙医生,谁知道撞上了县里的人,他们追问起来有什么办法?我们没有把你牵进去。”唐魁胆小怕事,怒火中烧,口里却陪着不是。

  “真是想得幼稚,说得轻巧,穿帮的事藏得着掖得住,你不讲孙医生不供出来,组织上不顺藤摸瓜?这次我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怎么该拣你这个篓子,八辈子倒霉。”唐志绀青的脸,枭视狼顾,恨不能将唐魁碎尸万段。

  舒银花从楼上下来,满脸怨恨,说话夹枪带棒,“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事能怪我们?开始说好了,结扎只表面弄破一点皮,不割断输精管,实际上毫不留情,弄成这样子,孙医生不缺德?不该千刀万剐?”

  “我的姑奶奶,这事绝不能怪孙医生,平时就两个医生做手术,谁知道这次县里派人盯在一边,像学校监考一样,寸步不离,哪有机会耍花招?你没看见他口罩都戴歪了,紧张得直流汗,是你们时运不佳,有何办法?”唐志欺软怕硬,上门问理,没占上风,反有一拳打空的惊慌,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满堂屋转来转去。

  舒银花理直气壮,声音尖锐,恨不得一针见血封了他的喉,“就依你所说,时间过去几个月你们既然帮不上忙,也不退钱,那不是明摆着把我们当傻子?就只望一直瞒下去,三年五年,纸包得住火?!”

  唐志碰到了对手,咄咄逼人的目光移向唐魁,“你手术没有做好,早提出我们早解决,弄出这个窟窿事就好啦?”

  唐魁一脸无辜,摊开双掌据理力争,“这事看不见摸不着,不检查怎么知道是断了一根筋,还是断了两根筋,是只破了点皮还是全断了?以前你们骗我,说什么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夫妻同房,现在搞出路子来倒是我的不对?”

  “该死啦,都该死啦,其实这些钱不是他一个人揣了,还要打点别人。”唐志的劣性又呈现出来,肉乎乎,光滑滑的额头开始渗汗,那汗不是水,而是油,一颗一颗地摆在前额,声音随之悲哀起来,“你们有所不知,前一阵子我就开始打听,老是说孙医生调走了,心里一万个不踏实,哪晓得他早就被控制了。”

  “不管他是坐牢,还是枪毙,反正那些钱要退给我!”舒银花没有眼泪,没有悲伤,只有仇恨充满胸膛。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些问题不是个人能左右的,你以为是在自己一亩三分田,什么时候种什么收一切自己说了算?万事还得看个情况,讲个道理。”都说权力是男人的兴奋剂,这些年唐志瞒上欺下,一手遮天形成了习惯,到了这个程度他的话仍然有几分霸气。

  唐志道高一尺,舒银花魔高一丈。她毫不屈服,步步紧逼,一副大义凛然的气概,“公道不公道,自有天知道,你心里最清楚,自已说怎么办?我家的唐魁是受害者,人实实在在吃亏了,还丢掉那么大一笔钱。事件都是你在穿针引线,不管是张三收了,还是给了李四,想赖皮没门,事没按计划办成就得退钱!”

  踹人一脚,需防一拳,唐志被这个鲁蛮的女人震慑住,心里狠狠地骂道,只怪你时运不济,只怪你祖宗菩萨供得不高,祸害老子跟着倒霉!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他口里迸出一个邪恶的“退!”字,撑眉努眼,摔门而出。

  那声音毛骨悚然,连神龛上供着的菩萨也颤抖了一下。望着唐志拂袖离去的背影,舒银花“呸”了一口,“吃肉不吐骨头的豺狼,谁知道一万二千块钱,分了多大一点丁给孙医生?既然他答应了退我们就要!份内不舍份外不求,老子的血汗钱不明不白给他,我太不甘心!”

  无风不起浪,这几天唐志的心情差到了极点,自从镇组织委员谈过话,他就感到穷途末路,四面楚歌。他把这些都归结到唐魁身上,若不是他俩口子在镇卫生所大闹,事件败露,自己再干两年完全有可能去镇企业当一把手,往后的退休工资也有着落,他没有想到扬起的风帆会栽在这道阴沟里。唐志一边想着心思,一边在路边挖沟,看到唐魁渐渐走近,像猫发现了耗子,根根汗毛竖了起来,鹰隼般的双眼喷射出万丈火焰。他使劲地铲,高高举起的锹一起一落,似乎要把烦恼和不顺心的事全埋进沟里。铁锹寒光闪闪,泥渣被铲得发出语焉不详的声音。唐魁余气未消,过来后一个劲地要他退钱,承担责任。唐志大为恼火,“你已经告进了衙门,不是我俩断得了的事,路上不要说这些,这几天我心情不好,你别烦!”

  唐魁向来得理不饶人,此时抱定了锱铢必较的态度,三番五次地催,“你烦我更烦,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现在人已经这样了,我只要钱!前几晚你就答应了的,得给我兑现!”

  唐志凶了起来,“我答应了什么?是偷了你的人,还是抢了你的钱?我在你大门口睡着了,你心甘情愿把钱塞进我荷包,怪我?你魂不在身上,再讨钱我不认账,有谁作证,欠条在哪里?我一分钱也没收到!”

  “一天一个说法,改口倒是挺快。我是心甘情愿给了钱,当时你睡懵了不清楚,回家后口袋里多了几千块钱不知道?第二次送六千元,你捧在手上左一个切切实实帮忙,右一个孙医生绝对会搞定。我的魂不在身上,你的魂也不在身上,说昧良心的话要遭雷劈的!”唐魁没料到他想撒赖,更加义愤填膺。

  “说得好我退钱,说得不好鱼死网破,欠你一辈子,拖死你!”唐志原形毕露,堂堂的一把手瞬间转换成地痞恶霸

  唐魁的倔劲派上了用场,也就死猪不怕开水烫,“碾谷要碾出米来,说话要说出理来,蛮横霸道是哪门法子?通天了的事,看你逞强,看你牛逼,有胆子拖吧!”

  唐志猛地将铁锹插进土块,气愤至极地吼道:“我被你害惨啦,停职反省,等待处理,你再逼我一锹铲死你!”

  “你敢,有什么了不起的?当了个芝麻官专门鱼肉人民,坑害自己兄弟,我算看透了你!”唐魁以为他只是吓唬,加倍讨伐。说时迟那时快,唐志的铁锹已经射了过来,他算好了唐魁逃起来比兔子还快,没料到那家伙被树根绊倒在地,铁锹刚好刺在唐魁的脚后跟上。

  一刹那,可怜的唐魁倒在血泊中。

  为恶者可以恣肆一时,终不能横行永久,唐志被开除*籍,撤销职务,赔偿所有医药费,误工费……。

  其实,早在半个月前组织上就在调研唐庄村领导班子,唐志头脑简单,工作粗暴,在唐庄村口碑越来越差,拟不再继续担任,只是唐魁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继续阅读:第27章 横蛮女声名狼藉 可怜人颠沛流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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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缘相随上上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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