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笑兰内外交困 牛成稳定军心
天地国亲师2020-07-24 10:024,453

  七鹊桥宽十一米,长一百四十余米,东高西低依地形而建,下面没有河流没有水渠,坑坑洼洼一片废墟,三个弧形孔将桥面高高拱起,站在桥上西边十多层的楼房一下子矮了许多。

  桥东颐富山庄施工现场热火朝天,三期工程的楼盘已打桩奠基,那些姆指粗的钢筋绑扎得密密麻麻,仿佛要把上万平米的地基连成一片,国泰篮公司实在太牛逼了。桥西北百米之外,两台中型挖机辚辚地吼叫着,时不时冒出一股股黑烟,坚利的铁臂将一栋栋完好的三层楼房无情地摧毁。

  两人倚栏而立,眺望断壁垝垣,笑兰不解地问:“那几排房子都还有七八层新为何要全部拆除?”牛成用手指划了一圈,“这整片都要腾出来建一个大型生态水池,再过两个月就是我们的工地了。拆除的地方建几栋高层住宅楼。”笑兰疑窦丛生,“生态水池起什么作用?”

  牛成像一个满腹经纶的规划师在描绘美好未来,“顾名思义,生态通常指生物的生活状态,现在的城里人有钱了,希望一切都健康美好,返璞归真,回到大自然中去。这个水池建成后像湖泊一样,山顶上有人造大瀑布源源不断地供水,池面大小不一,形状各样,一级比一级低,里面栽上少量的莲子、水草,再建几个亭供人们休息游玩。”笑兰痛惜道:“这些人吃多了,那么漂亮的房子拆除多可惜。”

  “可惜,你想得太天真了,人家巴不得哩!”牛成反手一指,“那栋楼房被称作别墅,不过装修豪华一点,才四间四层带了个院,国泰蓝公司出了八百万,那鸟人还不答应。”笑兰瞠目结舌,连连啧叹,“八百万有一三轮车了的,他要多少钱?”牛成绘声绘色,“他要一千万,少一分也不干。一千万是个什么数字?用百元大钞包起来还绰绰有余!”

  笑兰少见多怪,“我是想不通,总共才这么大一点点地方,即使做成商品房能卖多少钱,谈不来拉倒!”牛成一一道来,“人家大老板高瞻远瞩,不是你想象得那么简单,这四周都是他的商品房,要是买下来统一规划,统一建设,统一管理完全大不相同。可现在两家闹僵,对方也是个有钱主子,房子靠着马路,就是不动!”

  两人正聊得津津有味,手机又响起,一看是家里电话,牛成干脆让老婆接听。笑兰将手机贴近耳根,很快听到大儿子不安的声音,“妈妈,外公生病了,一直没起床,也不吃饭。”笑兰焦急地问:“他是头痛还是哪里不舒服?要他去看医生啊!”牛天山在家里说:“开始是发烧,后来呕了,我催着去打针他不去。”笑兰唉声叹气,“要他来照顾你们,自己生病了,这怎么办是好?你快去接丁医生来!”

  笑兰正一筹莫展,小儿子哭着腔调:“妈妈,哥哥把饭弄糊了,肉冇炒熟,我只吃了半碗饭,他还要我去割猪菜。”笑兰嘱咐几句挂掉电话,抬头已是满眼泪花,“怎么办呢,老的老小的小,有牛有猪,看来我得回去?”牛成左右为难,六神无主,沉思片刻仿佛喃喃自语,“这边一下子哪有合适的炊事员,你先把午饭做好,中午打电话给外公,问明情况后再作决定。”

  笑兰心情沉重地回到宿舍,舒银花立在卫生间一个劲干呕,声音肆无忌惮,空洞得很,人上气不接下气,双肩一颤一抖。舆洗台镜子前,她伸出手掌擦了把薄薄的水气,看着自己鼻涕眼泪成把抓,口水像蜘蛛丝吊得老长老长,连胃汁也赔了出来,真是丑态百出。这几天舒银花妊娠反应越来越强烈,时而轻烧时而发冷,山珍海味也吃不进,整天头晕乏力,倦怠嗜睡。笑兰知道怀孕的痛苦,好汉识好汉,惺惺惜惺惺,她将她扶到阳台上坐好,接着煲西饭、煮鱼汤,同时打料中午的饭菜,忙进忙出,脚下生风。

  下班了,吃饭的人陆陆续续进了楼梯。笑兰抹过茶几,转身将舒银花扶进套间,回头拿筷端菜,忙得团团转。何龙执起条干咂了口汤,表情旋即变成黑李逵样,然后像神农尝百草,每个菜碗里夹一筷子。司马坡姗姗来迟,扒了两口饭,举着的筷子无从下手。何龙接完电话向他使了个眼神,“妈的,皇帝不差饿兵,连吃饭也不放过我们。走,沈工找我们呢!”

  笑兰看着他俩离去的背影,心里骤起疑团,“再忙也要吃饭了去呀,过一会全冷啦。”牛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们哪有什么事,去酒店吃饭,这还看不出?今天怎么在做菜,三鲜汤那么咸,青椒炒肉一股焦味,饭夹生夹熟,人家哪里吃得下去?”笑兰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更加满腹委屈,“你们要吃好喝好,那边睡着个又哼又吐的,自己家里还一摊子事,我哪有心思?”牛成垂头丧气地说:“菜做出来了他们没有吃,这伙食账不记自己亏了,记下别人会说闲话。”

  夏师傅耳闻目睹了这一幕,忿忿不平,“你尽管记,他们不吃是他们的问题,一人难尽百人心,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咸了少吃一点,淡了多吃几口,喜欢装高傲!”甄夑两腮稍许塌陷,显得鼻子像希腊人既高且直,吃饭说话都有牵动的迹象。他是夏师傅介绍来的,同盟军自然拔刀相助,“人家有钱不去酒店开荤,我们吃了保证不会死!”

  吃完饭后,牛成帮着将残羹剩饭收进厨房,边看电视边琢磨往家里打电话的事。“哈喽”龚宫容光焕发声音先进了屋,见客厅没有其他人,颇感意外。牛成尴尬地看着她,“怎么就你一人?”龚宫稍作犹豫没有换鞋,“一个人来不欢迎?”牛成挪了下屁股不知所措,还是没有起身,“欢迎欢迎。”

  笑兰收拾完厨房,擦着手来到客厅,那脸色像电压不足的灯泡,很快黯淡下来。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两个有了过节,面和心不和的女人目目相觑,芒刺在背,惊讶、羞愧、恼火,无所适从。笑兰的心一下子沉入缸底,有了道不清的酸。龚宫不愧学过交际专业,先声夺人打破了沉寂,“兰姐来啦,你稀客!”笑兰猜不出来者是夜猫子进屋,还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话里有话地回了一句,“你才稀客哩!”

  龚宫虽然早与牛成划清了界线,况且自己成家立业,有了男人,但她窥出笑兰脸上的醋意比外面的春意更浓,而嫌隙还在扩大,真若弄出一场妖精打架,那是有伤风化的。她补了一个笑脸,笑得极快,稍纵即逝,还夹带了些许的虚伪,“你来做饭太好了,乡音盈耳,菜合口味,大家都习惯。”

  笑兰见龚宫挺实在,自己也换了口气,“好是好,只是家里事太多,一心挂几头挺烦的,我正想回去,没人接手,你来做吧?”话说出口后笑兰却有些后悔,不该把心窝里话掏出来,万一这个狐狸精贼心不死,岂不正中下怀。龚宫心直口快地回道:“我顶讨厌柴米油盐,哪里是做饭的人,今天只是来拿点东西,他们呢?”牛成不得不接过话,“刚吃过午饭,何龙、司马坡被沈工叫走了,他们几个上街去啦。”

  “你们人多倒是挺清闲,那边只有两个管事的,这几天忙得团团转,拿几件热天的衣服还要让我来,真讨人嫌!”龚宫进到房里找出两个小包,和笑兰打了声招呼,下楼而去。

  牛成脱衣午睡,笑兰闭了电视,进到房间悄声说:“今天看出眉目了吧,这里决非长久之计,给他们做饭太难了,切肉丝要找纹路,炒青菜上碟时才能放盐,连撒个葱花也讲究,哪有这些功夫?前几天那道“酱肘子”十几种配料,然后然后不知多少道手脚,光是说一遍也要两三分钟,怎么做得满意?”

  牛成躺在床上却没有半点睡意,“这只是一方面,更主要是家里没人照应哦。”

  “服侍你是应该的,给他们做奴隶太不划算了,何况有个孕妇,我吃了一肚子亏还不知道人家满意吧?上次她给了个红包我,那红包可不是好收的,多要两百元落话柄,我可不愿意当这样的奴隶,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谁负得起责任?到时候撕破了脸大家都不好。”牛成不置可否,笑兰坐在床边掰着手指计算,“家里那头牛崽再喂半年就可以售了,现在牛价高着呢;还有两窝仔猪卖三千多没问题,顺便照看了孩子,多好!”

  牛成拉了她一把,“人家说秤不离砣,鼓不离锣,你就只念着孩子,想着家里,我怎么办呢?”

  “我没有分身法,只顾得了一头,你两个儿子这么喜欢打牌,大人一个都不在身边,他们读屁书!”笑兰闩好房门,边褪衣边呶呶不休,“穿蓑衣的还没去,戴斗篷的又来了,你愁什么?主妇、贵妇、情妇,样样齐全还不潇洒,还不满足?”

  牛成知道笑兰对龚宫一直耿耿于怀,不得不解释清楚,“人家才结婚一个月,你别多心多疑,我已经老了谁还要?”

  笑兰半嗔半怨掏口风,“原来还担心你在外面不安全,贪嘴吃河豚送命,这像在自己家里轻松自如,东边房里到西房里,西边房里到东边房里,随进随出同穿鞋一样方便。”

  牛成有如惯盗进了班房,以前的事一概不认,“人家怀孕了才过来,这几个月根本不住在这里。”

  笑兰目不转睛地继续审视,“猫哪有不偷腥的,这我还不清楚!去年你肯定在外面干了坏事。”

  牛成狡辩,“那不一定,兴许是你背着我干了见不得人的事呢?”

  “你不在家里我同别的男人连玩笑话也不说,白天在地里干活,断黑就关了门。”笑兰见他游离的目光,打包票地说:“放心啰,你不在身边我会守妇道的!”

  “子孝父心宽,妻贤夫少祸。”牛成从远处说起,慢慢盯紧她,“贤妇白头失贞,不如老妓从良,你要是找了野男人你自己下岗!”

  “好,这点我作保证!”笑兰很想骂他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但这个玩笑开不得,于是睡下来与他谈心,“俗话说牙齿也有咬着舌头的时候,我时常想要是三百六十天我俩天天在一起,不一定有现在这么好呢?”

  牛成告诫她,“远则香,近则怨,夫妻二人好比两条平行的铁轨,保持一定距离,各自有一定的空间才能走得更远更久。现在不是刚结婚的时期,只要我们两人齐心协力,步调一致,在哪里都一样。”

  笑兰明白了意思,开始催他,“堂屋里训子,枕头旁教妻,你都会讲,有什么事快交待清楚,我下午走人的?”

  牛成用手逗她的下巴,“痴人畏妇,贤女敬夫,有这么会做人的老婆我一切行动听指挥。你想回去自己决定,不要我留下来立马跟着一起回家,我也不想你整天提心吊胆,以为我在外面干坏事。”

  笑兰痒不过,捉住他的手,“你别给我戴高帽子,我知道用八人大轿也抬你不回去,家里粗茶淡饭哪有这么好的生活,别找借口。人正不怕鞋歪,呢不是小孩子,该怎样做人还要别人教育?”

  “既然这么说,那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在各自的岗位上努力,你要相信我一切会以家庭建设为中心,以你为大本营,尽快把房子做起来的。”牛成在她身上用功,两人搂在一起。多年的耳闻目睹和电视剧的启发,笑兰明白男人逢场作戏是一种潮流和世俗现象,任何人几乎无法改变。她学会了宽容,以大地姿态迎接着他的耕耘。

  春夏之交,万物蓬勃生长,销声匿迹的昆虫早已钻出地面,活跃在树下、沟边、草丛间。何龙下了出租车,雅戈尔白衬衫、金利来蓝领带、万宝路花皮带配着水磨高级牛仔裤,神采奕奕,威风凛凛。虎父无犬子,在他看来只有志存高远,声名显赫的人才配出入别墅,才能给父亲撑面子。

  底层客厅里,昂贵的澳洲羚羊皮沙发,以茶几为中心,门字形布局。沙发上决明子座垫,天然乳胶枕,鸳鸯戏水湘绣背垫,可坐可躺,精美舒适。茶几为大理石制成,上面只有纸巾和果盘,底层随意放着证券园林方面的杂志。何子文、舒金花正在欣赏舒伯特谱曲,《美丽的磨坊少女》,声音不大,却千转百回,像从遥远的草原委婉而来。两人听到外面脚步声,关闭电视,坐距拉开了一些。门外超大体型巴哥犬对这位少爷既陌生,也无好感,凶凶巴巴,狺狺狂吠,年迈的保姆吆喝着捉住了狗,这才平安无事。

继续阅读:第66章 何子文大发雷霆 舒金花做人做鬼

使用键盘快捷键的正确方式

请到手机上继续观看

情缘相随上上签

微信扫一扫打开爱奇艺小说APP随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