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潘妮听了，最终摇了摇头。
教室里，两个之间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沉默。
此刻，潘妮的记忆正不断回溯。
对于李玉婷，她比较倾向于是被人谋杀的。但当时又没有足以证明的证据。
想着，潘妮忍不住叹了口气。
木椅上，白葳还在琢磨刚才出现在她口袋里的字条。
字条看上去是白天在另一个教室出现过的复制品，看起来设计者动了不少心思。甚至字条上的每一个字的每一个笔画，都精确到仅凭肉眼根本看不出丝毫偏差的地步。
主干道上，几个人相互看了看。
“这么说还有一个人？”张磊忍不住张开口。
周小可的目光由游移变为稳定，“我想应该是。”
“这样一来这里就算是发生了三起命案了，”顿了顿，赵云生接过周小可的话说下去。
“三起，难道车库保安的事他也知道？”一刹那，周小可和李路想到了一处。
想着，周小可明知故问的补上一句，“既然是三起，那还有一起呢？”
“还有，”一刹那，赵云生感觉自己说错了话。但话已经到达了嘴边就仿佛泼出去的水，无法再收回来。
“还有就是车库保安的事，”赵云生的话让余下人的心为之一颤。
也许是看出了余下人表情里蕴藏的潜意识，赵云生后面的话显得更加理所当然，“或许，这件事大家也都知道了吧。”
凌箫看了赵云生一眼，从眼神里辐射出的怀疑，仿佛傍晚山间的雾气，一刹那变得愈加浓厚，“赵云生，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问话时，凌箫的目光始终在他的身上游移，但眼前人似乎早有防备，无论凌箫怎样费尽周折，始终看不出一丝破绽。
“这件事，我当然知道，”赵云生说话时，脸上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当时，我让严讦去帮我拿钥匙，回来的时候他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我。”
说着，也许是为了找出一个恰当合理的证据，他的目光又不知不觉向周小可的身上投去，“对吧，周记者。”
周小可听了，点了点头。
几个人里，凌箫的目光仿佛一柄开过封的匕首，在赵云生的脸上使劲剜上一刀。
树林里，等郭质的两条腿开始渐渐恢复知觉，两条腿便拼命向树林的另一端跑去。
赵云生说话时，李路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仔细回想一遍。
最先开始是张磊收到的一封署名为夏宛燕的人寄来的委托信，信里说是想寻求帮助，来调查关于三年前这里发生过的一起离奇自杀事件。
紧接着，到了这里才知道那个自杀事件的核心人物便是夏宛燕。
再下面就是无意中碰上的陆齐梧的死。死因被暂时确定为意外失足。
后面则是不远处主干道的塌方和楼上有一块红布落下。
想着，李路的脑海里开始变得一片混乱，仿佛此刻正有一只搅拌棍在他的脑海深处拼命搅拌，让他不得有片刻的安宁。
教室里，白葳把那张纸折好，仍旧放在离自己不远的一张方桌上。
“对了，潘妮姐，”好半天，她好似想起了什么，莫名其妙的问上一句，“那个夏宛燕是一个怎样的人？”
潘妮听了，先是愣了愣，之后耸了耸肩，“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她这个人好像不太喜欢和别人交流。干什么事总喜欢一个人，让人感觉有一点不合群，甚至高冷。”
说着，潘妮的眼珠在眼眶里上下来回转动几圈。
十一号楼里，玉平的目光里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此刻，整个十一号楼里，只剩下四个人。
玉平抬起头向上望去。整栋楼在他的眼里仿佛一个巨大的坟墓，被夜色掩映着，看上去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还是先等到天亮再说吧，”看着，玉平忍不住在心里这样宽慰自己。
郭质的脚步声停下时，四周原本旁逸斜出的树林渐渐被一层低矮的灌木所取代。
他记得从树林间走过时穿过了一层铁网，铁网上已被人剪出了一个一人大小的窟窿。
此刻，郭质的目光正不断向四周扫去。
映入他的眼帘的是几株不大的树苗。
和树苗平行的方向是一座三角亭。
看见亭子，郭质脸上的凝重渐渐消散，与此同时，一口在胸腔憋了半个小时的闷气也从他的鼻腔和喉咙深处呼出。
“看来已经到了学校内部了，”郭质小声说着。说完，在三角亭内坐下。
主干道上，李路一刹那仿佛想到了什么，岔进一句，“对了，赵包头，你刚才一直说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赵云生听了，脸上的神色稍稍变了变，之后从嘴里吐出三个简单的词汇，“还没有。”
末了，也许是觉得刚才自己的回答太过苍白，赵云生又补上一句，“不过，我已经确定过那个人现在已经从学校出来了。”
赵云生说话时，张磊凑到李路跟前小声问上一句，“对了，李路，那个从学校跑出来的人会不会是杀人凶手。”
“这个，很难说，”原本李路准备一口否定，但话到嘴边，又被他用另一句话替换掉。
停顿片刻，凌箫把刚才的话接过，“这么说，那个人现在一直在逃？”
“好像是这样，”赵云生感觉眼前这个人正一步一步向他设下的迷局走去，心头不禁一阵暗喜。
但很快，那种感觉又被刘士材的一句话化为乌有，“不过不见不一定意味着就是畏罪潜逃吧。”
此刻，李路的眼神正落在赵云生的右臂上，右臂上似乎有一个伤口。
说话时，赵云生尽量使右臂保持在静止的状态。
十一号楼一楼，玉平在附近走上一圈，之后重新回到教室。
教室里，小洛正趴在桌上。均匀的呼吸声从她的鼻腔呼出，伴随着整个人一起一伏，看上去格外恬静。
三角亭内，郭质的体力已濒临耗竭。
两条腿仿佛被人用重物击打过，整个大腿上一圈浮肿。
此刻，他不敢闭上眼。
一旦闭上眼，刚才的那一幕便不受控制似的出现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