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个世界上有一百处景点正在消失,所以有成千上万的人,开始疯狂的旅游,去各个景点,其实根本看不到什么景色,简直就是看人头,人头比钞票多得多。以前沈夏就常问我,想去哪里旅游,去哪里玩,什么时候去,我从来都没有认认真真想过,可是现在再来问我,我一定会回答,我想去温孤宅玩。
原本断掉的两根肋骨,痊愈也得两三个月,我赖在被子里,心里美美的想着,开学的军训说不定就可以以这个为由,躲过了。可是谁知道温孤爵从家里拿来了那传说中祖传秘方,熬了大大一碗中药味十足的汤,连着灌了我一周,奇妙的是,居然痊愈了!
我抓着温孤爵的领子问他,是不是还有什么可以起死回生的药,温孤家难道还出医圣吗,可不可以让我去拜访一下!
温孤爵搂着我的腰,浅笑着说,“以后有机会,带你回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我顿时就傻了,难不成这是在变相的求婚?我红了脸,缩回手,避开他的目光,不管过多久,顾慈都是个很容易感到羞涩的女孩!
身体好了没多久,安汀兰和萧留白就又要出国了,我和温孤爵、萧留措一块去送机,不知不觉中,大家都长大了,以往的时候,也不是没来送过机,却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感觉,大家越走越远,聚少离多,以后的日子,变化千千万万,却怎么样也捡不回一起流鼻涕互相打闹的时光了。
沈夏仍旧没有再出现过,留措说他们之间偶尔也会联系,让我不要再担心了,很多事情本来就是这样,发生过就是发生过,没有办法忘记,没有办法逃避,更何况这些行为都是不对的。直面他,好好的去处理,再才能说“顺其自然”。沈夏是这样,留措是这样,大家都是这样,我们的关系都在发生微妙的变化,可我为这段感情,努力过,尽力过,我珍惜着,也想永远的拥有着,我不放弃,所以都会好起来的。
安汀兰拖着大大的行李箱,牵着萧留白,大大咧咧的走在前头,沈夏总说安汀兰和萧留白的相处模式,感觉就像是安汀兰一刻也离不开萧留白一样,当时我告诉她,其实是萧留白追安汀兰追的轰轰烈烈,在他们的感情里,没有谁的更多,谁的更重,只是两个不一样的人,用不一样的方式,表达着同样的爱而已。
机场里送别的人很多,倒是也没见过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分别时拥抱、流泪。城市太大了,人和人之间的分离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大家也不用感到多少悲伤,因为总是想着,交通很便利,想回来就可以回来,熟不知,一旦分开,再要见面,需要多少天时地利的凑巧。
安汀兰和萧留白要准备去换登机牌了,我们也只能止步到这里,安汀兰对着萧留白说了一通话,萧留白就伸手接过她拉着的行李箱,安汀兰亲吻了萧留白的左脸颊,接着就蹦蹦跳跳的走到我面前,她拉着我往旁边跑,我回头看着温孤爵,他没有看我,若有所思的盯着大厅外头。他的表情让我有一丝不安,安汀兰摇晃着我的手臂,让我不得不转移注意力到她的身上来。
她凑到我耳边,鬼鬼祟祟,又十分神秘的样子,小声的说,“能不能给个机会,找一天和留措哥好好谈谈,就你和他。”
我皱眉道,“发生什么了?留措遇上什么难题了吗?”
她无奈的笑着,“的确是个很难的难题,所以你得帮帮他。”
我点头应好,“行,你放心,我们是好朋友,我肯定会帮他的。”
“小慈姐。”
我应了一声,安汀兰却柔柔笑开,摇摇头,说,“没什么。”
告别了安汀兰和萧留白,我让留措坐温孤爵的车回家,他却再三退却,我推了推温孤爵的腰,想要他帮忙说几句话,可是温孤爵反而这样对我说,“也许人家有事,就不要耽误他时间了。”
无奈,我只能和留措挥挥手说再见,让他早点回家,记得报平安。随后就坐进了温孤爵的爱车宾利。说起他的车,以前我并不知道这辆车的型号,直到几天前,温孤爵说要教我学车,才告诉我,这辆车是宾利欧陆12款的GT4.0V8,我上网查了一下资料,报价在两百九十八万以上。温孤爵让我开着辆百万的车,我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他说我总是得考驾照的,十八岁之后就可以报名学习了,现在先试试,学再多知识,都不如实际的跑一跑。他还问我,把自己的脑袋挂在自己的裤腰带和别人的裤腰带上,我会选哪一种。我当时抱着他的腰大喊,“挂你裤腰带上最让我放心!”
他揉揉我的脑袋,这事就这么作罢了。
当天我就给我远在外地的妈妈打了一通电话,对话如下:
“妈,如果你未来女婿特别有钱怎么办?”
“那得看看他的人品。”
“人品也很好怎么办?”
“那再看看长相?”
“长相也非常顺眼怎么办?”
“什么时候出嫁?”
“妈!我很认真的!”
“你说的是温孤家那孩子?”
我羞红了脸,“哪有!”
“小慈啊,温孤家那孩子出生好,品行好,样样都好,如果你想和他在一起,妈妈不反对,你也大了,总是会有这么一天的,但是妈妈希望你明白,你要找的男人是要准备和他一起过日子的,你们要有平等的地位,互相尊重,互相欣赏,不要一味的去依赖别人,也不要觉得他喜欢你,就足够了,不断的丰富自己,多多学习,才能知道要如何去维护一段感情,刹那的爱情和冲动,都是不成熟的。”
我郑重的点头,因为妈妈不在身边,看不到我的样子,于是我又严肃的答好,她才又开开心心的和我唠叨了几句。
母女连心,谁说不是呢。
我和温孤爵回到家中后,就收到殷芙笙的短信,她已经启程去接我爸妈了,我拍拍温孤爵的肩膀说,“不妙啊,你让殷芙笙去接我爸妈,可能她会被我爸妈拐跑,出去度假哟!这样你就没有得力助手了哟!”
温孤爵抓住我的手,捏了捏,才回话,“那就让她陪着叔叔阿姨玩玩也好,你这边有我就足够了。”
他这话说的不明不暗,让我无话可说,只能把快熟透的脸藏进他的胸口。
我们正嬉闹着,温孤爵突然抱住我,我拍着他的背喊着,“你耍赖,耍赖!”
“小慈,安静,有人来了。”温孤爵莫名的严肃,让我又想起之前他在机场盯着外头看的模样,不好的预感爬上了我的心头。
温孤爵牵着我,走到大门口去打开了门,站在门前的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女,咬着嘴唇,大大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委屈又害怕的模样,她的头发是金色的,五官却像极了亚洲人,瞳孔的颜色也是深褐色的,看来又是个混血儿。我问她,“小妹妹,你怎么了?”
温孤爵的表情已经全然换成冰山面瘫脸了,他的目光犀利,盯着眼前的小姑娘说,“阿姆拉,你来干什么。”
他这么一叫,我才注意到,少女的脖子上带着一条水晶项链,坠子是水晶做的翅膀,一边是三翼,一边是四翼,不太对称。我在脑海中努力的搜寻这个名字和项链,终于和组织里,代表着命运的阿姆拉对应上。我记得她可以感知空间,协助我观测平行空间。
如今她这副模样出现,俨然和曾经逼着我在外公和自己的性命中抉择的组织高层冷漠的模样,形成对比。真是讽刺至极。
我们最终还是让阿姆拉进了门。
我给她到了一杯温温的水,她用标准的普通话像我致谢,见我瞧着她的金发,她才有些羞涩的小声解释,“我的母亲是英国人,父亲是中国人,我在中国长大。”
我冲她笑笑,不管怎么样,这到底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我也很好奇,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到这里。总不至于是来通知我,我成为了平行空间这个时间段里,唯一的观测者吧,要是这样,这个消息来得也太晚了点。
我坐回温孤爵的身边,阿姆拉捧着杯子,开始向我们讲述发生的事件,她的声音还带着孩子的稚嫩,很好听很柔软。
“欧亚,很抱歉打扰你的生活,我从诃息那里知道你和顾慈的住址,贸然前来找你们,实在是因为,现在局面,我已经束手无策,只能求救于你们。你知道的,我们组织高层之间,都会定期来往,以稳固组织的运行,这段时间我一直没有办法同你和诃息以外的高层联系上,我和诃息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大对劲,诃息四处询问查看,最后却告诉我,我们高层之间要破碎了,这是内乱,他说完这些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只能来找你们了,请你们一定要帮帮我们,拯救组织。”
我和温孤爵互相对视一眼,阿姆拉的眼泪夺眶而出,我给她递了纸巾,问她,“我不明白,什么叫内乱,什么叫高层之间要破碎了,诃息是从里知道的?”
阿姆拉还在抽泣着,可又急于回答我的话,结结巴巴的,我坐到她身边去,给她顺着背,让她慢慢说,温孤爵拿起自己的杯子喝着水,阿姆拉偷偷的瞟了温孤爵一眼,才缓了缓气继续说,“诃息只是说他得知一条消息,高层中有人背叛了组织,要造成大恐慌。”
我又问她,“可我们能做什么?”
阿姆拉捧起我的手,眼神中流露着祈求和期待,“你和欧亚,是我们唯一的希望,只要有你们在,再大的困难和灾难,都可以度过的,你们一定能拯救我们。”
“这也是诃息说的?”
阿姆拉点点头。
我有些无语,之前是诃息说我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劫难,他现在却又说我能拯救这个世界,还真是成也顾慈,败也顾慈。应了楼临江那句话啊。
我颇为无可奈何的看向温孤爵,他朝我招了招手,让我坐回他身边去,这种大场面大场合,我向来都很听话,所以乖乖的就又坐回了他身旁,他揽着我的肩,一副傲娇的表情,“阿姆拉,不是我冷血,当初为难顾慈的时候,那些脸孔我可都还记着,如今有难了,这会儿再把顾慈捧上天,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阿姆拉摸着眼泪,止也止不住,到底是个小孩子,看了真叫人心疼,温孤爵掐了掐我的脸颊,低声在我耳边说,“别被她的外表欺骗了,她可不是普普通通十二岁的小孩子。”
“我知道,对不起欧亚,对不起顾慈,这些事情都是没有办法阻止的,我们处在这个位置上,就必须按规矩来!”
我也眼巴巴的看着温孤爵,温孤爵笑起来,“规矩,找我们帮忙,那么也得按我们的规矩来。”
“可以,什么规矩,你说。”
温孤爵闻了闻我的头发,我嫌弃的把他的脸推到一边,他又捏了捏我的手,才说,“事成之后再说吧。”
阿姆拉用力的点着头,“好,都听你的,现在要做什么?”
我有些诧异,原来连她都不知道要做什么,就这么盲目的来找我们,找一群也许不会帮她的人,这小姑娘挺有意思的。
温孤爵让我给留措打电话,可是留措的电话一直关机,急的我在留措家门口踱步,走来走去。直到傍晚留措才回到家里,那会儿我已经不在他家门口,而是在房间里清理行礼,又要准备出发了。我在留措的家门口上贴了一张纸条,说是十万火急的事情,让他回来立刻来找我。
晚上八点十分,紧凑的敲门声告诉我,留措回来了。
我开门就把留措一顿骂,他有些着急,我气鼓鼓的让他滚回去收拾行李,他却说,“不行,我哪里都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