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进了村中。
赵海亮向一个挑水的中年汉子询问:“大哥,罗凯家在哪住?”
挑水的汉子止住脚步,看了他们一眼,答道:“村边老槐树下的那个院子就是!”说着挑水走了,背后却留了一句:“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就是一丘之貉!”他俩听得清清楚楚。
“这罗凯在村里的人缘不怎么样,问了两个人,两个人就对他如此反感,这对咱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赵海亮边走边说。
杜克然不解地问:“怎么就是件好事?”
“你看,人缘好,就人多;人缘不好,就人少!”赵海亮这样解释,“人少,咱们找密码箱就容易了。”他们边聊边来到了一棵老槐树下,再往前走也就没人家了,他们已到了村边。
一个土围墙的院子,呈现在他们面前。院子的正中间是五间红砖房,房子的北面被庄稼地包围着。院门是红砖砌的门楼,两扇黑色铁门敞开着。一个老太太正在院里喂鸡,一群鸡围着鸡食盆连吃带转,一只芦花鸡站到鸡食盆里乱刨,被老太太用棍子给赶跑了,其他的鸡也被赶散。老太太又“哏,哏,哏!”地叫着,收拢着被赶散的鸡群。
不用问,这应该是罗凯的家了。
杜克然和赵海亮向周边瞧了瞧,见四周没人,便进了院子,向喂鸡的老太太打招呼:“大娘,我们是收古董的,你家有没有旧东西?”
“有,有!”老太太抬起头来,拿着那根棍子来回的点划着,领着他俩进了家。
杜克然和赵海亮的眼睛向室内四周瞧着,想发现他们的密码箱,但事与愿违,并没有发现他们想要找的东西。
老太太把些破烂拿了出来,赵海亮和杜克然上前翻了翻,推说这些东西不要便走了出来。老太太却非常认真,从屋里追了出来,急切地说:“别走啊,我这家里还有!”
老太太挑开竹帘,带着他们进了最东面的屋里。他们看到这家摆设的比他们刚才看的那间要好些。酒吧柜、组合柜在正面一字排开,组合柜中间的玻璃架上,摆着一些装饰品,但最引人注目的却是一件很好看的花瓶,而他们的红色密码箱也在这屋里,是在酒吧柜上。他俩高兴的几乎忘乎所以,是老太太的一声问话,才是他俩回到现实。
“我这个瓶能卖多少钱?”老太太已把花瓶取了出来。
赵海亮向杜克然使了个眼色,赵海亮便主动迎了上去,用身体挡住了老太太的视线。赵海亮想自己拖住老太太,叫杜克然把密码箱提出去。
但想归想,做归做。想到的事情,未必能如愿。
杜克然也有想法:他想趁赵海亮和老太太给瓷花瓶搞价的时候,拿起密码箱,然后将密码箱偷走。他见赵海亮用身体堵住了老太太,便提起了密码箱,正想出去,他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向这边而来。
杜克然透过竹帘望出去,见罗凯和徐慧从外面走了院子,向这间屋子而来,他又赶忙将密码箱放回原处。来到老太太跟前,说:“大娘你这瓶不值钱,少给你点钱!”然后低声地对赵海亮说:“注点意,那一对狗男女回来了!”
赵海亮点点头,手里拿着花瓶边仔细地观看,边使劲地说了一声:“大娘,我就给你一百!”赵海亮出的价很低,他看好了那个瓷瓶,要是能买到手,也是搂草打兔子,捎带的事。要是买不到,也可以掩护杜克然把密码箱搞回来。但他也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他想:密码箱看来是拿不走了。便和老太太认真地砍起了价格:“我最多给你一百,要卖,我就掏钱给你,我拿走瓶子。”
罗凯和徐慧走进屋,见是两个古董贩子在买花瓶。罗凯便冲了过来,抢下那个花瓶。冲老太太喊叫:“妈,你这是干啥,人家给我五万块,我都不买,你却要偷偷地低价卖掉!”然后又冲杜克然和赵海亮吼道:“滚,啥也不卖!”
赵海亮和杜克然转身出了屋门,离开了此院。
他俩在村子里转了一会,感觉到肚子里空空的,“叽叽咕咕”直叫。才想起该吃午饭了,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饭店。一打听,这个村里就没饭店。他俩又到小卖部里看了看,里面除了调料油盐,米面之类的东西外,就没有可现吃的。小卖部的主人给他俩出了个主意:“你俩就去结婚的那家,肯定会给你们吃饭的。”
“那就试试吧,能吃上饭就行!”他俩告别了小卖部,找到了娶媳妇的这家。
这里,人们的宴席已经吃完。人们正在打扫、收拾着桌面。盘子、碗筷,“稀里哗啦”地被收拾到水管子前;那里有几个女人,围着几个大盆子在“哗哗啦啦”地将那些东西洗涮。只有一桌的人们还在吃着,这是主人和主管等忙得没顾上上桌的人凑成了一桌。他们见有人来了,赶忙起身打招呼,“二位,还没吃呢?”他们也不知道这是哪里的客人。
赵海亮和杜克然忙把自己的意思和处境说了,主人很高兴地答应了他们的请求。让人给他俩每人盛了一碗烩菜,端上来一碗红烧肉,两个半瓶酒,一盘蒸馍。他俩直到把肚子吃的饱饱的,喝了碗汤,才离开桌子。他俩向主人道谢后离开了村子,向村外的小树林而来。他俩找了间破窑洞,在里面躺下就睡,他俩酒喝得太多了。
此刻,赵海亮并没有喝醉,所有呕吐、恶心,只是他制造的假象。他听着杜克然均匀的打鼾声,想着:今晚就该和这小子分手了,要是错过今晚,就错过了分手的最佳时机。自己是在搜集这伙犯罪分子的罪证,再借机捣毁贩毒集团。
今天晚上和他搞到密码箱,自己和他一分手,他必然就去大同找他的贩毒下线,那就可以通知公安局,将这一带的毒品贩子逮住。毒品来源就会彻底根除,再不用发生毒品害人的事件了,自己还可以借机拍一下这些人的贩毒证据。想到这些赵海亮浑身充满了力量。
天快黑了,放羊的老头赶着羊群路过小树林。赵海亮和杜克然依然躺在破窑洞里谁也没动,那两个“哼哈”二将来到窑洞口“汪汪”地叫了几声,羊倌来到门口看了看,听见他们的打鼾声,喊了几声:“小伙子,小伙子!”见没人回应,摇了摇头,领着二位大将走了。
小树林里又恢复了平静。赵海亮一个鱼打挺坐了起来,用脚踹了踹杜克然,说:“嗨,醒醒!”
杜克然坐了起来,揉着未睡醒的眼睛,问赵海亮:“还喝?”
“再喝咱就误大事了!”赵海亮又踹了杜克然一脚。
“你说,你说!”杜克然急了。
“今晚,我负责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就在东墙下准备好,一旦我这里有行动,你就翻墙把密码箱偷出来,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你只管走你的。”赵海亮说着搓了搓自己的太阳穴,假装不舒服的样子。
杜克然点了点头,关心地询问着赵海亮:“你身体没事吧?”
“只是酒喝得有点多了,一会就好了。”赵海亮的手指又在前额上揉搓起来。
天色暗了下来,赵海亮看了看手机,对杜克然说:“咱们分开行动,我走出五分钟之后,你再开走!”
“行!”杜克然表面上应允,内心却对赵海亮有些嘲笑:“简直就是属鼠的,啥也怕!”
赵海亮说完,就走出了破窑洞,向村中走去,尽量不和人们碰面,躲躲闪闪来到了老槐树下。此刻,院子里亮开了院灯,正房里住人的房间里也有灯光从窗户里透了出来。
赵海亮在树后,看到老太太抱着一捆玉米杆,进了东面的厨房,时间不大从里面出来,又进了正房。
赵海亮正想进到院子里去。
忽然,有两个人影在院子站了一会,从院子里出来,走向大槐树这边,靠着大槐树亲热起来。赵海亮这才发觉出来的这二位是一男一女,这一对正是罗凯和徐慧。赶忙绕到大槐树的背后,听到这亲热的一对狗男女非常肉麻的喘着粗气,小声地喊叫着:“哥呀!”“妹呀”的,觉得这一对狗男女太恶心人了,真想上前赏给他们每人几个耳光,但他忍住了。
赵海亮觉得此时进了厨房,给他们制造点麻烦是给他们的最好的奖赏。
赵海亮俏俏地离开大槐树,进了厨房。见老太太抱进来的玉米杆是在焰烧锅。玉米杆堆方在灶台一边,灶膛里正烧着一些玉米杆,熬着锅里的稀饭。
“呵,这可是天赐良机!”李志明将灶膛里燃烧的一根玉米杆,拉到了灶膛口,把一边的玉米杆向灶膛推了推,看着一边的玉米杆即将燃烧,他便跑出大门,躲在了一边的破窑洞里。功夫不大,厨房里冒出了烟。
赵海亮捏着嗓子喊了起来:“失火了,失火了,大家快救火呀!”
正房里的人们和大槐树下的那对男女,听到喊声全跑向了厨房。有的操起扫帚、有的拿起了铁锨去救火。赵海亮看到杜克然翻墙进了正面东边的那间房,只待了几分钟,便提着密码箱,翻墙出院,钻进了庄稼地。
赵海亮一高兴,一溜烟地向村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