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在干嘛?”
“找工作呀!”
“都说了让我们来养你好了啊!”
“哎哎,我又不是……”本来想说自己又不是老妈妈,不需要别人来供养,但是一看两位妈妈均在我的身旁,也是只得说了一句藏头语。
在学校里、英国剑桥大学时,学校给我介绍过工作过,但是均被我拒绝,其原因当然不是我的要求过高,而是我一心想要回国,然而在国内除了台北财院和服装店的大姐外,对社会市场都不甚了解,回来也是且走且看,于是就怀着“天干饿不死手艺人的”侥幸在当今的大市场上游走。看看有没有一点运气寻找到点猎物,能不能撞上一辆只死耗子,仅此而已。
“姐,你看!”小凤从我的手中抢过鼠标,快速地拉动,这时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界面,那是一则关于市场招聘的信息,大致内容是这样的:台南冯氏玩具厂现在招聘市场业务总经理一名,各部门基层管理人人员数名,总经理要求应试人员必须是市场营销专业出生且学历在本科以上(不含本科),工资面议详谈。
“姐姐,总经理哦,要不把简历投过去试试,以你的海归学历去应聘应该是绰绰有余。?”
“让小雨姐想想看吧,现在网上咋骗的很多,小心上当受骗。”
“是啊,前些日子在网上不是报道过这样一件事情,说一名女大学生在网上受聘,遭到性侵,以至于身败名裂。”
“那姐姐你在想想看看吧!”
“哎呀,给我,鼠标,我看看到底是哪家。”
小云调皮地抢过去鼠标,看着她那样天真无邪的样子有时真觉得她像是一个幼儿园的老师,不了人家现在可是一名光荣的中学人名教师。
在与漠母交流之间,我用余光不小心偷视到页面上的内容,看到联系人及其电话,再仔细一看其主要的简介,现在我想我大概知道是哪家了。
明明知道自己不会应聘于那家公司的,心却不知道被什么怂恿,指挥着手把自己的简历投了过去,也许是自己的好奇心有些重的缘故吧,想看看曾经让自己自卑到底的东西到了现在是什么样的面目,但是要申明的是自己绝没有后来明白是怎么回事后的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意思。
不久后对方便打来电话,其实这也是意料中的事情,就连那对方会派谁来与我联系都是意想之中的事情,果然一切都分毫不差地来了。其实神秘了半天的公司便是冯俊臣家的冯氏集团,现在的董事长正是冯俊臣。
冯俊臣对我很客气,也许是他早就知道来应聘的是我,他在电话里没有直接叫我去其公司面试,而是约我去外面详谈。
“我知道你是龙小雨,能不能出来与我详谈一番?我的公司现在正缺乏像你这样的人才。”冯俊臣在电话那头提出见面的要求。
“对不起,我现在想取消应聘。”
“仅仅因为是我是冯俊臣,仅仅就是因为冯俊臣是冯氏集团的董事长?”他在那头激动地质问道。
“不是,只是……”
“不要只是啦,我们面下详谈,不行的话你一样也可以拒绝接受招聘。”
‘好吧!”
最后,他由我来选定见面的地方,我哪里知道此处哪里比较合适,毕竟多少年没有在台南居住了,于是由他来选定了见面的地点,一家日本排翅馆。
在我的印象中,那里是一家仿古式的小茶馆,曲折幽静的小径、大理石的地板,木质的门窗桌椅,在第一次去该馆子之前由于自己的经济的问题,居然连它是否存在都无从知晓。第一次进去是冯俊臣带我的,那时我们正在进行那场不被世俗所承认的“龙蛇恋”,那时的他是刚回国的优秀的海归派,冯氏集团老总的儿子,典型的富二代一个,整天开着宝车在街上有事没事地闲逛、飚车,而我呢只是一只丑小鸭,穿着去二手名牌店租来的名牌衣服充当高贵的千金小姐,充当这个高富帅的他的完美女朋友,还记得当时穿着那一身的名牌在身上老觉得不舒服,痒痒的不自在,就连吃那鱼翅都不知道怎么吐骨头,每每都差点洋相百出,我们的短命王朝最终就这样在我的担惊受怕中结束了,现在回想起来虽然有过很多的失恋的难过的情绪,但是它还是让我感到蛮幸福的,话又说回来,压根儿就没有什么恨与不恨的。
其实,冯俊臣邀请我私下见面,除了想极力应聘我的原因还有一个便是我是龙小雨-他的前任女友,就是这一层关系使得他区别对待,但愿是我多想了,自作多情吧。
站在菜馆门口,八年前的历历仍然在目,那高高悬挂着的招牌在油木的发光下闪耀着光芒,仍与当年一样没有什么改变,只是门前的那两个古版的小书童已经换了摸样,毕竟八年的时间已是时过境迁,当年顽皮的他们已经长大,现在守在此处的不知道是当年的他们换了摸样还是换了他人。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跨了进去。刚一靠近门那两个小书童便来了一句“欢迎来到古木贤庄日本排翅馆”,让我感到一阵惊颤,就像是进入迷城玩死亡游戏时的开场白一样。
八年过去了,冯俊臣也应该长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二班老头儿了吧,是风华正茂、绝代风流呢还是胡须恒生两鬓斑白了呢?正在跨入的顷刻间、正在想想见到他时该如何招呼时,他便已经站在一个小间的门口等待了,远远地看着我后又顺着小径跑了过来,伸出手想与我握手。
冯俊臣还是没有什么变化,自从漠文案子发生后见到过他至今也只是三四年的时光。一身西装革履,有些不太珵亮的黑皮鞋,瓜子性的脸蛋儿还是那样帅气,只是缺乏了一些阳光,尽管外面的街上阳光明媚。胡须也横生,不长但是很乱,两鬓也有一些花白,最主要的是脸上像老太婆的那样已经多了几条或深或浅的皱痕。看到他这幅摸样,顿时母性的怜悯之爱便从心底油然而生,与他一阵招呼后便进入餐厅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那是二楼的一个靠窗的位置,在此不仅可以把整个古木贤庄的全景尽收眼底,还可以超出其古式的围墙看到大街的街景。我轻轻地转过头,看向窗外,看着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街流,顿时感慨万千,也许一个感性的人就是这样,看一个韩剧有可能就泪流满面,一次触目生情之景可能会引诱出万千回忆的蛔虫。
“几年不见,过的还好吧?”冯俊臣首先开腔打破僵局,
“哦,还好,”其实,我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毕竟那双眼睛一被我静静地观赏过多少回此,就连上面有多少根眉毛,有多长我我都清清楚楚的。所以,只是淡淡地回答了一句“还好吧”。
“今儿你特别漂亮!”
“嗯,我一直都这样的。”这时他尴尬了,听到我的这句话后,他一定会以为我会认为他以为我以前不漂亮,这可是女性的最大禁忌呀,因而他忙低下头,期期艾艾的半天也说不清楚,像个三岁的小孩子。
“哎,你私下和这么漂亮的女人见面,不会怕你的夫人猜疑?”
“我是在工作,她没有什么可以猜疑的。”
“这什么工作哦?”我调配地说道。
“招聘应聘人员啊,这不是工作呀?”他终于说了句畅爽的话语了。
“招聘应该在招聘现场哦,你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我一句话又让他陷入沉默的尴尬中,这让我有一种负罪感。
“我知道你对我曾经的离开怀恨在心,耿耿于怀,而且我的岳父一家又让你和漠家走入绝境,其实对于你,我一直都心存歉意,时时刻刻都在感觉自己在畏罪潜逃,今日,幸好你已学成归来。我哩就是想能不能有什么办法让我赎轻我的罪行,小雨,我……”我看到了他眼里的真诚。
“都已经过去了,不必再提,提起来也没有什么意义,对谁都没有好处,这又何必?”
“好吧,遵从你的指示。”他这一说差点没有让我笑出来。
“说正事儿吧。”我收起笑容强挤出来这样一句话。
“嗯,我想在招聘你之前想向你说明一下公司现在的一些情况。”
原来冯氏集团在几年前就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到了今天已经是面临倒闭,于是冯俊臣的父亲便要求冯俊臣高薪招聘一个有学识有经验的这方面的人才参与管理。至于工薪的问题,冯父说了只要应试者有那样的能力可以自提,所谓自提就是想要多少都行。
听完他的叙述后,我便不为之一惊,昔日风风火火占据太台南一大市场的冯氏集团今天居然经营到这个地步,可悲可叹啊。
“你也是一名优秀的海归派,难道说就这么点小困难不都不能解决吗?”从一开始我便质疑,一个喝了三年洋墨水的人居然扶不起这样一个小小的企业,所以发出来了这样的疑问。
“一言难尽,家丑不可外扬啊。“看他那痛苦的表情,我知道再问已没有了必要。
“没有找找原因吗?”
“现在的我心烦意乱,父母年事已高,且常与药病为伴,现在的家里没有一根有力量的顶梁柱,都快要乱疯了,唉,这都是我的家事不应该跟你说起的,不好意思,。”说着他便转过身去好像是在擦拭眼泪。
“刘岚呢?”我随口便问道。
“别提她了,这一切都怨她。”他再次把头转过去,正好这时天空乌云密布,风呼呼地刮起,使得庭院小径旁的树儿一个劲儿地点头哈腰,街上的车辆和行人也在飞奔,他们都在飞奔,飞奔者回家,冯俊臣仍然呆望着窗外。
“好像是要下雨了。”
“不,是老天让在繁忙的人们快些回家休息,可是我的家在哪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