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海滩漫步的少爷2015-10-29 13:216,279

  冯大个眨巴眨巴着嘴,左一句可惜,右一句可恼的说着。

  苗申文听得有些烦,想立刻过去掐住冯大个的脖子。

  但是,仔细一想,还是算了,跟冯大个这样的流氓计较,自己的智商也会被随之拉低,但是心中又有些疑问,眉头一皱,问道:

  “既然你小子在那座墓里,背出了一大袋的金银,怎么却还是如此的狼狈,那么多的金银,足够你吃喝几辈子了,怎么还是在斗(盗墓贼通常都把古墓称为‘斗’,而对于盗墓,通常都称之为‘倒斗’。)里拼搏奋斗着啊?”

  “老子不是说了可惜了吗?”

  冯大个长长地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天空,眼中似乎还隐隐地挂着亮光,不知道是为了亲人感到悲伤?还是因为别的。

  停了片刻,苗申文示意反抗,冯大个才接着说道:

  “老子也是无福享受那些金银啊!正走出那道光幕,心里一高兴,跳了两下,却不想,在这最关键的时候,他娘的,背包的带子居然断了。”

  冯大个一拳猛地锤击地面,继续说道:

  “老子立刻就回头去找,却一下子傻了眼了。”

  说到这,冯大个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但是,再回头,却再也看不到墓室了,我跟我三叔俩,已经站在了森林里了,背后已经是一片繁茂的树林,而地上也不见了我的背包。”

  贾半仙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冷冷地看了一眼冯大个,略有几分嘲讽地道:

  “想必是你小子太过贪心了,原本你是有福分享受那些金银的,但是,你小子太过贪心了,一定是拿了太过,超出了你所应该享受的数量。结果,遭到报应了。”

  “死道士,你说得太他娘的对了,老子也是这么想的。”

  冯大个眼有闪光,像是隐隐发亮的星星一般,赞叹道:

  “我三叔也是这么说的,为了这事,老子当时哭了好几天,比老子死了老爹还要伤心几分,后悔得我差点撞墙。”

  冯大个还在感叹着,不停地摇头叹息,为了他的那些金银悲泣着。

  贾半仙却微微地点了点头,口中低低地自言自语道:

  “原来是这样!原来还有这样的机缘!他是冯建国的侄子!怪不得老子总觉得这小子看着有点眼熟。”

  苗申文转头,一脸疑惑地问贾半仙道:

  “道士,你在说什么?”

  贾半仙回过神,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苗申文,反倒是问冯大个道:

  “那后来呢?你跟你三叔后来怎么样了?”

  “唉……”

  冯大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

  “后来的事就悲剧了,回到村子里,一说起这次的事情,所有的人都哭成一片,也有许多人怀疑我们叔侄俩人,觉得一大队,那么多人,死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似乎有些蹊跷,但是,他们也不敢质问我们什么,毕竟,在古墓中,死了我的大伯,连我老爹也死在里面了,再加上我三叔原本就是不好惹的刺头,他们也不敢太过分。只是,我能够感受得到村民心里的异样,每次见到我们,都跟见了鬼一样,那眼神,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冯大个收回了表情,略微有些凝重地说道:

  “后来,我三叔带着我,还有我们家族的人,全都离开了那个村子,人言可畏,虽然他们并没有在我们面前说,但是,我们总能隐隐地感觉到,那背后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流言蜚语,那可不是好受的。”

  贾半仙皱起了眉头,淡淡地问道:

  “后来你三叔怎么样了?”

  “哎……一言难尽啊!”

  冯大个感叹着道:

  “我三叔也算是命苦,身体离开了那座古墓,但心却没有离开,依然牵挂着那些死在古墓中的亲人与朋友,尤其是我的大伯与我的老爹,还有姑丈。每每想起那次的经历,我三叔感慨万千,总是觉得愧疚。过了一年后,三叔找了老婆,成了家,只是,奇怪的是,不知道为什么,三婶并没有生孩子,婚后五年,三婶并不是很开心,似乎每天都能看到她的眼中带着泪花。五年后,我三叔过世,无疾而终,医生也不知道我三叔是怎么死的。后来,三婶在家人的鼓励下,招赘上门,起先,三婶还极力反对,但是一家人做了很大的思想与政治攻势,三婶终于同意了。半年后,三婶有了身孕,后来生了个儿子,从了我三叔的姓,也算是为我三叔传下了香火了。”

  听冯大个说完,贾半仙似乎颇有感慨,静静地望着眼前的火堆,低低地道: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惜了啊!”

  冯大个靠在火堆边,点起了一支烟,猛抽了几口,烟屁股都几乎要被他给咬烂了。

  苗申文轻轻了叹了口气,感叹道:

  “原来不止我一个人有奇遇啊!你也跟我一样,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啊!”

  贾半仙突然抬起了头,略有疑惑地看着苗申文,问道:

  “你也进过那座古墓吗?”

  “那倒没有。”

  苗申文摇了摇头,说道:

  “只是,也跟傻大个一样,遇到了一些离奇的事情。”

  冯大个听这么一说,顿时坐了起来,骂道:

  “你小子还他娘的藏私啊!老子说了半天,口水都干了,你却一声不吭,把自己的事情给藏得那么深。难道你小子也跟我一样,倒了一座不该倒的斗,难道你老爹也死在斗里面了吗?”

  “你个王八蛋。”

  苗申文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几乎都要跳起来,立刻骂道:

  “你小子再胡说八道的话,老子就撕烂你的嘴。我老爸长命百岁,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你敢咒他,老子明天就刨开你家祖坟,把你祖宗全都拽出来鞭尸,挫骨扬灰。”

  “我靠……”

  冯大个立刻回骂道:

  “老子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发这么大的火干吗?还要挖我祖坟,老子先拆了你的骨头信不信。”

  ……

  原本两人还想继续骂,但是,贾半仙那冷冷的眼神扫了一眼,正吵着的两人突然都停止了,仿佛被人点中了穴道一般,顿时鸦雀无声。

  “傻大个,你给我闭嘴。”

  贾半仙冷冷地扫了一眼冯大个,然后望向苗申文,淡淡地道:

  “你继续说吧!别理那个傻子。”

  冯大个嘴里唧唧歪歪的,表示抗议,但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用两个中指,不停地比划着。

  贾半仙头也不回,只是冷冷地说道:

  “傻大个,你如果不想要那两根手指的话,就继续吧!老子一会要把它剁下来,烤了,给老子下酒。”

  苗申文幸灾乐祸地笑着道:

  “道士,我绝对支持你,要帮忙的话说一声,我帮你按住他,记得分我一根,尝尝这小子的肉什么味道。”

  冯大个大骂:

  “靠……一群土匪,把老子当唐三藏了。要是吃老子的肉可以长生不老的话,老子自己先削一块下来吃了,还等你们。”

  “呵呵……”

  “哈哈……”

  “嘻嘻……”

  三个人顿时笑成一团,一点都看不出这些人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

  也许,正是因为有着这样好的心里素质,这些人才能够活着,毕竟盗墓这个行业不是个轻松的活,若是心理条件不行,即便没有死在古墓之中,也会被日后活在梦魇中的,那些恐怖的画面,还有惊心动魄的险境给活活折磨死。

  

  “言归正传。”

  笑声过后,苗申文脸色郑重地说道:

  “那年,我十八岁,遇上成人礼,我们搬山客与一般的倒斗手艺人不同,向来都是独来独往的,成人礼就是考验,独自一人,盗一座古墓。虽说只是成人礼,不在乎能够从中获得多少东西,但是,能够带出些好东西的话,则会受到赞誉,自然也会名声在外。”

  苗申文是当过兵的,讲起话来,就跟开会似的,不紧不慢,时而喝口水,显得一副官架子,仿佛是领导审查一般。

  冯大个从很早以前,就开始对苗申文这种态度不太舒服,嘴里七歪八撇的,对于苗申文的这套官腔官调,完全看不顺眼,但又不好打断苗申文的叙述,那意味着自己将会没得听,所以只好在心里默默地问候着苗申文的祖宗,表面却还是要装着笑呵呵的孙子相。

  苗申文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那年,我找了一座墓,埋于深山,朝代嘛……”

  苗申文略一思索,继续道:

  “具体也不太清楚,大概是明末清初吧。反正差不多是那个时候。”

  冯大个正想骂:

  “你他娘的坑爹还是拼爹是吗?什么叫差不多那个时候?给老子说清楚些。”

  但是,一看苗申文那一脸深沉,就生生把那些骂人的话都吞下了。

  依稀之间,冯大个似乎看到了苗申文那深沉的表情背后,似乎也隐藏着一些令人伤心的苦楚,不知道为什么,冯大个似乎能够完全感受得到那份伤痛。

  

  苗申文,出生在搬山客世家,1990年,苗申文十八岁,迎来了家族的成人礼,被指派独自一人,下地倒斗。

  生那个时代,苗申文如其他人一样,处于叛逆期,但对于成人礼,却是不敢违背的一个规则。

  尽管苗申文并不是很愿意,但还是接受了安排。

  临行前,苗申文的父亲慎重地告诫他,下地的时候,可不是儿戏,别小瞧了那些埋在地下的阴灵亡魂,时时刻刻都可以要人性命。

  苗申文看着父亲的那只独眼,知道父亲说的都是真的,一点都不夸大其词。

  苗申文的父亲,年轻的时候声名大噪,倒斗界里,苗家刀可是一绝,好比是武侠小说里的《小李飞刀》,那可是倒斗界里排得上名次的。

  苗家的飞刀都是特别制作的,都是弯成半圆的,飞行中可斩竹断木,堪称绝技。

  因为声望颇大,加上年轻气盛,又倒过几座大墓,那都是些普通盗墓贼望而却步的凶坟,但是,苗申文的父亲进出那些墓,都仿佛是进出自家的庭院一般,轻松自如。

  人一旦有了名气,那尾巴就翘到了天上,这是许多人都会犯的通病。

  苗申文的父亲,最后一次盗墓,进了一座民国初年财主坟。

  破开土层的时候,挖到了一些带有血色的泥土,那泥土腥臭无比,犹如暴晒了多日的野狗尸体一般,呛得几乎流泪。

  苗申文的父亲心里很清楚,这是可能是传闻中的血尸地,这里埋的尸体,很可能已经便成血尸了,或者正在变成血尸。

  无论是哪一种,都意味着这个异常的凶险。

  由于先前曾盗过多座凶坟,苗申文父亲对前辈传下来的话,全都给打上了问号,甚至觉得,是不是因为前辈的技术不佳,才会在墓中遇到凶险。

  苗申文的父亲自持甚高,多年盗墓挖坟的经验,再怎么样的凶坟,自己也遇到过,也没出什么事。

  这次遇到了传闻中的血尸地,自然是不肯放弃,苗申文父亲的心里,也许根本就没有将血尸放在眼里。

  有着一身的本事,就算真的有血尸,自己三五把飞刀过去,也能够轻松地把它削成血柱。

  心里这么想着,苗申文的父亲就继续挖下去了。

  

  破开墓门,苗申文的父亲进入了甬道。

  甬道狭小,并不像富贵人家修建的那样,横竖都能走马。

  依照经验判断,加上年代很近,苗申文的父亲知道,这里可能并没有什么贵重陪葬品,若是以往,自然是退出甬道,把土填上。

  毕竟搬山客中,苗申文的父亲还算是个盗亦有道的佼佼者,既然捞不到东西,自然是不希望打扰亡者的安息。

  但是,此乃是血尸地,苗申文父亲很想见识一下,到底传闻中的血尸是什么样,也很想与血尸交交手,出去以后,自己的声望肯定又猛增,毕竟血尸一般都是盗墓贼望而却步的凶坟,若是能够安然无恙地进出,哪怕只是一趟,这名声不敢说排在第一,也绝对无人敢争第二。

  在虚名的诱惑下,苗申文的父亲缓缓地向着甬道深处爬去。

  狭小的空间,有些地方因为土层的塌陷,变得凹凸不平,苗申文的父亲几乎是挤着爬进了甬道。

  通过甬道,等进了墓室,苗申文父亲顿时骇然,心说:

  “好家伙,这地主老财,果然是够狡猾的,若非我有心见识血尸,倒是被你给蒙过去了,居然是别有洞天。”

  墓室里,完全是另一番天地,四周雕梁画柱,墓室精美的壁画,都显示出这个墓的主人,绝对不是寻常百姓。

  依照眼前所见到了规模判断,这座墓,就算埋的不是王孙贵族,也绝对是葬着富甲一方的大财主。

  只是,苗申文的父亲觉得奇怪,这座墓的风格与布局,似乎不像是民国初的,似乎也不像是清朝的。

  满清时候,满人占得天下,就算有壁画,也不会出现这样的风格。

  看着壁画,多数女性都是丰满圆润的,感觉很熟悉,似乎跟自己曾经盗过的,那座唐朝的墓葬很相似。

  只是奇怪的是,那墓门,与那条狭小的甬道,肯定都是民国初的风格。

  另外,那些砖石,也全都是民国时期的东西,毫无疑问。

  苗申文的父亲怀疑,这里可能是座墓中墓,可能是有人故意在唐墓的基础上,故意设下了民国初的墓门与甬道,为的就是希望可以瞒天过海,想要隐藏什么秘密。

  苗申文的父亲原本还有些许失望,但这下子却突然来了精神。

  民国初的墓葬,想要找到好东西,那可能性已经很低了,若是运气好的,能够找些稍微值一点钱的陪葬品,就跟中彩票的几率一样,不是不可能,只是微乎其微。

  但是,如果是唐墓的话,那就截然不同了,随便捞几件像样的东西,今后就能够横着走都行;要是运气好的话,弄几件极品出来,那就是天价了。

  只是,事情永远都是不完美的,凡事都不会一帆风顺,事情往往都没有想的那么顺利。

  苗申文的父亲接连找了几个墓室,都没有找什么值钱的东西,偶尔有些破瓦罐,那也是破烂不堪,一点价值都没有。

  机关暗器之类的,根本就难不倒苗申文的父亲,一路上也算是有惊无险。

  但是,由于没找到什么的钱的东西,多少有些恼火,将那些破烂踢烂砸烂。

  不过,仔细想想,也觉得没什么不合理的,既然墓门与甬道都是后来建造的,这就说明,这个墓,显然早就已经被人关顾过了,没找到好东西,也算是情理之中的。

  既然没希望找到好东西,苗申文的父亲就只剩下一个目的了。

  主墓室,苗申文的父亲早就已经勘察过了,除了一口石棺之外,什么陪葬品都没看到过,壁画依然是唐代的风格,估计应该是属于唐玄宗时期的。

  苗申文的父亲围着石棺转了两圈,心中忐忑不安,到底要不要开棺发财呢?

  仔细得研究着眼前这具石棺,苗申文的父亲心里根本就没有谱。

  眼前的这具石棺,似乎不像是唐代的东西,上面浮雕祥云,似乎是更早以前的,至于是哪个朝代的,一时之间也看不出来。

  石棺上的浮雕精美绝伦,雕工细腻传神,简直可称之为巧夺天工。

  浮雕全都是山川大地,天空浮云,飞禽走兽,却唯独见不到人。

  苗申文的父亲不是考古的,对于古玩的鉴定,也只限于初级皮毛,自然是无法从这些线索上发现什么。

  整个石棺几乎浑然天成,似乎没有一丝的缝隙,仿佛,那只是一整块石头而已。

  嘀……嘀……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石棺的底下,却有鲜红的液体一滴一滴地滴落,犹如鲜血一般的液体,却奇臭无比,犹如海滩上暴晒数天的死鱼一样臭。

  地面上,完全都是鲜血一样的红色,苗申文的父亲小心翼翼地蹲下,用飞刀挖了一点泥土,仔细地观察着。

  泥土似乎只是普通的泥土,只是呈鲜艳的红色,却并没有觉得有很潮湿,似乎与一般的泥土一样干,却是与那滴落的液体一样,奇臭无比。

  苗申文的父亲顺着那滴落的液体向上看,石棺上,有一条血痕,而起点,竟然是一条鱼的嘴。

  这是怎么回事?

  苗申文的父亲心里觉得堵得慌,不知道这石棺原本就是有这个孔洞呢?还是后来被穿了个小孔呢?

  整个墓室一片黑暗,空气中,始终弥漫着沉闷而压抑的气氛,几乎令人窒息。

  整个墓室里,唯一的光源,就是苗申文父亲手中拿着的手电,这支手电可不是国产的民用手电,而是抗日战争时期,日本鬼子的军级装备,无论从亮度上,使用性能上,还是电池的电量上,都比国产的民用手电优越许多。

  苗申文父亲觉得,看来传闻中的血尸地,只不过是泥土带红色而已,依照自己现在眼前的一切判断,可能是棺中的液体泄漏,染红了泥土,泥土带有血色而已。

  如此一想,那传闻中的血尸,可能也只不过是“粽子(盗墓贼称古墓中尸变的僵尸为粽子,并非端午节祭奠屈原的粽子)”而已,只因为被带有红色的泥土给惊了魂,一时之间,失去了冷静,才会被粽子搞得七荤八素的。

  这么想来,苗申文的父亲自然是壮大了几分胆量,也对眼前的石棺嗤之以鼻,根本就没把那传闻中,集凶悍、嗜血、残忍与可怕的血尸放在眼里。

继续阅读: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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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水遗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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